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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课堂教学原理与实践漫语(13)

21岁的文天祥状元及第,自然是很激动的,他觉得理宗亲手点他当状元,表明理宗是要自强不息的,是会支持对弊政改革的,怀着这样的心情,在此后他在地方和中央的任职中,都是按照这次对时局的对策所作出的主张,努力地去实现自己的抱负。

与文天祥同时考中进士的陆秀夫,殿试时就坐在文天祥的右边,当时才19岁,也是南宋末年的爱国志士,是与文天祥共事的好朋友。

两道奏书

宝祐四年(1256年)五月二十四日,文天祥考中状元,二十八日伴送他和弟弟文壁应试的父亲文仪,因旅途过度劳累,病逝于临安客店。六月初,文天祥兄弟扶柩南归庐陵富川,九月安葬文仪于佛原。按照封建时代的制度,父母去世必须守孝三年,所以文天祥出任官职时,已经是开庆元年(1259年)了。

文天祥在家守孝三年里,南宋的亡国危机正一天比一天严重。理宗年事日高,政治上的进取心日渐衰退,亲近重用奸佞小人,疏远贤良正直之臣。宦官董宋臣善于献媚逢迎,为理宗聚敛钱物,策建豪华宫室,把妓女召进宫内,供理宗玩乐。然后利用理宗对他的宠信,收索贿赂,卖官弄权,无恶不作,内侍成了内相,赵家天下成了董氏家业。当朝宰相丁大全是靠巴结董宋臣才窃据高位的,他都干了些什么呢?监察御史饶虎曾指出他有四罪:绝言路,坏人才,竭民力,误边防。他与董宋臣本为一丘之貉。而这时北方的蒙古政权正欲灭宋,连年派大军南侵,占去许多土地。宝祐六年(1258年),蒙古大汗蒙哥分兵三路攻宋,蒙哥亲率大军攻合州(今四川合川县),其弟忽必烈带大军已打到鄂州(今湖北武昌),大将兀良哈的军队,进湖南,攻潭州(今湖南长沙)。三路大军形成夹攻南宋之势,情况十分危急,掌握政权的权奸们,不思抵抗,只知一味屈膝求知。理宗竟打算采纳董宗臣放弃临安,迁都四明(今浙江宁波)以避蒙兵的建议,搞得朝廷上下,官员百姓惶惶不安。正是在这样的局势下,文天祥父孝期满,到达临安,接受了“承事部、签书宁海军(今浙江宁海县)节度判官公事”的官职,但他没有立即赴任,为了挽救国家的命运,他不怕丢官去职毅然挺身而出,上书皇帝痛斥奸佞,祸国殃民,痛斥董宋臣的逃跑主张,是迷惑皇上,扰乱军心、民心,要把大宋天下,拱手奉送蒙古。因此,他请求理宗“斩董宋臣以谢宗庙神灵,以解中外怨怒。”文天祥在奏章中还提出了一个改革政治和军事制度的方案,主张不拘资格,把坚持抵抗,有为国为民之心的人选拔上来,委以重任;建议仿效唐朝方镇,把几个州县统一起来,建立一个叫方镇的军事机构,并将州县所存粮谷充作军需之用,整军备战;对镇将的选择和领兵的征集都提出了具体办法;他还建议理宗建立一个聚大臣“日与议军国大事”,以“集众思,以众谋”;并提醒理宗,当前,“自强不息”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他的这些建议,并没有得到理宗的重视。又逢蒙哥病死于征途,忽必烈回军去争汗位,边境暂时缓和,于是临安西湖暖风醉人,歌舞不休,醉生梦死的腐靡生活又复燃了,朝廷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文天祥失望了,就自动请求免官,回到家乡庐陵。

理宗景定元年(1260年),文天祥出任建昌军(今江西南城县)仙都观主管,是一名管理道观、供奉香火的闲差,这也是他,上奏以后,理宗依然不重视,并嫌他太倔强,就让他到瑞州(今江西高安县)去做地方官。文天祥第一次上书丢了官,这次上书虽未丢官,但被排挤出了京城。文天祥却高高兴兴地去上任,认为这是施展自己的才能,贯彻自己的主张和实现抱负的大好机会。

