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长河
2503500000048

第48章 斗文

柳咏道:“12连环坞英雄辈出,定会擒拿此贼。”

波爷叹息道:“段舵主惨死,12连环坞群龙无首。不然何至于此贼如此猖狂。当年段总舵主的威名在,无影狸不敢过沂水一步。”

段天鸣惨死洗剑山庄,虽然有通倭罪名,但是泰山派于此事大有责任。柳咏斟酌道:“12连环坞威名河南江北之间,江湖宵小北上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波爷道:“还要仰仗泰山派的葛真人的威名。此事在四州英雄大会之时盟主张四侠已经得知,游迅言朱邪五侠和东方少侠已经赶往洪阳湖,此刻怕是到了彭城了。柳少侠不知此事?”

柳咏不由脸红,自己懒散习惯了,这一路游山玩水,只是走到任城便花了三天时间。

柳咏道:“五师傅与东方师姐出发之时,《四州武林盟约》尚未最终议定。我出发比他们略晚几天。大家各司其职,我尚不知有此事。”

波爷是闯荡江湖多年的人,察言观色便知柳咏此言不实,就岔开话题道:“柳少侠,你看今晚可愿喝齐鲁‘兰陵王’还是吴越白云山的‘雪涧香’,我也叫兄弟们及早准备。”

柳咏笑道:“老字号兰陵王。”

第二日,波爷送到泗水亭,柳咏与之作别独自沿水路南下,顺风顺水当晚夜就来到了彭城城外。

柳咏心想:此贼潜入彭城乃是12连环坞地盘,游迅自有办法。五师傅来为东方婳保驾护航,东方师姐又是大师父座下得意弟子。我就相机行事。嘿嘿,这份功劳我可抢不得。”

彭城是徐州治所所在,城市相对繁华,城内云龙湖更是酒肆兴盛之地。柳咏信步云龙湖一边看风景,忽闻路边一女子娇声喊到:“公子,哪里去啊?”

柳咏定睛观瞧,只见“杏花酒馆”匾额下两对大红灯笼照耀的街口一片明亮。一位风姿妖娆的女子站在那里如同春海棠般。

只听那女子道:“本店今日以诗会酒,若是诗词文学中了头彩,饭钱店钱皆免费。公子必是才高八斗之人,可敢一试否?”

柳咏道:“赏花品酒,雅事也。”

柳咏步入前堂,只见店内布置十分精致。他一边闻着淡淡杏花香,顺着右边走廊步行三十步拾级而上,来到二楼,便有小厮领着就二楼栏杆边雅座坐了。

只见中间天井三株杏花盛开十分热闹,正北是高台就是艺伎歌舞之处。此刻香韵沁人,春风和煦,别有一番风味。

柳咏道:“如此杏花,便不负此行。”

大约一盏茶功夫便见陆续人来,这不大不小的院落已经挤满了人。多半是城内商贾、文士。

只听那老板娘清音丽质道:“诸位,今日杏花酒馆赏花论酒,只愿以文会友。头一名的可免一旬店钱,另有我窖藏十年陈酿杏花汾酒一坛相赠。”

许多人显然对这杏花酒馆规矩十分熟悉,纷纷拍手叫好。

“第一关为独字对:女考官亮题!”

只见一纤弱女子登台将竹帘拉上去之间一斗大的“墨”字。

一大汉笑道:“这有何难,俗话说筆墨紙硯書,我對書。”

一年轻文士摇头道:“非也,墨字乃左右对称字,我对‘蠶’(蚕)。”

另一人道:“莫若‘菁’,黑土青草!而且字形左右对称”

众人称妙。

柳咏道:“素闻彭城以‘拔剑泉’闻名,我对‘泉’字若何?”

众人品咂一番,轰然叫好。

楼上女考官道:“黑土白水对仗公正,墨泉附合平仄,第一轮胜出者为柳公子可得头筹。”

当下便有个女孩子将杏花式样的筹子送到柳咏手上。

“第二关为对联:女考官亮题!”

竹帘拉上去乃一列行书字:烽销极塞鸿

女官道:“此联暗含金木水火土,意境幽远,实属不易。”

这时一富贾身边姬妾笑道:“贱妾粗通文墨,燈深村寺鐘。可对否?”

众人思量,颇觉妙对。

有人拍案叹道:“妙哉,吴地竟有此才女。”

“赵兄,得如此才貌双全美妾,令人羡慕不已。”

那赵姓巨商开怀大笑,显然十分得意。

一名老者捻须道:“才女思维敏捷,老朽有一对:秋銘澗壑松。”

众人喝道:“妙哉。”

又有人喝到:“燈鋪河堤桃。”

只听女官问道:“柳公子何故沉默,可是有了好对。”

柳咏徐徐道:“尚未有好对,勉强应景吧。烟锁桃堤江”

女官道:“此对依然平仄协调,意境相合。此次金老先生头筹,柳公子屈居第二。”

老板娘道:“这第三关便是‘咏杏花’”

一名文士显然早有准备,立刻起身绕杏花吟道:

“粉薄红轻掩敛羞,花中占断得风流。

软非因醉都无力,凝不成歌亦自愁。

独照影时临水畔,最含情处出墙头。

裴回尽日难成别,更待黄昏对酒楼。”

有人调笑道:“吴公子,你这是赋的出墙红杏吧。你院落就在这隔壁,莫非老板娘夜攀墙头不成。”

众人哄堂大笑。

老板娘手拿团扇照头便打。“奴家还就喜欢吴公子这样儒雅清净。莫若你这油嘴滑舌的调笑。”

“我也有了,诸位切听。”他便原地吟诵。

活色生香第一流,手中移得近青楼。

谁知艳性终相负,乱向春风笑不休。

他尚未念完众人已是笑倒。他念毕说道:“小可腹中不适,出恭去也!”说完一溜烟奔向堂后入厕。

众人品评之后,都目视柳咏。前两番对子柳咏才学不凡,此刻都等柳咏有佳句。

柳咏叹道:“我有古人一首词,正合此景。”

拆桐花烂漫,乍疏雨,洗清明。

正艳杏烧林,缃桃绣野,芳景如屏。

倾城,尽寻胜去,骤雕鞍绀幰出郊坰。

风暖繁弦脆管,万家竞奏新声。

盈盈,斗草踏青,人艳冶,递逢迎。

向路傍往往,遗簪堕珥,珠翠纵横。

欢情,对佳丽地,信金罍罄竭玉山倾。

拚却明朝永日,画堂一枕春酲。

众人奇道:“这位柳公子实在才高八斗,胜人一筹。”

老板娘也道:“缱倦缠绵,愁绪婉转,年纪轻轻的柳公子竟能写出如此词曲来。”

柳咏谦虚道:“徐州多才子,小可献丑了,抛砖引玉尔。”

随之,诸位文人骚客纷纷吟诵,不可一一记述。然境界未有超越柳咏者。

众人中只见一位络腮大胡子的中年人喊道:“姚老板,我等武人怕是没有指望中头魁了。只盼再睹令妹月容姑娘芳容,我陆某便不枉走此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