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梦之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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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怨

回到家后,似乎还未回过神来。

对他,我似乎没有了恐惧;

对他,好像产生了一丝依赖;

可对其他人,我还是有着深深的恐惧,惊魂未定,我正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头皮发麻,所有的事全部一一浮现眼前,像电影般一幕幕闪过,初中、高中、大学。

我的面目不再平静,不再波澜不惊:“我……我头好痛。”

头越疼越厉害,两只手抱着头,也不顾身侧的千然什么眼神,喊道:“我头好痛,我头好痛。”

而他什么也不做,就这样静静陪着我,也不说话,我头疼的愈发愈烈,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大一那两个室友一个个随画面仿佛在朝我走来,狰狞的笑容,我也惊恐的望着他们,直到他拍了拍我,才将我拉回现实。

不知怎么,我站起身,忽然想离他远远的,指着他:“你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啊?”他现在肯定一头雾水,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你们所有人都合起伙来欺骗我是吗?!我看透了你们!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真心!只有假情假意!呵,都是假的!”

他在旁边没有说话,我以为他就此放弃我,可是当我说完“讨厌我的人那么多,我已经习惯了!”这句,一个温暖的怀抱突然靠近我的心脏,错愕了几秒后,原先想推开,却在这一刻,我听见,心中的冰块一滴一滴在溶化,抬头的瞬间,见是他那张清秀的脸庞,从小到大,从没有人这样对我,这一刻,我再也抑制不住,感动的泪水一滴一滴滑落,那双温暖的大手一直抚摸着我的发梢,轻拍我的背部,也不说话。

他好听的声音附在耳边:“你压抑太久了吧,即使你现在不想说出来,我还是那句话,等哪天你想说了,我随时侧耳倾听,没关系,你一件件讲,我不会怪你。你放心。”

我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他,他用坚定的眼神回复着我:

“人生在世,你总是回避这些也不是个办法,你说着,我听。”

“好,我说。”擦干眼泪,坐下来,与他面对面,一点点开始回忆,尽管内心仍忐忑不安,“2008年9月,我踏进了市实验中学的大门,原以为我的人生可以就此一帆风顺,像小学那样多交几个罗佳那样的朋友,可是那个时候我却不知道,当踏进实验中学大门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个我了。”

【初中】

放学,我一人背着书包,慢吞吞上楼,家在6楼,我已经习惯了每天爬上爬下,回到家,黑漆漆一片,如往常般没人,瘫坐在椅子上,回想着学校的事,终于,我不敢再想下去,从书包掏出笔和一本上了锁的笔记本,轻轻打开那本本子,我提起笔写道:

2010年3月29日星期一天气:晴转阴

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去学校了,学习这么差,我都不敢面对残酷的现实了,在学校里,对于那些喜欢欺负我的男生,我都得一一忍着,除非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我才会出手,对于现实,我一忍再忍。

考试卷,分数是我最恐惧的东西,为此,我都快患抑郁症了,现实就是现实,历史永远无法改变,明天,我真的不想去学校了,我不愿见任何人,因为考分,排名把我的脸面丢尽了

写完这些,感觉身体有些疲惫,早早将作业写完,便上床睡觉,虽然我很不愿意明天的到来,但,第二天,该到来的终究还是会到来。

2010年4月1日星期四天气:晴

我真的很想哭,想发火,想发泄,实在受不了学校某些男生的欺侮,我不想去找别人帮忙,也不愿意去报告老师,家长,班上的有些男生也很贱。

【现在】

我刚想讲下去,千然突然打断我:“等等。”

“嗯?”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只听他问:“你说的那个‘别人’是谁啊?也是你班上的同学吗?男生还是女生?”

“一个男生而已,他是我爸好朋友兼高中同学的儿子,当时班上好像传我喜欢他,后来,他就随那些人一块见我就躲,将我当瘟疫和怪物看。”我不知道我回答他的时候,我的神情究竟是怎样,可他似乎看穿了我的苦涩与无奈,因为,我的笑,僵硬如冰。

他有些震惊:“你爸好朋友的儿子这样对你?不应该呀?小说里可不是这么写的。”

“可现实是现实,小说是小说。”

“那后来呢?”

“初二下学期那会,虽然说部分男生的嘲笑与讥讽,但没有到全班孤立的地步,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不再敢与异性接近,初三的时候,原以为在初中交到异性好友也因一个男生从中作梗便渐渐开始躲着我,以厌恶嫌弃的眼神对着我。”

“是你爸好朋友的儿子吗?”

