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我的后背狠狠滴撞在石壁上,长矛的杆正好戳到了我的胸口,顿时便感觉一阵剧烈的疼痛,眼前发黑,嘴角不知觉当中溢出一丝血迹,嘴里变得黏黏糊糊的,带着一种腥味儿。
突然,柳中原向后直了直身子,长矛顿时便松开了,我感觉到一阵的轻松,胸口的疼痛开始变得火辣起来,我拉开衣襟,看到胸口的位置出现一个血糊糊的伤口,血水顺着身体向下流淌着,沾湿了衣襟,然后顺着裤子,直到脚底板。
“当”的一声传来,我抬起头,发现苏飞的铜剑飞了起来,准确的说,应该是半截铜剑,只有剑刃的部分,而铜剑的柄还握在苏飞的手中,此刻的苏飞脸上愤怒的神色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匪夷所思,眼看着自己手中的铜剑洋溢着白色的光芒,砍在柳中原的脖子上,却发出金属交鸣的声音,而铜剑却应声而断,要知道铜是一种非常具有延展性的东西,不像钢那么脆,虽然说在炼制的时候,掺入了一些其他的东西,让铜剑变得锋利一些,但是其柔韧性还是非常强的,而现在却是这么轻易的就断了。
苏飞在发呆,而在这发呆的瞬间,柳中原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抓住了苏飞的脖子,向上一抬,把苏飞生生的拎了起来。苏飞从发呆中醒来,右手握着剑柄依旧没有松开,左手握住了柳中原的手臂,眼中满是不甘的神色,喉咙中不时地发出咯咯的声音,显然无法喘息。
青色的莲花再次绽放,随着矛锋快速的递到了柳中原的面前,莲花如灯,照耀在柳中原的脸上,他的瞳孔之中陡然闪过一抹惊诧,身体不由的后退了一步,手顿时松开了,苏飞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莲花依旧耀眼,不紧不慢地飞向柳中原的面门。柳中原的脸上闪过一丝狞色,一拳捣出,只见莲花轻颤,眨眼间如同琉璃,成了无数碎片,在这密室中飞散。
“原来如此!”柳中原脸上原本的那一抹诧异消失不见,黑气缭绕之间,已经逐渐的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一双眼睛依旧闪烁着,释放着红色的光芒,那光芒有些妖异,不同于杜清娴的妖异,而是属于另外的一种,带着无边的杀戮气息。我相信,如果不是修道者,承受这种杀戮气息,会被瞬间冲毁神智,从而变成疯疯癫癫的神经病患者。
我拄着长矛,在剧烈的喘息着,青色的莲花虽然能够带给柳中原一些威胁,但是对于我的消耗太大,之前已经勉强释放了一次,我体内的气早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而刚才面前施为,已是强弩之末。额头的汗水在流淌,是真正的挥汗如雨,但是根本来不及擦拭,后背早已湿透,流过胸口的汗水,让痛感更加的剧烈了。
苏飞从地上爬了起来,面色有些萎靡,不过也是,自从他出道以来,何曾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又何曾经受如此的失败,对于科技文明的修道者来说,这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当然,这并不是说修道者,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敬畏,对于国家,修道者还是保持着敬畏之心的;对于仙道文明的遗留,修道者同样需要保持敬畏之心,但是对于柳中原这样的普通人,本来不需要什么敬畏之心,可是此刻的柳中原已经打破了普通人的界线,成为了魔,那么此刻的他就完全属于仙道文明了!
苏飞丢开了铜剑剑柄,伸手一扯,将已经破破烂烂的外衣撤掉,露出里面黑色的背心,这是国家为仙梦组特别打造的装备,可防弹,甚至连传说之中的飞剑也未必能够穿透这件背心。苏飞伸手在背心的兜里摸了一下,一张黄色的符箓,被夹在了手指尖,一团白色的火苗在他的之间突然燃烧了起来,随着苏飞右手的晃动,白色的火苗迅速扩大,炙热的温度让这个密室都变得燥热了许多。
白光耀眼,刺目的光线让人忍不住微微的闭上眼睛,柳中原眯着眼睛,双手自然的垂在身前,黑色的气在其身体的表面流淌,就像是一种水流,也可以说是一种魔纹,一种活着的魔纹。黑气如电,同样的在身前凝聚,一条黑色的魔龙浮现,由小到大,从弱到强,强大的气势瞬间打破了白光的笼罩,与其分庭抗礼。
白光炽盛,宛若圣光,想要洗礼世界的邪恶,而黑龙气势磅礴,竭力的对抗着白光的侵扰。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苏飞冷喝,随着喝声,手指在翻动,一种我所不认识的印法出现,而这印法在出现的瞬间,我突然感觉周围有些憋闷,似乎周围的空气被突然间抽空了,就连衣服都紧紧的贴在了身上,不只是我,对面的柳中原同样如此,黑气在支撑着他,一会儿膨胀,一会儿收缩,就像是一个气球一样。
“道光普照!”苏飞断喝,手势也变得圆满,晶莹的白光瞬间扩散,再也无可阻挡。黑龙扬天发出一声咆哮,在咆哮声中逐渐的湮灭,头部、身躯、尾部,节节败退的黑气返卷而回,柳中原的胸口瞬间坍塌了进去,身影在倒飞的瞬间,一道黑色的线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黑线突然扩张,就像是一张巨口,一种前所未有的吞噬之力,陡然迸发出来,拉扯着周围的一切,而距离最近的柳中原首当其冲,身影不过一闪,便消失在黑色巨口之中。
风尘遍布,一些碎裂的泥土也随着强大的吞吸之力,没入了巨口之中,而那股强大的力量依旧在泛滥着,就像是永无止境。
苏飞的身体稍微半蹲,想要止住身体浮起的趋势,可惜作用不大,随着吞吸作用的越来越强,苏飞再也抵挡不住,刹那间飞出,而飞出的瞬间,我想要抓住他,可惜相差一瞬,却眨眼间消失不见。
长矛弯曲,我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漂浮了起来,幸好我见机较快,将长矛拼命的插入了地下,可是不知道这种情况能够支撑多久,抓着长矛的手已经开始发麻,带着剧烈的痛楚,手指像是快要被扯断了一般,撕心裂肺。
“阴阳界?”杜清娴与胡铁柱也在勉强支撑着,也许是因为他们本是尸体的缘故,分量较重,勉强支持罢了,“好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去阴阳界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杜清娴和胡铁柱周围的碧绿色火焰开始炽盛起来,但是炽盛的火焰,却没有继续阻挡那股吞吸的力量,而是轻轻飘起,然后缓缓地抵消着吞吸的作用,让自己慢慢的靠近那张黝黑的巨口,然后刹那间消失不见。
“怎么会这样?”剧烈的痛楚让我保持着清醒,听到了杜清娴的声音,但是却无法阻挡巨大的吞吸之力。此刻没有人发现,我的胸口在发光,准确的说,应该是胸口的玉佩在发光,淡淡的青光在我的胸口蔓延,包裹了胸口的伤处,然后是腹部,接着是脖颈,直到笼罩了我手臂的时候,我才陡然发现,眼睛肿带着诧异,手指上的剧痛再也无法忍受。
咔嚓!泥土裂开,长矛脱手,不过瞬间,我的眼前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