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落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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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那个说是她哥哥的男人

“帝上,唐小姐求见。”

落遥下棋的手微微一顿,自她是风王后,不知为何唐娣一直来找她,明明自百花宴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她却能理所当然的找上门来。没有一般女子的捏揉造作,多了些男儿家的豪爽,她与她不同,她自小被当成男儿长大,而她呢,一个被养在深闺的女子竟然有这种气量,实在让她很意外。

她很特别,在这个皇权至上的世界,她却宣扬人人平等。她觉得可笑,却对她那理所当然的行为产生渴望。一直处于高高在上的她,有时却想要有一个能与她平视的朋友。或许因为御轻夜与她地位相当她才能与其平视,或许云梦伴随她太久让她允许了她的放肆,或许沐阳从一开始表现的纯良让她想要包容他,但是其他人呢?

陌寒是忠心属下,云湘是前护法的遗孤,陌风只是被她控制的工具,剩下的人不过是可怜的蝼蚁,她自然无需放在心上。但是这样的她竟然还想要拥有一个能够无视她身份的朋友,明明是她永远不会直视的蝼蚁罢了。

唐娣的出现无疑给了她希望,在讨厌之余竟然还想要她继续靠近她,于是便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她,很矛盾却是人之常情。

“让她进来吧。”

话音刚落,唐娣便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枫遥,我来找你玩啦。”这个称呼是不久前她唤的,她觉得不怎么反感便由着她了。

落遥连头也没有抬,冷淡道,“今日你找本王可是有事?”为符合自身身份,自然是自称‘本王’,虽然大多数她直接自称我的,但是现在她毕竟已经不是那个肆意妄为的云世子了。

“我们去赌坊瞧瞧吧,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呢。”

“你一个女子去什么赌坊,那里乌烟瘴气的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她也从未接触过,所以对唐娣的想法她只能蹙着眉表示不赞同,她理解不了她的兴奋,赌坊有什么好瞧的,刁民太多了有失身份。

也难怪落遥会如此想法,她在十岁的时候便在经由赌坊之时,被人围住,虽然记不太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不要想起的好,否则她会忍不住想要杀人。

“女子怎么了,莫非王爷瞧不起小女子,王爷还是女子生出来的否则哪来的你!!”唐娣争辩道,她就是讨厌这里的男人,女子哪里招惹他们了凭什么地位要这么低。原以为她不会有这种想法的,没想到风王竟然也与那些男子一般想法,她真是看错了。

云梦见她如此,怒声道,“放肆。”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女人仗着帝上的包容胡作非为,凡是对帝上不敬者一律斩杀。

落遥摆了摆手,示意云梦住手,“我并非瞧不起女子,只是那里实在不适合我的身份,朝里朝外注意王府的人太多了,我今日去了,明日早朝便会遭人弹劾。况且,赌坊很乱,我不可能随时随地都注意着你。若是你以为我是王爷你就能横行你就错了,我只是一名王爷,就连夜帝已不可能随心所欲,我又怎么可以拥有。”当然暗帝的时候除外,暗帝的身份就是为了随心所欲而接受的,不过她不可能告诉她。暗帝除了新帝登基以及七国联会,其他时间是绝对不能现于人前,更别说透露身份这种事情了。

只有明帝能与暗帝见面,这是从很久以来便决定了的,暗帝只能出现在暗处,这是暗帝的悲哀,虽然她早就无视这一条了。

唐娣轻咬下唇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脸上蹭的浮现出一抹羞愧的红晕,低着头,双手不停揉着衣角,“是,是这样吗?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落遥看着这样的她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七国联会还有近一月,他国使者早已踏上来往浅擎的道路,眼下浅京危机四伏,切不可胡来伤了自己性命,你要玩的话我便唤属下来陪你,不可独自一人前往,可懂?”

唐娣听话的点了点头,但心里依然没有放弃想要前往赌坊的念头。一个穿越者,若是没见过古代的青楼赌坊怎么能说自己是穿越的呢,再说了,只要她女扮男装不惹事谁会发现,她会小心的。

突然落遥蹙起了眉“今日你还是早些回去吧,本王还有事。”

说完便转身离去了,只是才走到花园便停了下来。

“出来。”

话音刚落,角落便走出一名身着蓝色锦袍的男子。那张脸剑眉星目如刀刻一般俊美无双,他五官冷硬如完美的雕塑,却不生硬。眉毛虽然浓厚,但是配上这样一张脸如同点缀一般使其更加出彩。眉宇间的英气更是能将那些怀春的小姑娘整个身心都给勾走,他带着浓浓的吸引力仿佛就是一个天生的发光体。第一次见面他是一名不入流的黑衣刺客,再见之时他却是一名身着蓝色锦袍的贵公子,优雅尊贵,只是唯一不妥的便是周身散播着冷冷的寒意,就连开口也是极为冰冷。

落遥冷冷的看着他,厉声道,“你究竟想要如何?一年前你来刺杀我却被我换了血,沐阳私自为你治病我是知道的,但我却没有阻止,所以我根本就不欠你什么,一年了竟然还不放弃。”从他突然从王府失踪,到这之后的三个月之后他又出现了,之后便是一直缠着落遥,隔三差五的便来闯几次。

他平静的说道,“我想带你回家,你和我有血缘关系。”他想法很简单只是想要带她离开罢了,他不能让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流落在外。他要杀的是那个有御氏皇族血脉的云世子即风王,而不是眼前这个有着他们家族血脉的人。

落遥嗤笑,“呵,不过是因为有了你的血罢了。”

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那又如何,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便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能放任我的亲人流落在外呢?”她的性别是他在她病发的某一次发现的,因为如此他更加肯定了要带她回去的想法。

她继续讽刺着,如此执着的人还真是讨厌,“天真,我不过是想要利用你罢了。”

他无视了落遥的话,看着她认真说的,“我不管你曾经如何也不管你曾经做了什么,现在你身上流着我落家的血脉那么你便是我的亲人,我可以包容你的一切。”

落遥顿了很久才吐出一句,“你还真是宽宏大量。”说完便准备离开。

“别忘了,今日可是新月。”他喊住她道。

落遥身形微微一顿,冷声道,“那又如何,一年了我又怎会还未习惯。既然用了你的血,那么我这是应该承受的,不过是冷了些。”

“……”不过是冷了点,是真的那么轻松的么。从很小的时候起每到新月他便要承受这蚀骨之痛,那时他被关在暗室,为了怕他伤害自己手脚便皆用玄天锁捆住,一旦发作整个暗室布满冰霜,如若不是玄天锁是神物,恐怕会因此碎裂。蚀骨之痛,痛彻心扉,又怎会如她所言的那么轻松。

‘不过是冷了些’轻描淡写之下的痛苦除了他没有人能够理解。

他在意识到快到新月的时候离开了,却发现他发作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的轻松,都要结束的快。那时他意识到,他的血基本被移走,而接受他血的那人会代替他承受那一切。因为症状减轻了,居住在他家的神医倒也能替他治上一治,虽不能痊愈,但是新月之时已经不再痛苦。虽然周身依旧散布寒意,但其实没有那么深入人心了。

他看到她的痛苦便想到了那时的自己,他怜惜她,他想要当她的哥哥保护她。因为本该由他承受的一切已经全部被她转移,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能弃她而去,他定要将她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