我摇摇头:“不是,是他玩的好的一个男生,个子小小的,戴副眼镜。”

“那后来呢?”他抿了抿嘴,不过,他抿嘴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后来?”我叹了口气,“得过且过呗,初三的时候我干过一件蠢事,当时好像是要个艺名来着,于是就在英语报纸上写了一个名字,却不知这个名字给我惹来了大麻烦。”

“你写的什么?”

“陆天娇。”我小声回他。

“这名字没什么奇怪的呀?”他皱了皱眉头。

“可是!初三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被孤立被嘲讽了,他们当然会以我名字取笑我,包括我的本名,他们都要故意加重语气,阴阳怪气的念出,哪怕是在上课的时候,老师表扬我的时候,念到我名字的时候会惹来一阵哄笑。”我冷笑道,“甚至,我碰过的东西他们都嫌,脏!。”

【初中】

那天早上,本来教室的氛围很和谐,却因为我的进门,大家都推推搡搡,小声嘀咕,我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忍受着大家的闲言碎语。

这时候,顾茵茵突然笑嘻嘻将一支包装了的笔芯迅速扔到我这,并带有鄙视的笑冲我说:“送你的,拿着吧!”

我的确觉得很莫名其妙,但也没想说什么,刚想还,顾茵茵笑着说不要还的时候我毛骨悚然,我无奈收下,悄悄坐下,刚摊开书本,准备看书,却听见顾茵茵和其他人的窃笑,心里猛的一惊,我知道,一定是在说我什么坏话,只是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有默默忍受。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本来死气沉沉的班级又变得活跃起来。坐中间第五排的我却不能起身,如果我一起身,班上又会是一阵骚动,不过,我习惯了,坐在位子上静静写着老师布置的作业,偷偷抬头,讲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垒本子,原来是昨天的作业,这时,我的手不停颤抖着,连握笔都握不稳,不一会儿的时间,我瞥见所有人的本子都回归本人手上了,只有我,迟迟不见我那本咖啡色的小本子。

班上一个叫姜姜的男生用嫌弃的口吻喊道:“这谁的本子?”问完便捻着本子将本子扔向另一头的男生苏凡,苏凡瞧见是我的本子,慌忙将本子扔下在安子皓座位下,安子皓进来,坐下,拾起本子一看是我的,鄙视嫌弃交加的眼神,仿佛捻着的患了瘟疫的物品,本不想看到这些,他们的所作所为终究还是被我发觉,而我的眼神逐渐呆滞,无奈,委屈,想哭,却又哭不出,突然我的头像是被什么打了一下,悄悄抬头,本子终归还是回到自己手上。

表面平静的我内心早已躁动不安,偷偷瞥了一眼冷眼旁观并抱着看戏的态度的所谓的我“哥哥”,我这个“哥哥”就是我爸爸高中同学的儿子——童嘉俊。

浑浑噩噩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我早已习惯了学校的生活,即使再不愿意去学校又能怎样?明明不累,我却觉得心里累到了一种程度,回到家,回到房间,关上房门,无力的倚靠在门,心里全是悲观厌世。

我到底该怎么办?我不想去学校了,在学校的滋味真的不好受,一天不如一天,怎么办?又不能和爸妈说,如果他们知道……

我慌忙摇摇了头,想,不不不,不能告诉,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好友罗佳,得到的回复却是电话另一边的冰冷的女声:“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的苦笑,又有谁能看见,所有人都不理我,不相信我,唯一的好朋友也就此消失了?

越想越累,我冲出房门,死死盯着那把放在茶几上的尖刀,闭上眼,咬紧牙关,迅速拿过那把尖刀,尖刀光滑,利刃,仿佛一刀刺下去就会白刀子出,红刀子出,我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闭眼,想一眼刺下去,却听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幽幽说道:“你就这么死了,值得吗?你为了他们就想轻生,值得吗?”

突然的一个男声冒出,家里没有其他人,我附带惊恐的神情问:“谁?”那把刀随着我惊恐的神情打落在地,“你是谁?!”

