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这个国家与其他六国不同,别的国家皇权至上,而这个国家却是由三部分组成圣殿、皇室以及长老会。皇室管理朝政,圣殿掌握人民的言论,而长老会仅仅是在两者冲突的时候才出来解决。对这个国家的人民来说,圣殿是凌驾于皇权之上受命于天,是任何人不能违背的。皇帝的决策若是遭到圣殿的反对,那么便不能施行。而富家子弟若是被选作神仆,那便是一步登天。
而西城的子民最向往的一个地方,不是皇宫,是圣殿。
圣殿的最高掌权人是国师,再来是祭祀,其次是圣子圣女。只有上任国师过世,才会有下任国师,西城的人民相信传授神的旨意的国师一代代皆为同一人。祭祀的选拔是三十年一次,无论男女,能成为祭祀的是灵力最为纯粹的。而圣子圣女却是由天而定,若是有继承人出现,上天会给予方向,所以历来最为空缺的便是圣子圣女。
而此时正是选拔圣女的时候,不久前从圣殿传出的,圣女出现,开始选拔天定之人,西城开始沸腾。信仰至上的他们,是单纯的,所以为了让国师更好的认出圣女而开始进行选拔,所有女子都必须参加。
就是因为这件事,导致她们必须绕远路,不为其他,如果此时被发现倒有些得不偿失了。所以这几日她们直接绕过了边城,转而进入了一森林,如果成功直穿,那么便会直达西城锦都。
夜晚,此时是深秋即将入冬,不过浅擎的温度比其他国家都相对有些偏低,所以这时候早已在室内架起了暖炉。不过西城离浅擎太远了,不知道温度上差多少。感受过浅擎的温度之后,来到西城就觉得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浅擎一向多雨,空气比较湿润,但是冷起来却是极为刺骨的那种。而西城,她大概是了解了,空气干燥,冷也是非常冷,但是完全不输给浅擎,然而她依旧觉得西城不如浅擎冷。
找了个山洞,打发那群孩子去睡觉,而落遥和绿影却坐在火堆旁沉默。
一个穿着狐裘,一个虽然穿着破烂但是仔细看其实穿得非常暖和,真是两种极端。
“绿影。”落遥看着火光,神色有些不明。
不明白她要说什么,只是随便应了一声,“啊?”
“你去过很多地方吧。”眼神有些迷离,透过火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只手轻轻摸了摸正趴在她身上睡觉的灵瞳的头。
绿影微微一愣,看向落遥,似乎有些不太明白,“怎么突然说这个。”
落遥摇了摇头,轻声道,“没,只是好奇而已,不想说就算了。”
绿影微微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想起以前的事情,眸中闪过一丝迷茫,“也不是不能说。去是去过很多地方,但大多数情况下都跟现在一样居无定所。哪里有生意就去哪里,定好目的地就可以出发了,一路上风餐露宿的。我原本以为你会因为受不了然后逃走,没想到你竟然能坚持,真是出乎我意料。”说着她笑了笑,是啊这样的生活可不是她这样一个大小姐能够忍受的,她也很奇怪落遥为什么不逃走。
“很简单,我没有逃跑的能力,你有,所以选择你来做免费的护卫而已。”落遥给了她一个白眼,似乎表示她说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你这人!”绿影被气笑了,随之摇摇头,继续道,“有时候还真觉得你诚实的让人讨厌。”
“呵呵呵呵,我不太喜欢说谎话。”落遥笑了笑,即使这两个人拥有完全不同的想法和经历,但是并不妨碍这两个人能这样好好相处。真是个神奇的人,一点都不让人讨厌。
“不过,就是因为你这样诚实,才让人讨厌。”绿影撇了撇嘴,一副厌恶的样子,但事实上她也不过是心口不一而已,事实上她比谁都要认同落遥。从第一眼起,她觉得落遥并不讨厌,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相处了。
一般人来说,被拐卖的女子会挣扎会口出狂言会骂人,但是她没有,从一开始就很平静,平静的好像她从头到尾都知道一样,她是故意上钩的。没有一般女子的做作,会正大光明的算计人,却让人明明知道却没办法拒绝,让人咬牙切齿。会讽刺人,却不会让人心生厌恶。绿影认识的落遥是个很温柔的人,会故意耍小计让那些孩子吃得更好,却不会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哼,真是让人讨厌。
落遥看着绿影轻轻一笑,道,“我可以认为你是嫉妒吗?”
绿影冷哼,“哼,随便你,我要去睡了。”站起身准备去睡觉了。
落遥轻声道,“晚安。”
过了一会也没人回她,转头,却发现人早就已经睡去了。轻轻一笑,睡的可真快啊。
有时候失忆还真是一个好东西,能认真看看这个世界,还有认识到一些有趣的人,没有烦恼。还有一点就是……没有一直让她牵挂的东西。其实浅擎此时的热闹未必比西城小,当时在边境的小城镇上她就已经知道了,浅擎未来的皇后失踪了,如果有人发现便封官进爵。那时候她已经消失了半个多月了,画像也有贴,所有女子必须一个个与画像对照,就连面纱都要摘下。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以至于在一家小客栈里被人盯上了,索性那时候带着面纱,至于有没有被发现她不知道,但是绿影肯定是干了什么才让后面没有追兵。恐怕那时候绿影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吧,只不过她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而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即使御轻夜是她心中的那个人,但是她并没有决定嫁给他,那个身份怎么说都是强加给她的,让她莫名有些恼火,但是也不能做什么,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
回去面对心中那人的失望,倒不如一个人静静的离开,她讨厌心痛,非常讨厌,她也讨厌被束缚,那感觉让她想要杀人。
突然脑袋猛地一刺痛,神情渐渐有些模糊,额头上冷汗直冒,她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感觉似乎跟那时候一样。
她捂着头,神情痛苦的有些扭曲,却有种异样的美,冷汗滴在她的衣服上,只听她不停地喃喃着,“不可以……不能出来哦……会吓到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