任地方官

理宗景定四年(1263年)十一月,28岁的文天祥离开临安,到瑞州担任知州。瑞州本是一个较大较好的城镇,但忽必烈北撤时曾被攻破,全城洗劫一空,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文天祥到任时,城镇残破,百姓穷困,驻城镇兵骄横跋扈,为非作歹,百废待兴。文天祥没有稍事休息,立即进行整顿和改革。首先他宣布了纲纪法规,从严惩办了发国难财,鱼肉百姓的骄兵,安定社会秩序;再是废除了一些苛法,对发展生产和经济方面给予宽惠,提倡和实行清廉政治,并苦心经营,筹集钱物,创便民库,以备荒年兵祸之用;三是修复文物景点和收集文物。在他所收集的“十年间残编断简”中,得到了《锦江尺牍》一帙,内中有著名诗人杨万里的手笔四篇。这是文天祥对杨万里全集问世所作出的贡献。他在修复瑞州著名的文物景点“碧落堂”时赋诗抒志,其中有:“修复尽还今宇宙,感伤犹记旧江山。近来又报秋风紧,颇觉忧时鬓欲斑”。意思是说,他一刻也没有忘记多灾多难的国家,要推行他的主张来修复被敌兵践踏过的残破山河,近来又听说北方的蒙古兵进攻的消息,前方吃紧,在深感忧伤之中不觉两鬓都要斑白了。文天祥治理瑞州只有一年时间,做了很多工作,很有成绩。他的老师欧阳守道在《碧落堂记》中称赞文天祥在瑞州任职“期日间,百废俱兴”,概括了文天祥的辛勤和政绩。

景定五年(1264年)十月,理宗去世,度宗即位。十一月任命文天祥江西提刑,尽管在任只有三个月,但却平反了一起被误杀人的冤案。被冤枉的是临江(今江西清江县)城中的金地坊,一个姓陈的银匠,有一天,他看到一个人拉的牲口上背着一大驮“关子”和“会子”(宋代的钞票),便说:我们这样刻苦,不就是缺少这一驮东西嘛。第二天,有人在慧力寺后山中,发现这个拉牲口的人被杀,关子、会子全部丢失。县官责成捕司限期破案,有一个卖小吃的将陈银匠那天讲的话告诉捕司,于是陈银匠被捕,并被屈打成招,判处了死刑。文天祥到任后,在临江遇到了陈银匠的老母向他喊冤,便调来卷宗,觉得那能凭几句话就判一个人死罪的道理呢?他通过对使用关子和会子的人进行调查,找到了关子和会子所藏放的地方,提取出物证,抓住了真正的凶手,将凶手和原案承办人及原捕司都处以死刑。平反了冤案,沉重地打击了那些草菅人命、制造冤案的官吏。文天祥上任两月,就平反了一起冤案,百姓为此而称快,但却遭到权贵的怨恨,很快他又被罢官了。

度宗咸淳五年(1269年)三月,曾创建白鹭书院并担任第一任山长的江万里出任左丞相,在这个书院的所有学生中,他最器重的是文天祥。四月,文天祥就得到了宁国府(今安徽宣城县)知府的任命。宁国府本是一座富庶的名城,可是当文天祥到达时,见到的田园荒芜,屋舍残破的一片凄凉景象,当他路过一村庄时,见两名公差一人抱着一包东西,从民房里走出来。紧跟着一穷苦妇人从门内冲出,扑倒在地,抱着一名公差的腿哭喊着:这是孩子和我的活命粮,过冬袄啊!公差狠狠地说,谁能不交王税,一脚把妇人踢开。文天祥以新任知府的身份让公差把东西归还给妇人,同时从公差那里了解到催逼王税害民之甚的情况。这天,也是到任的第一天晚上,他就给皇帝写奏文,请求减免当地一年赋税,这道奏文一直到黎明才写完,随即派人快马送往临安。度宗批准了这一建议,这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百姓的负担。文天祥十一月到任,第二年正月调临安供职,在宁国府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为百姓办了一些好事,他走后,当地老百姓为了感谢和表示对他的怀念,大家凑钱为他建造了一座生祠。生祠就是给还活着的人建造的祠堂。