“我?我就是你啊。”

“我?你别开玩笑了,你是男人的声音。”我虽然有些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有些害怕,但是我的好奇和疑心大于惊恐。

那个莫名的声音传来“哈哈”的笑声:“是啊,我是男人,可是我也是你造出来的。”

我为什么会想到魔鬼?我造他?我造他?骗小孩也不是这样骗的吧?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说完,便现身在我眼前,细细打量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男子的相貌本是十分帅气,略带些萌,可是男子的装扮将男子的帅气和萌全方位掩盖,只剩下一张俊脸,流露的却是阴森的气息,潜意识里我确实希望自己是个男生,这样就可以打架,而不是一天到晚委曲求全。

男子冷哼一声:“我是你内心最邪恶的一面,那些你不知道的小秘密我全知道,我知道你恨透了那些人,只是你现在没有机会下手罢了,呵,人啊。”

“是你!你出来干嘛!。”

男子摆出说教的姿势:“主人,我是来帮你的啊。我说你怎么那么懦弱啊?遇到这点事就寻死觅活?我说你为了情自杀什么还情有可原,哎,我说你为了这些人去寻死?主人,你想过没?你死了对你没有一点好处,至于他们,该怎么过就是怎么过,他们就为了这点事去悔过自己的行为?不会的!人可是最狡猾的动物,常常为了自己的利益是不会考虑别人怎么样。”

“可是我死了,我满意,他们也满意啊,这样,班级少了我,也不会鸡犬不宁啊。”一脸苦相的我只是希望早日得到解脱。

“你还不明白吗?我的意思是……”

“什么?”

男子凑近我耳边,狠狠说:“两个字,报仇。”

我瞪大眼睛,不同意他的做法,忙拒绝:“不行不行。”

“不是让你去干违法的事,你先忍着这大半年,到时候再商量对策。”他有些无奈。

“嗯,好,如果。”

“你千万别寻死啊。”

“假如我去寻死呢?”

“不行!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你忘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还想当个美男子撩妹呢!”他又开始耍帅了,我撇了撇嘴,用命令的口吻:“回你的屋去!”

说完,如果就钻回了我的身体,我也在一瞬间恢复了,走回房间,摊开书本,开始写作业,我感觉,心不再像之前那般清澈单纯了,抬头看了一眼窗户里的自己,眼眸尽显冷意,冷呵一声,便又低头写作业。

中午放学,我照例去初三(18)班找罗佳一道走,发现她班级的人早已走光,愣了愣,也没说什么。一人走在清冷的校园街道,这个时候,人基本走光了。突然,我瞧见一名女生的背影疑似罗佳,那个背影与另外一个背影嬉笑的画面狠狠扎着我的心,走过去,拍拍那个女生,果然是罗佳。

“我今天去找你了。”

“哦。”

她冷漠的回应我更加疑惑,“你怎么了?”

“没事,那个我和我同学还有事,先走了,你以后都不用等我了。”

我虽觉着奇怪,但还是极不情愿朝她点点头。

【现在】

他静静得听我讲着没有结束的故事,我的伤,他可能懂,又可能不懂。我忽然停住,对着他笑了一下,这笑带着些许无奈和几分苦涩。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我……累了。”我缓缓吐出几个字,他一时愣住,可能不知如何回答我,或者他根本不想回我什么。

“我……”

沉默中的他,不再说话,他不知道的是,有的时候,沉默才是最大的伤人利器。

“有些事说出来,可能会显得我小心眼吧,毕竟过去了这么久。”恢复了昔日的冷漠,便回房,留下他一人在客厅。

今晚,我没有听见门外喊我吃饭的声音,打开房门一看,客厅空无一人,心猛的一颤。

我不会说错了什么话吧?

我小心翼翼去千然房间,他也不在,心越绷越紧,手心和额头在冒汗,我也不知怎么办。

诶?我怎么会为了他心跳这么快……诶?怎么回事?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即便我不能跑与跳,不能快速下楼,我也用属于我最快的速度下楼,去找他。

我急匆匆拦下一辆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表达不畅的我的确不知他在哪,根本无法回答司机的问题。

焦虑不安的我,支支吾吾的回答:“我……我也不知道在哪。”

“那你打车干嘛?!”

“师傅,求你了,这样,你把这个城都逛一遍!。”

“啊?!噢,好。‘’大概司机也懵圈了,一脸震惊。

我越发越焦躁,担心他出什么事,大晚上,司机一边开车一边与我讲话,但我现在真没心思和司机讲话,再说一个陌生人有什么好讲的。

“小姑娘,怎么了?大晚上和男朋友吵架了?”

心里猛的一惊,慌忙回:“没有没有。”

“你们这种年轻人我见多了,我和你说啊小情侣之间小打小闹很正常,最重要的是学会宽容,有一颗包容的心,你说咱们的国家主席XJP和习夫人PLY不就和和睦睦的?两个人还一起穿情侣装呢!”

