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石室后,虽然只有一个方向可走,但是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落遥看着眼前的两条岔路瞬间傻眼了,此时饶是落遥这么有修养的一个人都有种想骂娘的冲动。TMD谁来告诉她这到底该怎么走!
不错,岔路不止一条,而是每一次都有两条岔路。
从离开石室到现在她已经走过近三十个岔路了,而且还是带机关的。她是人你不是神,会累的。
走完最后一个岔路后,瞬间平坦,一如最初的那片平坦大道。
其实落遥想吐槽的是,这皇宫地下是蚂蚁穴吧,路线这么多,而且还有机关。要不是她这八年读的最多的便是《上古神魔录》以及《墨氏图》她还真的别想走出去。
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一如之前弹出一枚铜币进行问路,见铜币落下的地方没有丝毫反应,又再次弹出几枚。
等到其他几枚铜币落地,并且没有丝毫的危险时,才大步向前走去。
她要在天亮之前走出密道,殊不知她离出口愈来愈远了。
忘了说,其实某遥是只路痴,她曾经连走了八年的禹城街道都能走丢,最后不得不发出消息让人来接,只能说没救了。
因为路痴,所以在散步的途中不知不觉就来到御轻夜所在的东阳宫,在看到他后又突然间想起她向他抛出的橄榄枝,所以才会发生那一幕。落遥在走错路后瞬间镇定神色也是瞬间由惊讶恢复正常,所以当她神色如常的说出走错路时御轻夜根本不信,可惜当时她是真的到走错方向了。
只能说落遥表情太过镇定,只能说某遥装得太像,只能说她前科太多都已经习惯了。
话说回来,落遥在走过那片平坦大道之后,并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一个岔路已经被堵住了,若是不仔细根本无法知晓那里曾经有个岔路。
或许那个石室就是这样,在落遥将目光全部集中到石桌上的时候,外面的道路悄然无息的将一条路堵上,又将另一条路给开启了。
落遥此时走的路是没有任何人走过的,而建造这无数密道并赋予机关术相辅的人或许就是那个石室的主人。
但是落遥此刻的心情只能用糟透了来形容,你能想象她独自一人在一条有些略微昏暗的密道里走的感觉吗,而且你根本不知道它的终点在哪,你到底还要走多久。纯粹是考验一个人的耐心嘛,而且你还不能后退,只能不停的向前。
东阳宫。
“菁阳,本殿让你做的事完成了吗?”御轻夜卧躺于软榻,墨色长发肆意的散落于周围,嘴角微微翘起一抹邪肆。
“主子,已确认无误。”
“嗯,下去吧。”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站起身,墨绿色衣袍松散的穿在他身上,露出平坦的胸膛。白皙的肤色与墨色长发形成鲜明对比。
朱唇微启,“终于……被我找到了。”
密道。
不用说,此时落遥正巧遇到了八条岔路,这还是在她排除了向下的通道得出来的数量,否则真要算的话,大概有十五条。
想投石问路,可是看了眼她的储物棱石,发现铜币所剩不多了,果断放弃。
于是,果断如落遥,随便选了一条便走了进去。
一路走到底,最后推开那扇暗门,她看到了……
衣衫有些褴褛,却依旧阻挡不住其尊贵的气质。茂盛的胡茬,带给他的并非是岁月的沧桑,而是一个男人的成熟魅力。苍白的脸色几近透明,还沾染着点点血迹。白与红的鲜明对照宛如胭脂落在雪地上一般。瞳孔有些扩散,肢体耷拉着,丝毫没有任何感觉。
父王……
落遥想要开口,可理智告诉她此时并不可以。
在确认周围没有丝毫人气之后,她缓缓向他走起,蹲在他面前说道,“父王曾经对遥儿说远在禹城不可任性,因为父王不能给遥儿当帮手,可是如今遥儿回来了,是不是就能够任性了?”
他的眼神似乎恢复了几丝清明,他望向落遥,眼中带着慈爱,僵硬的伸出手,缓缓升高,想要去抚摸她的头。
“我的遥儿……”
“父王,遥儿回来了。”落遥眼眶有些湿润,面对御旭她永远都做不到冷漠,她是他的孩子啊,可是她却是不孝。
“当年我一直在想,送你去禹城究竟是对还是错,可是我还是送你去了。其实我一直都知晓,七月早已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七月了,他变得残忍,他的手段有时连我都觉得胆寒。可我依然想去信他,所以我把你交给他。可是……
我只想让遥儿在尽可能干净的环境中长大,才送你去的禹城。我的遥儿应当无忧无虑的享受童年的快来,而不是和我一般在阴谋算计中长大。
我只想给遥儿一份单纯快来的生活,她应当拥有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享受最美好的童年……
遥儿,父王错了。父王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送你去了禹城,把你交给了他。若是你没有去或者没有把你交给他的话,我的遥儿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即使八年未见,他依旧能一眼判断出落遥是如何长大的,毕竟是暗帝眼光毒辣,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样……不好吗?”敛下眼,落遥轻轻问道。
“好,却也不好。因为父王的一个决定,却让我的孩子就此失去了童年。那段最美好的日子,如今在我的遥儿的记忆中却是最为黑暗的地方。父王本该让你活得无忧无虑,至少不要向现在这般冷漠。即使遥儿将来能够平安的在这虚伪的皇宫中生活下来,却也不是我所希望的。”御旭眼中满是责备,他当初就不该做那个决定。
“你,如今可还相信他?”落遥问,她只是想知道那信任究竟有多重要,是不是可以连命都不要。
“信,却也不信。他是我弟弟,虽然并非同一个母亲所生,但是却是从小一同玩大的。即使不信,我也会逼自己相信。遥儿,当你处于高位,你便会发现你能信任的少之又少。皇家,可信亦不可全信,且信且防,一步错满盘全输。
遥儿,作为一名暗帝,阴狠的手段必不可少。但是你也必须要拥有六名能够令你足够放心的属下。”他在教她,也是在说最后的嘱咐。他想明白了,与其等死,倒不如去完成他最后能做的事。
即使是死,也要利用完这最后的价值。
“……”落遥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将我手上的指环取下,这是代表暗帝的信物。”随后再次说道,“有匕首吗?”
落遥点点头,从储物棱石中取出一柄匕首,交给他。
御旭并没有接,只是让她划破手指将血滴在指环上。随后让落遥靠近他。
在落遥靠近的那一刻,快速抓住那握住匕首的手腕,不管落遥的挣脱,直直的将那匕首朝自己的胸口刺去。
血,溅出,染红了地面,同时也刺痛了落遥的眼。
她呆愣的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久久不能恢复。
“作为我的孩子,你太过冷漠。但是作为一名暗帝,却还不够狠戾。”感觉血液的快速流失,生命力的快速逝去,御旭突然大笑,笑得有些癫狂。
“苍天在上,今,吾子御枫遥正式继任暗帝之位,若有违抗者,皆以极刑处置。左右护法望其能够在吾儿独当一面之前辅其左右,不得违抗!”
她不知道她最后是怎么出去的,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走出密道的。
她只知道,那时她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父王,杀了她最为亲近的人。
“父王,请不要阻止我,这已经是我唯一的目标了。我不会让任何人来阻挠我的,挡我者,死。”
那一天她一如多年前一般脱胎换骨,沉默着,却也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