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蒙灵山脚下的那道石梁上,两道白色的身影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碧海,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这两人身上的白衣随风而起,带着一种出尘的气息,而身后背着的那把剑说明了他们的身份,那是一把一米多长的剑,剑隐在剑鞘当中,兽皮制成的剑鞘上,带着一个阴阳八卦形的标记。
这个标记是属于东华郡一个比较庞大势力的,阴阳剑宗,在东华郡是数一数二的势力,除了另外的一个和东华郡君之外,没有人敢于挑衅这个势力,所以这两人很高傲,倨傲的表情上带着不屑,唯有看向渺无边际的大海的时候,这种不屑才会消失。
在这两人不远的地方,荆铁山正在忙碌着,像往常一样,将渔网从小船上取下,放在岸边的栈桥上,然后返身再回到船上,依次取下一些东西,其中一个水桶里,是一天的收获。
一个青年人走了过来,眼神中带着鄙夷,冷冷地冲着荆铁山哼了一声,“喂!你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吗?”
荆铁山抬头看了一眼,心里忍不住叹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不过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上前拱了拱手,“请问您是?”
那年轻人翻了翻白眼,“你这等蝼蚁一般的存在,也有资格问我等的名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荆铁山连连点头,心头很是不快,但是面对修道者这样的群体,荆铁山不得不忍,“是是!在地的确是这个村子的打渔人!”
“那我问你,前些日子,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上山?”白衣青年伸手指了指远处的乌蒙灵山,眸子当中寒芒涌动。
“没有!”荆铁山皱了皱眉,毫不犹豫的答道。
“嗯?”白衣青年挑了挑眉,脸上现出一抹不快的神色,“你敢撒谎?信不信我分分钟钟把你们全村的人都灭掉?老老实实的回答小爷的问题,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确实没有!”荆铁山微微垂了垂脑袋,尽量的避开对方的目光,声音依旧坚定。
“哼!这是你自己找死!”白衣青年脸上煞气笼罩,一股森冷的寒意笼罩了四周,自然也笼罩了荆铁山,荆铁山虽然会两下子的武术,但是怎能与修道者相提并论,顿时就感觉到肌肤发冷,身体一动不能动,就连说话都成了困难的事情。
“师弟,放开他吧!”又一个白衣青年出现,不同于之前的人,这个人的眉宇之间,带着一种阴冷的气息,虽然笑着,却会让人脊背生寒。而见到这个阴冷青年到来,那白衣青年顿时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恭敬地站在一侧。
荆铁山扑通一声,蹲坐在地上,浑身的衣服瞬间湿透,因为就在刚才,那寒意笼罩的瞬间,一股死亡的阴影笼罩了下来,只要那面容阴冷的青年稍微的晚那么一瞬,荆铁山相信自己就绝对撑不下去。
而这些也让原本就对修道者有着无限敬意的荆铁山,瞬间明白,如果自己一不小心的话,那么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甚至还会牵连到村里的所有老少。
“你还是这样急性子!”面容阴冷的青年对着那白衣男子笑了笑,说道,“你还是这样急性子,我们修道者要注意修心,只有心足够强大,才能让修为更进一步!这一点你可比钟师妹差远了!”
“嘿嘿!小弟哪里能够与钟师姐相提并论?”白衣男子心理不由得暗自腹诽,“钟师姐可是你的意中人,而且一身的道法在整个阴阳剑宗年轻弟子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我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如何能够与钟师姐相比?再说了,我敢在你面前说什么吗?”
面容阴冷的男子也不在乎白衣男子的阳奉阴违,转身向着远处的海岸走去,那里是白色的沙滩,一步一个脚印,给人一种很飘渺的感觉。白衣男子皱了皱眉,然后对着荆铁山冷哼了一声,也跟着那面容阴冷男子渐渐远去。
荆铁山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就像是举起了数百斤的重物之后有些脱力了一样,身上再也抽不出丝毫的力气,哪怕只是用来支撑身体,都有些困难。剧烈的喘息了半晌,荆铁山才爬了起来,几乎是拖着自己的东西,慢慢地爬上了石梁,转过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妇人依旧像往常一样忙碌着,也许是因为没有了小女孩的缘故,妇人的眼睛有些红润,显然是刚刚哭过了,见到荆铁山进了院子,妇人这才急忙迎了上去,但是紧接着就发现了不对,急忙一把扶住了荆铁山,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快去!快去找七叔来!”荆铁山哪里还顾得上解释,急忙向妇人吩咐道,“有人了,修道者来了!”
妇人愣了一下,然后慌忙扶着荆铁山坐下,这才走出了院子,然后踉踉跄跄地向着村子里跑去。踉跄的妇人有些惊慌,惊慌的时候,往往会有些不知所措,即便是撞到了人,她撞上的人,正是七叔,只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七叔似乎老了很多,原本只是花白的胡须,在这几日的功夫,已经全白了。
拉住踉跄的妇人,七叔的眼神里露出一丝的绝望,最终却只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带着妇人直接向着那座小院子走去。
荆铁山靠着墙壁坐着,眼神略微的有些呆滞,那种威压虽然从身上消失了,但是无形的压力却依旧存在,存在于一个普通人的心头,这是一种死亡的压力,无可排解,也没有人能够帮忙,这是一个死结,或许有人能够解开,但是却没有人愿意来解,因为没有人愿意为了这个村庄里的普通人,去得罪很多的修道者。
所以,这是一个死亡的阴影,是一个普通人所承受不起的阴影,即便是身强体壮的荆铁山,依旧无法承受这种压力,所以荆铁山崩溃了,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眼神之中满是暗淡。
七叔走了进来,看到荆铁山,脚步不由得迟滞了一下,苍老的面颊也随之抖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走到荆铁山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这样的压力对于你来说,太过沉重了,但是这是我们的命,我们必须要学会承受!这一点我不得不承受,我们不如陶汐!”七叔的声音很是低沉,苍老的面容也因此而带着些许风霜。“我们可以恐惧,可以畏缩,但是我们得去面对,因为我们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