演戏?!
月落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应该是没听清楚。她求证似的望向玄胤,希望他再说一遍。
玄胤一抬眼便对上她那双水盈盈的眸子,像是揉碎了的满天星光沉在当中,晶亮动人。
玄胤的眼神愈发深沉,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夜色,危险又迷人。月落发现他微蹙着眉,喉结似乎还上下动了一下。她不禁打了个冷战,不说就不说,恶狠狠的盯着她干嘛。
月落脑子里已经转过了三个推脱的说辞,按照目前这种情况,还是装疯卖傻最为合适。
“我表情僵硬,一紧张还会结巴,四肢也不太协调,可能不太适合作戏这种事,要不殿下……还是换个人……吧。”月落本想胡诌一通搪塞过去,可刚一开口就瞧见玄胤的眼神沉沉,原本墨绿的眸色更是渐渐凝成了浓烈的黑,她越说越没底气,到了最后声音小得跟蚊子叫没什么两样。
他没有理她,只单手弹了弹肩膀上的灰尘,月落瞧得越发胆战心惊,觉得自己就是他手指缝间的灰尘,玄胤稍微动动手指就能碾死她。
“不用你做什么,只需扮好本王红颜知己的角色就行”,他站起身,走到门边,在月落认为他终于要走了的时候又突然转过身来,“哦,对了,为了让你尽快的进入角色,给你一天的时间搬进九王府。”
月落被他的话惊得还没回过神,又听他续道,“也方便本王随时找你商量要事。”
说完,不给她反对的时间,他一把将门拉开,门外偷听的玉珠玉妍一时没反应过来,纷纷踉跄着摔了进来。
他一回头就见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玄胤心情很好的一笑,嘴角上扬着看向她,“希望明日本王下朝回来时你已经在王府等着了。”话音刚落,他已经大步流星地扬长而去,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主仆三人。
“我怎么觉得九殿下这是在假公济私呢……”玉珠小声地说道,玉妍很是认同的点点头,两人一齐看向一旁傻掉的月落。
而月落此时却是一副认命的表情。算了,胳膊拧不过大腿,更何况人家还是顶粗顶粗的大腿!红颜知己就红颜知己吧。
十七王府的鸿蒙院里。
男子立在一方长几前,右手执笔,伏案于几。长发自然地拢在脑后,虽说从来男子散发都太过疏狂,可他却自有一种气质风华,兰般清雅,竹般高洁。
他笔若游龙,在宣纸上渐渐勾勒出一个翩跹起舞的女子。
青丝三千丈,黛描娥眉长。曲中倾城色,不及此红妆。
赫褚红吻开笔墨,为女子上挑的眼尾晕上一抹醉人的桃红,越发显得画中人媚眼如丝,含情脉脉。玄鸣洲凝视着画中人,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想了想又在画幅的左上角题上一行小字。
小橙子默默地立在他身后,心中微微一叹,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能让自家不是神仙却胜似神仙的王爷动了凡心?
好奇心驱使着小橙子偷偷地踮起脚尖快速的瞥了一眼画中的女子,心中再次微微一叹:全天下肖想十七王爷的女子可以死心了。
这样天下无双的女子,谁能媲美?
“这窗边的花是谁摆的?”玄鸣洲突然开口,吓了小橙子一跳,他赶忙回道,“是新来的园丁刚培育好的冷艳。”
“冷艳?”玄鸣洲轻抚着菊花的花瓣喃喃道。这株菊花与往常不同,姿态清绝,冷香阵阵,有一种清淡冷凌的美感。而这样的姿态和香气又让他不自觉的想起一个人来。
这株冷艳正中他心,他心情极好的道,“赏。”
小瑞子站在屏风外面低声回禀:“王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您是否立即动身去宫里?”
“等等吧”。玄鸣洲伸出修长的食指将象牙笔格按倒,再抬起来,又复按到,这么一直循环往复,像是心中有什么难以下决的事。
这一次入宫无非就是为了给远道而来的北狄太子和公主接风洗尘。既然北狄公主来东岐的目的已经不言而喻,他又实在是不想消受这般的美人恩……
“可是宫里的人……催得挺急。”
屋内的玄鸣洲微微一动,无奈的道,“叫他们先等着”,他侧头对着小橙子道,“去叫小欣子来替我束发吧,这副样子怎么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