罢官复官

度宗咸淳六年(1270年),文天祥从宁国府调到临安做京官。担任崇政殿说书和学士院权直。崇政殿是度宗处理政务和学习的地方,“说书”就是给度宗讲课;学士院是给皇帝起草诏书的单位,“权直”是权且担任这一工作,是临时性的。这两项工作使他有较多的机会与皇帝直接接触,于是在“说书”时,就向度宗陈述自己的政治见解。劝告度宗要顺天重民,要“拨乱本,塞祸源”,意思是要抓住病根,防止坏事重演和出现。当皇帝日理万机,要“兢兢业业”,革新去弊,自强不息;在“起草诏书”时,可以借皇帝的口来伸张正义,斥责邪恶。

度宗是个不想有什么作为的庸人,文天祥的话他根本就不听,他最信任的人就是奸相贾似道。贾似道是一个依靠姐姐为理宗所宠爱的贵妃而得势的奸人,在理宗时就已爬上丞相的高位,并掌握着朝廷的实权。度宗是理宗的侄儿,理宗死后,贾似道立度宗为皇帝。所以度宗即皇帝位后,事事都听贾似道的,尊贾似道为师相。贾似道为了提高他在朝廷中的地位,多次用辞职来要挟皇帝、太后,因为他实握朝中军政大权多年,有着一股恶势力,所以度宗每次都满足了他的要求。咸淳六年,贾似道一连上了几十道奏文,声称自己有病,要求退休回乡。度宗按照“惯例”下诏挽留。这时恰逢文天祥任学士院权直,度宗就让他起草诏书。

文天祥早就厌恶贾似道为人奸诈,惑乱朝政,他也很清楚贾似道的这种花招。于是就利用起草诏书的这个机会,对奸相贾似道进行揭露和抨击。他替度宗草拟了两道批示。在批示中指责贾似道说:“惟大臣以安危为重,苟利诸国,皇惜其身?”意思是说,当大臣的要以国家的安危为重,只要有利于国家,就不能强调自己的身体不好。又进一步指责他说,你年不过五十多岁,“胡为以疾而欲告休?”身为师相的你,有什么理由假称为有病提出退休呢。两个批示都没有写一句夸赞他的话,都是进行质问和指责。按照当时的常规,学士院草拟的诏书要先送贾似道过目同意后,才能上送皇帝批示。文天祥没有这样做,直接就送给度宗了。贾似道大怒,立即坐轿到学士院要找文天祥算账,可是刚到学士院门口,想起文天祥敢当着理宗和满朝重臣、还有董宋臣的面,责骂和提出要斩理宗宠信太监董宋臣的事,知道文天祥也不会买他的账,顶撞起来,自己更下不了台,又坐着轿子灰溜溜地回家了。然后命学士院的亲信按照自己的意思另拟诏书,送呈度宗。度宗自然采用的是按贾似道意思草拟的诏书。同时贾似道还命人向度宗上奏章攻击文天祥。文天祥非常气愤,感到恶势力太大,就向度宗上了两份奏书,请求解职,并不等批复下来,就回乡了,实际上文天祥是被罢官挤出朝廷的。

这年七月,文天祥回到家乡,在庐陵富川附近的风景区开始盖别墅,说是打算与山水“尽其欢”,在给友人的信中说,他这是“避影深山”“避影杜门”,“避影”的意思在这里是,要暂时避一避恶势力,而不是真要退隐田园,与山水尽欢。咸淳九年(1273年),蒙古兵再度南下,襄樊失守。文天祥忧心如焚,更没心思继续经营别墅的建设了。这年,朝廷起复文天祥为湖南提刑的任命到了,于是他又离乡赴任了,在湖南提刑任上八个月后,又调任赣州知州。在赣州知州任上,南宋政权危机日益严重,文天祥举起了第一面反抗元军的大旗。

