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寂静而清冷,正值春季,街道上虽然冷清,但依然能嗅到来自不远处的阵阵花香。
一座巍峨的府邸,墨瓦红墙,虽比不上皇宫、云王府,但也是在京城数一数二的府邸了。匾额上‘尚书府’三个字,笔画强劲潇洒,如游龙一般。金色的字给这座府邸更添威压。
忽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翌日清晨,户部尚书康宇遇害的消息传遍了朝野。与此同时,此次遇害的大臣还不止一人,东街的兵部侍郎刘鸥、学士府的陶仁以及南街的工部郎中秦斌。
“帝上,要去哪?”云湘见落遥换好了朝服,不由得有些好奇。
“自然是去上早朝。”落遥笑了笑,说道。虽然她基本不上早朝,再加上御昭已经下过令若无重大事情不必上朝。只是,朝中重要大臣被害,这么重要的事,她还不去露露脸的话,又会被弹劾的。为了除去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选择了上朝,况且,她也很想知道凶手到底是谁的人。
原本她有些怀疑是宫里的人,毕竟此次被杀害的大臣全部都是以太子为首的重要大臣,而且在打击太子最厉害的便是那些人。不过后来她改变主意了,前不久她遇到了那个人,之后没几天便传出大臣于家中被杀害的消息,一连三天都是,这样说来便可以排除是那些人所为了。
总不可能在遇到她之后下一秒便开始对太子的人下手,难道他们不怕打草惊蛇吗?
况且,近日晋王有拉帮结派的嫌疑,再加上他原先与户部尚书康宇之女康宁郡主走得极近,两人关系极为暧昧,只是康宇并不看好晋王,便阻止了二人的来往。
早朝三日一次,即使大臣被接二连三的被杀害,也只能等到早朝的时候才能探讨。不过落遥敢肯定,今日早朝必定不会安稳。
早朝。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李全用那尖细而又响亮的声音喊道。
“臣有本启奏。”聂丞相微微向前走了一步,说道。
“准。”
“启禀皇上,臣得知我朝中大臣近日接二连三的于家中被害,手段残忍,朝中人心惶惶。臣恳求皇上饥渴派人捉拿凶手归案,一日不不捕获臣等心中一日不安呐——”聂丞相说得声泪俱下,言辞之中尽显无奈与感伤。
对此御轻夜的反应只是挑眉,随后暗道,聂锋这个老匹夫倒是会演戏,其实他比谁都希望他的人出事吧。
落遥对于聂丞相的说辞,只是微微蹙眉,随后暗道一声不妙。聂锋言辞诚恳,实则是在逼迫皇帝立即捉拿凶手,既然如此皇帝必定会派他认为能够捉拿凶手之人来接手。御旭从三年前开始便逼迫她入朝,只是当时拒绝了,不过他一直没有放弃,由此可见,此次案件必定是由她来接手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御旭便道,“御枫遥听令。”
“臣在。”落遥微微向前跨了一步,说道。
“既然丞相都如此说了,那么此案便由你接手,三日内给朕答复。”
“臣遵旨。”
之后众人又禀告了一些其他事项,然后便退朝了。
早朝过后,由于云王府与晋王府同路,两人倒是遇上了。
“真是稀奇,云世子居然也会上早朝。”晋王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但事实上语气却十分讽刺。
“出了那么大的事,本世子若是再罢朝,那以晋王为首的弹劾岂不是要从御书房堆到云王府了?”落遥看了他一眼,说道。
“云世子是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晋王眯了眯眼,威胁道。
“那得看晋王是否是君子。”随后落遥又复说道,“本世子尚且还未如此不济,这冤枉人之事,本世子可不会干。况且是否真的如此,那得看晋王是否心中有鬼。”
“你!”晋王瞪着双眼,很是气愤。
“晋王,本世子听闻你与康宁郡主走得极近,康府出了如此大的变故,晋王难道不该给你的美人好生安抚一番?”落遥说着,目光却是看着晋王。果然看到了晋王微变的脸色,随后很快就恢复了,但是握紧的双拳表示他在隐忍怒火。
“本王与康宁郡主清清白白,云世子所言是否有欠妥当?”晋王沉声道,暗藏着怒火似乎想要将她撕碎一般。
“嗯——”落遥微微蹙眉似乎有些苦恼,随后笑道,“看来是我记错了,既然晋王与康府并无关系那么本世子查起案来便不会束手束脚的了。”
“你什么意思!”
“自然是……”说着,她笑了笑,眼神突然变得冰冷起来,“嫌你碍事啊。”语气中带着讽刺,她在嘲笑晋王的不自量力。
“该死!”他不是个善于隐藏自己感情的人,正因为如此才被落遥给激怒,随后便照着落遥给他指向的路前进着。
“晋王想在此动手?”落遥平静的看着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会突然间动手。
“是有如何,本王可是听说你云世子是一个不能动用灵力的废物。”晋王突然笑了,似乎为自己找到了她某些弱点而沾沾自喜着。殊不知那是以前,如今的她早已可以动用灵力,而且比他不止强上一点。
落遥微微蹙眉,当年的事果然有叛徒,暗部之人虽然已经被她换过血但是就是不知叛徒是否还在。能知道她当年无法动用灵力的人除了她身边的云梦、陌寒之外,便只有她父王身边的护法以及心腹了。
虽然落遥是在为当年之事出了叛徒而烦恼,但是这个蹙眉的动作在晋王眼里却是证实了他所说的话是正确的。
于是他威胁道,“御枫遥,我可是非常的讨厌你,就连太子我也没有像讨厌你一样讨厌。凭什么在你出现之后父皇的目光就全给了你,他将所有的宠爱与夸奖都给了你,而对我却是另眼相待。”
落遥听后,笑了笑,“这还真是我的荣幸呢。”
“若是你死了,是否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落遥呵呵一笑,随后道,“晋王说笑了,大家可是都知道我和你走在一起,若是我出事了,你怕是有麻烦了呢。”
“倘若我也受伤了呢?”
“晋王还真是……愚不可及……”落遥讽刺道。
“你。”
“你死我受伤,众人倒是会信呢。”她笑了笑,转身离去。
晋王突然间双腿一软,踉跄了一下。心中大骇,第一次发现他离死亡如此的近,若非她只是警告,那么他已经死了。不知何时,御枫遥竟成长得如斯地步了,当真可怕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