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大惊失色,没有想到自己一身通玄的实力,居然不敌对方的拳头,当下骇然的瞪大了眼睛。但左宗却并不在乎老者的骇然,而是将抵着钓竿的手掌猛然一握,牢牢地将半截钓竿抓在手中,脚下向前一踏,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带着无比霸道的气息的膝盖已经狠狠地撞向老者的胸口。
鬼钓在岌岌可危之中,身躯骤然一缩,竟是硬生生地避开了那坚若金刚的膝盖,然后猛然一抛手中的半截钓竿,瘦弱的身躯飘然而起,在空中一个转折,坠落在陶汐和叶小楼二人身侧,满眼警惕地望着一膝盖撞碎了石壁的左宗。
“朱前辈,看来我们不能在此久留了!”赤神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三人,低声地说道,“没想到七魄老魔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我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胜算,留在这里也毫无用处!”
“你带他们走,我来断后!”鬼钓的面色虽然有些惨白,但是精神却很好,并没有呈现什么萎靡的状态,显然刚才的撞击并未对他的战斗力形成太大的影响。
“只怕没有那么容易!”赤神剑目光扫视了一下,脸上不由得露出两分的苦涩,“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都受伤不轻,而且您一个人也难以挡住左宗和那个七魄老魔!还是我们两人断后吧!让他们几个离开!”
“也好!”危急关头,鬼钓老者倒是也没有过多的犹豫。两人之间的对话,并没有隐瞒叶小楼和陶汐二人,所以他们两个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二者之间的对话,不由得有些变色,虽然他们一直都不知道太清楚左宗究竟有多强,但是对于魔族的七魄老魔却是了解的很多。七魄乃是魔族魔君的亲弟弟,据说在八百年情的一场正魔大战之中,七魄当时还只是一名真魔级别的小人物,在一场关键性的争夺战当中,这位七魄独身一人迎战当时修道者当中的逆灵七子七位真仙之境的年轻高手,而不落下风,自此之后便是一战成名,根据记载,在那一战中逆灵七子当中有三人当场陨落,两人重伤不治而亡,只剩下最后的实力最强的二人得以逃脱。后来如果不是修道者当中出现了一位名为白胜雪的雪山孤女,恐怕那场大战的结果就要被改写了。
“白胜雪可还好吗?”那位佝偻着身躯的老者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身着白衣的叶小楼的身上,低沉的话语中带着一种沧桑,只是那声问候当中,却带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当然,他的这句话是问叶小楼的。
叶小楼微微蹙眉,对于眼前的七魄老魔的名头,她自然是听过的,但是对于那位同样被称为雪山孤女的白胜雪却不是很清楚,因为在雪山一脉当中,存在着一个禁忌,那就是白胜雪,她只知道这名白胜雪曾经是最为耀眼的雪山明珠,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位白胜雪被师门镇压在了一处禁地当中,她曾问过自己的师傅,可是自己那位一项慈和的师尊,却从不肯对自己讲解一些相关的东西,甚至还出声呵斥了自己一顿,所以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问过。今天偶然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便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师尊多年之前的呵斥。
“看来她过的不好!”七魄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闪过一丝的落寞,“八百多年了!真是没有想到,我竟然还能够再见到你的后人!只是可惜了……可惜了啊!”
这一刻没有人知道这位七魄在叹息什么,只是叶小楼隐隐的觉得自己的这位师门前辈,之所以会被镇压,估计跟这位七魄有着莫大的关系,但是又关系到自己的师门清誉,这一点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来的。
“走!”见到实力最强的七魄有些恍惚的样子,赤神剑觉得机会来了,于是当即大喝一声,身躯骤然掠起,身在空中,手中的剑芒大涨,顷刻间与身躯合二为一,竟是使出了从未使用过的身剑合一之术,恶狠狠地斩向正要转身而来的左宗。
陶汐等人一听到这声断喝,只相互对视了一眼,便纷纷起身,向着入口的方向狂奔而去。只有那位被称作鬼钓的朱姓老者站在那里冷冷地盯着依旧有些发呆的七魄老魔。
眼前那一抹白色的影子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的时候,七魄眼中的那一抹恍惚才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嘲讽,不知道是在嘲讽鬼钓老者的不自量力,还是在嘲讽多年之前,那个傲然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衣女子。但这一抹嘲讽很快散去,同样的也没有去看那老者,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衣衫褴褛的魔灵子身上,当即不由得皱了皱眉。
“竟然伤成了这个样子!”七魄的声音很淡,神色也很淡,尤其是看向魔灵子的时候,更是有一种疏离感,虽然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很宠着自己的这位唯一的侄子,不知道为什么,在宠溺的同时,他的心中也有一个淡漠的声音不断的回荡,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飘渺的不像是人间的女子。
“你们魔族为何会降临这个世界?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们为何要发动正魔之间的战争?”一连串的问题,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即便是数百年后,他依然找不到她问题的答案,所以他从来都没有去那座冰冷至极的雪山找她。而现在他依旧清晰的记得那几个问题,可是她的面容却稍微的有些模糊了,甚至都无法记起她鬓角的发丝是系成了什么模样,也记不起她的唇角是否有着一颗红色的朱砂痣。一起都淡薄了,淡薄的就像是这空气,除了给人一种微冷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了。
他似乎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看着那炽热的剑光在想,是否可以让那种赤红的颜色,焚烧这略带冰冷的空气,让它变得灼热几分,或许当年的空气就像是现在一样灼热了,她就会留下来了吧!可惜……依旧是可惜!
砰!火红的剑光碎了,碎掉的还有那把赤红色的神剑,本就衣衫破旧的赤神剑嘴角溢血,他的实力纵然不凡,但是又如何能够抵住早已成名无数年月的左宗,所以他败了,败得并不丢人,也没有什么颓丧,只是那坚毅的面孔有些苍白,也有些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