“……”

司机叹了一口气:“你们年轻人真是不懂珍惜,就说你们年轻人比较关心的娱乐圈吧,你看演《宫》的杨幂和那个香港的刘恺威不就是很让人羡慕吗?还有范冰冰和李晨。”

“……”

司机不停的和我说,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思想这些,我现在唯一想听见的消息是千然在哪,而不是司机的喋喋不休,患有抑郁症的我本就害怕与别人说话,司机虽然热情,但是我和司机完全是萍水相逢一场,我终于忍不住,喊道:“师傅,那个,停!。”

司机快速刹车,车停在路边,我翻出钱包,递给司机,临走的时候丢给司机“师傅,您该吃药了”就开门下车了,留下司机一人在驾驶座傻愣。

“……”

下了车,我一人孤零零站在路边,眼神迷茫,他会在哪儿呢?想向路人寻求办法,可是我内心的恐惧,紧张,不安让我瞬间断了这个念头,只有自己一个人走,一家家去寻找千然。

怎么回事?我心跳这么快?不不不,他只是我的心理医生,我担心他是感谢他这些天对我的照顾,千然,你千万别出事。

夜色朦胧,气温也稍稍转凉,罗佳已经离开这座城市,我在这个城市唯一可靠的朋友只有千然。

都怪我,逼走了千然,如果上午不说那话就好了。

正自责,手机忽然响起,来电显示是千然,接电话的却是个陌生女人,陌生女人冰冷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我听到了这声,全身发抖,仿佛掉进了冰窟,女人冷冷的声音狠狠敲打着本就焦躁不安的我,那声音甩给她一句地址便匆匆挂断电话,接下来怎么打也打不通。

“瑰玫小区第二栋301。”

当我赶到这个指定地点时,发现迎接我的是个个子高挑的女人,长相虽甜美,但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与表面的甜美格格不入,御姐气质直逼对面的我。见着她,我都不敢抬头直视这个外表甜美却对我带着敌意的姐姐。

“进来。”女人冰冷的声音传过来。

我也不敢说什么,这位姐姐说什么我也只是照做,她小心翼翼进去,屏住呼吸,我现在什么都不愿想,然而心里唯一担心的只有千然。

她指指房间:“去吧。”

“……”

我径直朝未来所指的方向走去,只听背后那位姐姐冷哼一声,吓得我大气不敢出。

推开门,就看见千然紧闭双眸躺在床上,疑惑这是怎么回事,揪着一颗心,走过去,想去探个究竟。

“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女人问我。

我摇摇头。

女人见我不说话,直接骂道:“我说你是哑巴吗?你会不会说话?。”瞪了我一眼,说:“算了,我告诉你原因吧,他。”女人修长的手指指向床上的千然,“这是我男朋友,可是呢他家里人不同意我和他的事,他那个时候差点为了我,想去轻生,后来吧我也不知怎么的,他就去当了什么心理医生,拿到了资格证,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和我失去了联系,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他在哪,却听说他和一个患有疾病的女孩同居了,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我冷冷看了她一眼。

女人似乎没有停的意思:“你说我一个人大老板的千金连区区一个小丫头片儿都比不过,所以啊,我警告你,离他远点!”

“……”

“你是丢失说话功能了吗?!你说一句又不会怀孕!”我迟迟不愿回她,换来的是她的气急败坏的乱吼。

“我……”

“你什么你!”

我指指他:“他和我,什么都没有啊。”

“那你们还同居?!”

我解释道:“他只是我的心理医生,我只是他的病人。”

一字一句夹着紧张与不安的腔调断断续续将这句话讲完。

“什么病?我看你是得了相思病吧!你,喜欢他!”

“闭嘴!。”紧攥着衣服,听见“相思病”这三个字就像是听到轰炸机的轰炸声,女人也被我的这一厉声喝住震惊,我继续朝她说道:“你懂什么是相思病吗?你懂什么喜欢吗?!。”

这一刻,我仿佛如洪水猛兽般,吐出的每一句仿佛要把对面的女人吞噬,“还有,这位姐姐,我真的是他的病人,你爱信不信?!我不可能会再喜欢上任何一个男生了!永远不会!”

对面的女人完全被惊呆,阴阳怪气的语气朝我喷到:“哟,这哪里是一个抑郁症患者啊?明明就是一疯子”

“以后还指不定谁疯?!”我冷冷看了眼对面的女人。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你!”

