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一千零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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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银匠和歌女的故事

古时候,波斯国有一个技艺高超的银匠,他有两个爱好:一是喝酒,二是图画。一天,他应邀到一个朋友家去做客,偶然看见墙壁上挂着一幅美人图,一下儿将他给吸引住了。这幅画真是美妙至极,无与伦比,其画工细腻,画上美人风姿绰约,栩栩如生,呼之欲出。银匠一边欣赏,一边啧啧赞叹:“太美了,太美了,这是我有生以来见到的最美的姑娘。”

主人对银匠的痴呆模样嘲弄不已。他认为,画家并不一定都要根据模特画画,他也可以根据自己的想像画呀。

两人的争论引起另外一些人的兴致。他们闲来无事,就到处打听这幅画的作者,想亲自问他画中人到底是实有其人,还是虚构的。当时,那个画家正在外地旅行,大家凑在一起写了一封信,派人专程送给他,让他给个实在的答案。

画家接到信后,哑然失笑,不过,为了不使大家扫兴,他还是回了信,告诉他们,那幅画,确有其人,她是印度克什米尔相府中的一个歌女,人长得非常美貌动人。银匠知道后,十分高兴,下定决心,一定要亲眼见见画中人,领略她的美貌。因此,他决定去看那个美女。

他昼夜兼程,不知道受了多少艰难苦累,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克什米尔。

进得城来,银匠找了个旅店住下,稍作休整,然后,开始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为见画中人做好准备。他先去看了一个商人。这个商人人缘很好,对本地的风土人情非常了解。银匠先问起国王的情况,商人告诉他,这个国家的国王德行很好,广施博济,爱护百姓,老百姓都很拥戴他,所以国家能够长治久安。但他有一个特点,就是不许人使用法术,如果有人使用法术就把他关起来,让他饿死,银匠心中暗暗称奇。接着,商人又告诉他宰相和其他文武百官的一些情况,直听得银匠入了神。到最后,银匠又有意无意地打听那个歌女的情况。商人告诉银匠,她如今仍然住在宰相家里。

银匠将从商人那里了解的情况熟记于心。他在旅店里花了几天时间去认真筹划、准备。一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他溜到相府。相府门楼高大,围墙很高,周围还有人打更巡夜,要摸进去的确不容易。但银匠艺高胆大,只见他取下肩上的千丈索,在手里挽了几圈,然后用力一抛,铁钩和绳索如离弦之箭,向门楼顶端飞去,正好钩住门楼上的椽子。他双手抓紧绳索,像一只十分敏捷的猴子,几下子就蹿到门楼顶上,然后又顺着绳索吊到院内。这一切,还不到一杯茶的工夫,他做得干净利落,声息全无,他偷偷跑进歌女屋里。此时,屋内红烛摇曳,那些歌女们都睡了,个个相貌妩媚,十分可爱。银匠仔细审视,最后在一张镶有钻石和象牙、挂着金丝罗帐的云石床上,找到了那幅画中的歌女。只见她像一个睡美人,比画上还要美一百倍。银匠望着她发了一会痴,连忙从靴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对准歌女的香肩就是一刀。霎时,那滚圆白嫩的肩膀上出现一条寸来长鲜红的血印。可怜那个歌女正在梦乡畅游,忽然觉得肩上一阵疼痛,忙睁开凤眼,见一个大汉站在床前,手中握着匕首,上面尚有血迹。她被吓坏了,认为自己碰到小偷。于是,她也不高声喊叫,只是哆哆嗦嗦地用手指着床头的首饰匣,意思是要他拿走了事。银匠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答话,抱起首饰匣,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门,依样逃出相府,到店中歇息。

第二天,国王正在早朝,侍卫来说,说有一个呼罗珊人求见。国王吩咐侍卫,叫来人上殿。不一会儿,只见一个高大英武、衣冠楚楚的男子,一手拿着一把血迹才干的匕首,一手托着一个名贵的首饰匣,大步走进朝堂,他就是银匠。只见他行过礼后,对国王说:“陛下,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讲?”国王见他大老远跑来,说话吞吞吐吐,就问:“你有什么事吗?尽管说。”

“陛下,我听说您品德高尚,爱民如子,广施博济。因此,十分仰慕您,便不远万里前来投靠您。但当我刚进城时,却碰见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我思考了一个晚上,觉得应该告诉您,以免损坏您的名誉。是这样的:我是昨天晚上到达城外的,当时城门已经关上,不得已,我只得在郊外露宿。正当我昏昏欲睡时,忽然看见四个怪模怪样的女巫,或以扫帚当坐骑,或以扇子作翅膀。有一个女巫来抓我,我用刀刺在她的肩上,那女巫把一个首饰盒丢掉,就逃走了。我因为天黑,又不熟悉路线,也就没有继续追赶,等她们逃得看不见影子之后,我收拾好地上的那个首饰匣,见它十分名贵,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非常名贵的首饰。我不是个贪图小利的人,又仰慕陛下的功德,怕此事传扬开去,坏了您的名声。所以,我来见陛下。”说完就走了。

国王起初并不相信银匠的话。等他打开首饰匣一看,里面果然是满满一匣首饰,并且件件珍贵。国王翻检、欣赏一番,突然发现其中有一串珍珠项链,竟是自己赏赐给宰相的。他心中感到奇怪:这串项链怎么到了女巫的手中呢?因此,他召见宰相询问。

宰相拿起项链一看,果然就是国王赏给自己的那串。不过,自己已经将它赏给那个美貌歌女了,为何现在落在女巫的手里了呢?

于是,国王吩咐宰相立即召那个歌女进宫审查。

歌女忐忑不安地进得宫来,国王也不多言,命人揭开她的衣服,果然发现她的右肩上有一道刀痕,还未结痂,显然是才被刺不久。这一发现,令国王恼怒不已。他一直最恨女巫,他命令卫士把她关起来了。

可怜那个歌女被人陷害,就要被国王送入枯井,白白送掉性命,可自己还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她认为上天不公平。

当银匠得知国王已下令处死歌女的消息后,他欣喜若狂,庆贺自己的计谋得逞。二更人静时,银匠收拾妥当,悄悄溜出旅店,来到城外那口专门处死端公、巫女的枯井旁。此时,那个歌女正在井底啼哭,十分凄惨。在枯井旁边,搭了一个茅棚,有几个士兵长期在此看守。银匠走进茅棚,和其中一个头目打招呼,对他说:“长官,她不是女巫,是我要娶她。所以才出此下策,我给你一千金币,你让我带她走吧。”

那个守井的头目听银匠讲完,对他既佩服又厌恶。他佩服银匠机智、聪明,但又觉得这个计策太绝、太可怕了。不过,既然他肯出到一千个金币,也未尝不可接受,反正没有人知道。于是,他收下金币,然后帮银匠将歌女弄上来,并嘱咐他们快走。

银匠历尽周折,终于如愿以偿了,找到一个比画中更美十分的姑娘。他带着姑娘,昼夜兼程,回到了波斯国,两人一起过上了幸福惬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