震惊元都

景炎元年(1276年)七月,文天祥在南剑开府,建立起了抗元义军指挥部。正当他积极招兵聚粮,计划收复两淮、两浙、两广之时,元军正分三路南下,赵昰一道旨意,限文天祥一个月内,移府到闽赣边境的汀州。十一月,张世杰对元军不作抵抗,挟着小皇帝赵昰率军逃往海上,福州失守。也就是在这个月,文天祥率军到达汀州。汀州的崇山峻岭,皇帝的逃跑,都未动摇他收复失地的决心。他利用靠近江西这个生他、育他、还曾在此做官出政绩和他不少部将幕僚都是江西人的优势,要打出一个抗元的新局面。他的部将赵时赏和赵孟荣果然一举攻克宁都和雩都(今江西于都)。但鉴于福州失守,汀州孤立无援,在攻打雩都的战斗中,大将刘钦死于乱兵中,部将吴浚还投降了元军,他派往攻打永丰县的罗开礼,被俘牺牲,刚取得的宁都、雩都又被元军主力夺去,于是文天祥在景炎二年(1277年)正月,将抗元义军指挥部移府于福建的漳州龙岩。元军把文天祥采取先让一步移府龙岩的策略,当做怯懦可欺,派骑将吴浚来宋营胁迫文天祥屈服投降,文天祥拍案而起,立即将吴浚斩首。此后元军又让一些骑官骑将联名或个别写信给文天祥劝降,许以高官厚禄。暂时的挫折,威逼利诱,孤军作战,都不能动摇他收复失地的决心,他要利用在家乡人民中的影响,再创抗元新局面。

景炎二年二月,文天祥收复了广东梅州,得到了一家人的团聚,这自然是件大喜事。但他顾不上去享受天伦之乐,而是全心投入整顿军队,对不遵纪守法、跋扈害民的两员大将,于四月正法,军政为之一新,战斗力大大加强。

五月,文天祥亲率大军,“自梅出岭”,直指江西。兵不血刃,进入会昌(今江西会昌县)。随即他派久在江西做官的赵时赏率军联络尚存于赣州城外的宋军,派老家在吉州的邹沨率军发动吉州城外的宋军,请老将巩信为先锋,定于六月会师雩都,文天祥也亲率主力到达,立即命令全军发起攻击,大捷于雩都,击败了元军摆在这里的主力部队。又乘胜恢复兴国,邹沨还带了几万新兵会合于兴国,军威大震。紧接着攻打赣州城、吉水和永丰、太和的三支部队出发了,很快都传来了捷报,各路军队接连攻克赣南八个县城。这就是闻名的赣南大捷。胜利鼓舞了各地人民,纷纷起来响应。赣南十县,攻下九县,吉州八县,五县攻克,抗元活动在江西掀起了高潮。与江西相邻的省地,也动员起来了,长江一带的军民,恢复了兴国军(今湖北阳新县)和寿昌军(今湖北鄂城县);湖南的抗元军民恢复了衡山(今湖南衡山县)、湘潭等十县,广东韶州山中有支号称“摧锋军的民间武装,打出了抗元的旗号,福建的百姓也自发抗元,杀元军,杀奸细。这样,在抗元斗争的节节胜利中,南起广东,北至长江中下游的广大地区,连成了一片。史书上说,此时文天祥已“号令江淮”,对大江以西,也已出现“有席卷包举之势”。文天祥兴奋而充满信心地说:“天若祚宋,则是举也,幸而一捷,国事垂成之候也。”意思是说,上天若是保佑宋朝,正是时机,有幸打的这次胜仗,正是国家要复兴的大好征兆。

文天祥在抗元斗争中所取得的胜利,传到了大都(今北京,元朝的首都),元世祖忽必烈大为震惊,他没想到文天祥成了他要灭掉宋朝的障碍,没想到文天祥竟成了对元军最大的威胁,不过使他心安一点的是当时的宋朝,只有文天祥这支军在孤军奋战,他亲自调兵遣将部署了对付文天祥的一套方略。

当年七月,元设行中书省于江西,以塔出、麦术丁为右丞相和左丞。派李恒、薄寿庚、程鹏飞为参知政事,以强化对江西的统治。又任命李恒为江西方面的统帅,驻隆兴(今江西南昌)任命张弘范为江东方面的统帅,形成东西夹击,多方面围攻文天祥的局面。

兵败江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