躺在床上的他微微睁开双眸,瞧见了我和女人,女人抢先一步坐在千然边上,心疼地看着他,冲他甜甜一笑:

“你醒了。”

他侧过头,冷冷回了句:“我不想看见你。”

千然屏住呼吸,说完这一句,便撇过头去,再也不肯看女人一眼。

原来,再强势的女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也会有软弱的一面,连回答都开始没了最初吼我的勇气:“我……”女人顿了顿,“我想你误会了。”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走吧。”他对她的语气生硬,虚弱的身体支撑着,却留给我一个艰难的微笑。

女人她战战兢兢走过去,蹲下去,注视着床上的千然,什么也不说,静静注视着,此时,女人才像那个第三个闯入的人,气氛顿时尴尬,三人沉默良久。

“扶我。”千然扔给我一句,我小心翼翼将他扶起,我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离一个男生那么近,虚弱的他掀开被褥,套上衣服和鞋子,我搀扶着他,一步一步走出房门,女人愣愣看着我和他,就连千然的回头也从曾经对女人的深情转化为冷漠,并狠狠瞪了女人一眼。

“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你说呢?。”他今天的神情与平常展现的阳光截然不同,今天的他满身寒意,尤其是见到女人的时候,“我们走。”

木讷的我“噢”了一句便和千然走出女人的家,我偷偷转头瞄了她一眼,空荡明亮的大房子只剩女人一人久久没有缓过神,注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她也卸下自己的坚强,独自哭红了双眼,我也想起了自己的高中时代,也曾为一个男生流泪过,与他们不同的是,我和高中这个男生,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早上,一向睡懒觉的我早早坐在饭桌前,乖乖吃着早饭,他却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慢慢走出房间,见饭桌前的我,用不敢置信的神情看向我,我看了看他,也不说什么。

他不好意思挠挠脑袋:“昨天没吓到你吧?”

我微微一笑:“没有。”

不过,我就是冲他笑了而已,他那么高兴干什么?

我低头吃了口面包,抬头见他一直盯着她,还在那手舞足蹈,觉得莫名其妙,瞪大眼睛看着他:“你……”

他忙收回刚才的动作和神情,冲着我笑了笑就去洗漱了,过了一会儿,千然换了身衣服出来,说带我去他的工作室看看

“咳咳,我要检测下我的治疗方案有没有问题。”

“……”

千然带着我去了他的工作室,让我坐在一旁,看他怎么为那些病人解答困惑,来往的病人有的是抑郁症,有的是自闭症,有的是社交恐惧症,还有些是没病找病型。

这时,一个胆小怯懦的女孩引起我的注意,那个女孩畏畏缩缩走进来,连头都不敢抬,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大气不敢出,连动作都是慢节拍。

他冲人暖暖一笑:“进来。”

女孩像是做贼般进来工作室,他笑着对她说“不要怕”,女孩战战兢兢坐在千然对面,我在一旁不说话,一直看着她,也仿佛看见了初中的自己。

“小妹妹,你好。”千然朝他笑笑。

“你……好。”女孩的声音有些小。

他又使出他的必杀技——阳光暖男般微笑:“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我叫安静。”

女孩小心翼翼回答,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一边点头,边拿出本子边记:“噢,你今年多大呢?”

“我14岁,明年满15,初中。”

“你可以大点声吗?这里没有人哦,就我和这个姐姐在噢。”

这个叫安静的女孩肯大了点声:“我今年14岁,明年15,初三。”

他点点头:“嗯,很好,你想问什么呢?”

“我想问怎么样死才能不痛苦?”

他有些震惊,我的心咯噔一下,毕竟曾经我也是想过轻生的人,扯扯千然,示意他不要说话,听安静把话讲完。

安静叹了一口气:“唉,我想我死了或许他们就不会鸡犬不宁了吧?我想我离开这个世界对每个人都有好处,只有我离开这个世界,他们才会满意,我也开心啊,至少天堂没有痛苦。”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因为我也曾经说过类似于此的话。

他问安静:“你,是在什么地方受到了什么刺激吗”?

“嗯,我到现在都没明白,他们为什么讨厌我?他们嘲笑我,欺负我,把我当怪物看,我碰过的东西他们嫌脏,我好心去办公室帮他们拿作业,他们那些人见是我拿的后,就捻着本子,说什么好脏又得换本子之类的话。”女孩说着说着眼泪不住往下流,千然忙递纸巾给她,安慰她,要她不要哭,慢慢说,而此时的我面色难看,因为安静遇到的我也遇到,那次只给他讲了一半,事实上还有很多事,我都没说出,“我真的真的活不下去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你们不会懂。”

“我懂,我都懂。”

“姐姐,你也?”安静见一旁的我发话,愣住了,很好奇我之前发生过什么。

我冷笑一声,眼眸尽显冷意:“他们,是我最恨的人,是他们,毁了,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