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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伯阳父论周将亡

【名言】

周将亡矣!夫天地之气,不失其序;若过其序,民乱之也。阳伏而不能出,阴迫而不能蒸,于是有地震,今三川实震,是阳失其所而镇阴也。

阳失而在阴,川源必塞;源塞,国必亡。夫水土演而民用也。水土无所演,民乏财用,不亡何待?

一《周语上·西周三川皆震伯阳父论周将亡》

【要义】

气,指阴阳二气。序,指次序、序位。过,失去、混淆的意思。蒸(zheng),升、升腾。镇,被填塞。演,润湿。这段话的意思是:周朝快要灭亡了!天地间充盈的是阴、阳二气,阴、阳二气不可错失它们运动的次序;如果次序错失了,民众就会大乱。阳气潜伏着不能出来,阴气压迫阳气使其不能升腾,于是就发生了地震。现在泾、渭、洛三条河流都发生了地震,这是阳气失去应有的位置而被阴气所堵塞的结果。阳气失位而处在阴气的位置上,河流的源头一定会被堵塞。河源被堵塞了,国家一定会灭亡。水行土中,滋润万物,才能使民用富足;水流不畅,土地干枯,百姓的财用就会缺乏,国家不灭亡还等待什么呢?

周幽王二年(前780年),周朝的泾水、渭水、洛水地区发生了地震灾害,这是一种自然灾害。但由于古代科学不发达,不能正确认识这类自然灾害,所以往往把它与人事联系起来;掌管律历、天文的太史伯阳父认为这是天的警示,是政事不修的缘故,是国家即将灭亡的预兆。

客观的讲,伯阳父对地震成因的分析是不科学的,水源堵塞也未必能导致国家灭亡,他的这种论断是具有时代局限性的。但是我们也应看到这件事情的另一面,即他在王权至上的年代,出于良好的愿望,借用自然界的灾异来限制君王的不修德政,使之弃恶从善,这是有进步意义的。就伯阳父的论述而言,是充满理性色彩的。他认为,充盈于天地之间的是矛盾、运动着的阴阳二气,阴阳二气在斗争、运动过程中有其“序”,“过其序”

就会失去平衡而爆发大乱,从而提醒统治者要注重各种矛盾的平衡,不能一意孤行。这种带有朴素唯物论和辩证法色彩的阴阳学说构成了中国哲学的源头之一。

【故事】

周幽王二年(前780年),周的泾水、渭水、洛水地区发生了地震灾害,朝野上下都很恐慌。周幽王就把太史伯阳父叫来,问他说:“现在泾、渭、洛三条河流都发生了地震,这是什么缘故呢?”

太史伯阳父说:“这大概是周朝快要灭亡的预兆吧。天地间充盈的是阴、阳二气,阴、阳二气不可错失它们运动的次序;如果次序错失了,民众就会大乱。阳气潜伏着不能出来,阴气压迫阳气使其不能升腾,于是就发生了地震。现在泾、渭、洛三条河流发生了地震,这是阳气失去应有的位置而被阴气所堵塞的结果。阳气失位而处在阴气的位置上,河流的源头一定会被堵塞。河源被堵塞了,国家一定会灭亡。水行土中,滋润万物,才能使民用富足;水流不畅,土地干枯,百姓的财用就会缺乏,国家不灭亡还等待什么呢?从前伊水、洛水枯竭后,夏朝就灭亡了;黄河枯竭后,商朝就灭亡了。现在周朝的情况就像夏、商两代的末世一样,河流的源头被堵住,泾水、渭水、洛水三条河都要枯竭了。这是亡国的预兆呀!”但周幽王并不相信太史伯阳父的话。

这一年,泾水、渭水、洛水三条河流果然枯竭了,周幽王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依旧是什么国家大事也不管,只知道吃喝玩乐,还打发人到处找美女。有一个大臣叫褒垧,又来劝谏幽王,周幽王不但不听,还把褒垧下了监狱。褒垧在监狱里被关了三年,可把褒家给急坏了。他们在乡下买了一个漂亮姑娘,教会她跳舞唱歌,把她打扮起来,起名叫褒姒,献给周幽王,算是给褒饷赎罪。周幽王得了美若天仙的褒姒,高兴得不得了,就把褒垧给放了。

周幽王十分宠爱褒姒,可是褒姒自从进宫后,就没有开过一次笑脸。

周幽王想尽办法让她笑,可她就是怎么也笑不出来。这下又把周幽王给急坏了,于是就对众人说,如果有谁能让王妃娘娘笑一下,就赏给他一千金。

这时有个叫虢石父的马屁精,给周幽王出了个鬼主意。原来,周王朝在骊山修建了二十多座烽火台,绵延几十里,是用于西戎进攻时,召唤附近诸侯派兵来救的。虢石父对周幽王说:“现在天下太平,烽火台也长久不用了。如果到了晚上点起烽火,让附近诸侯赶来,娘娘见这许多兵马上了大当,管保会笑的。”结果周幽王果然用这个法子让褒姒开颜一笑,但同时也让诸侯们差点气炸了肚子。后来,西戎真的来攻打周朝时,尽管烽火台上整日点着烽火,却没有一路诸侯来救援。周幽王被西戎兵所杀,西周也就灭亡了,太史伯阳父的论断得到了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