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在电话里听到夏陌暄如此着急的语气，不猜也知道肯定是她认为非常重要的人，而且伤的还特别的严重。
他知道夏陌暄的车技，但是他不知道夏陌暄在着急的时候车子会飙到多少迈，可作为一个医生，他深知一个重病人根本是受不了任何颠簸的，于是他在电话里尽量的劝解着夏陌暄，千万不要着急开车，否则这样对病人很不利。
金牛所说的，夏陌暄当然知道，但是眼看着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凌夜曦已经快要不行了，可是前面的车有很多，虽然没有堵上但是保不齐一会儿就会来点什么破事。
夏陌暄腾出一只手，努力地抓住凌夜曦的手，就好像是在抓住他正在流逝着的生命一般，仿佛就是一把流沙不管抓的多么紧但是依旧无法阻止它的流逝。
凌夜曦看着附在自己掌心的手，毫无血色的唇瓣勉强的勾勒出了一抹微笑，没有了往日的风华绝代、美艳韶华，当繁华落幕之后，嘴角那抹苍白的惨笑到底包含了多少悲凉与无助。七年前的他，落魄的甚至去吃人家的剩菜剩饭都没有露出过如此的表情，可是如今因为替她当了一枪，那抹荒凉的浅笑是出自欣慰、出自安心、亦或是出自以后可能永远也不可能相见的心痛。
“其实我很高兴，可以死在最心爱的人身边。”凌夜曦仿佛是在用着最后的一丝力气去握住夏陌暄的手，可即便是用尽了全力却依旧无法握紧。
“什么死不死的，你听我说，你绝对不会死的。我还没有帮你得到自由。我们以后还要去世界各地旅游，我们在一起刚刚这些天，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对方，你怎么可以丢下我。那一枪，本来是应该打在我身上的！”夏陌暄歇斯底里的哭喊，要不是因为还要开车，她一定会发疯的。
鲜血不断地从凌夜曦的胸口涌出，慢慢的，夏陌暄感觉凌夜曦指尖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她猛地转过头，震惊的看着凌夜曦已经闭合了的双眼，从前夏陌暄从来没有感觉到，当凌夜曦没有了这双眼睛之后有什么不同，无非就是把他阴暗邪恶的一面完全的掩盖在光明之下，可是如今当她再也看不到那双妖异邪魅的桃花眼的时候，那种在她心里呈现出对于死亡的抗拒却在一瞬间浮现在她的眼前。
“凌夜曦，凌夜曦，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凌夜曦！”夏陌暄一边开着车一边努力地晃动着他，真的希望他可以在睁开眼看她一眼，就看一眼，可是即便这样如此微小的愿望，他都没有帮她实现。
当金牛看到夏陌暄的车时，其他的几个人立刻走了过来。金牛打开车门，看着神情恍惚的夏陌暄，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夏陌暄有这样的表情。那种看淡了尘世余生的冷漠，好像一切都再也无法从他的眼中生存下去，泪就那样无声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