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和燃了一炷香,坐在自己的宫中,静静地喝着一杯香茗。
忽然,有一公公急匆匆地走进来,向他行了个礼。
“何事?”他问。
只见那公公再次行了一个大礼,道:“回禀皇后娘娘,前些日子,容熙宫的凤贵妃被杀害了。”
云和闻言,脸上倒未曾十分吃惊。他知那日宫中妖气甚重,恐怕是妖魔作祟,也怪那位凤贵妃为人浪荡,惹上了妖魔。“此事本宫自是知晓,还听闻那日在街上遇见的任公子被人伤害。但不知究竟是谁。”
那公公小心地应着是或不是,又道:“回禀娘娘,小人刚刚在外头听见有宫女碎嘴,念叨着,那夜里杀害凤贵妃的人可是陛下本人啊!”
“放肆!那夜里陛下一直在我宫中,又怎会出现在容熙宫。是哪位宫女活的腻了?传令下去掌烂她的嘴!”云和凤目一瞥,便是寒气四溢,“宫中帝王之气胜,易惹杂妖。妖尤爱吸食人之阳气修炼本身,若被妖给诱惑,死了也是凤贵妃活该。但是这任公子被伤害……此事甚为蹊跷。”云和念着,忽而嘴角轻勾,想必是某觊觎任平生的妖物撒野到皇宫来了。只怪自己在人间生活太久,那点熊族王子的妖气居然也没了。
任平生资质倒是平平,但是他身边的那位薛无音的来历倒是有趣——此人仙气盈体,一看就是已经飞仙的仙人,仙人可有仙侣,薛无音当日护着任平生的情形深入他眼,那这任平生必定就是薛无音的仙侣!但是任平生身上并看不到什么仙气……如此混乱。
“快去将薛无音薛公子请进宫来,本宫有事情想与之谈一谈。”
云和对公公吩咐道。
与此同时,平生与无音在千里之外的士昕道人的暂居的小竹屋里,你瞪我我瞪你,却又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你说说,你为何要三番四次向士昕借隐身符逃走?”站在床前的薛无音,双手环胸一脸严肃地“拷问”着坐在床上的平生。
平生撅着嘴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我对你难道不好?”薛无音咬字的音忽然带上了一丝寒气,他一双银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平生,若在使劲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怒火。
“不不!唉……我该怎么说呢?”平生心里痒痒得难受,日日在自己的“老婆”眼前同这么个男人暧昧,被这么个男人亲来亲去,老婆眼里看不过去,自己的心里自尊饱受打击……可是自己又是一个没出息的小男人……
无音看着平生眉头越皱越紧,心里也是知道这家伙又在纠结自己是男人不是女人,不应该被压的问题。
“你是猪吗?事情这么简单,你的木头脑子要想多久?”无音伸手敲了敲平生的脑袋。
平生的脸瞬间爆红:“你确定你所想和我所想一样?”
无音瞧见他拿一副极其不自然的模样,他一手扶额——这家伙是人吗?怎么在这类感情上比自己还少根筋呢?
无音伸手将眼前人一推,平生立即躺在了床上,然后无音欺身而上。
他不反抗,反而闭眼道:“士昕说,我若不是仙体,你和我双修会折你修为。”
“呃……”无音再次伸手扶额,“亲你一下怎如此多话。”
他一听,闭眼,嘴巴微张。
结果被无音将手伸进嘴里戏弄。无音的双指一捏住他的舌头,他的口水便不停地分泌。忽然感觉自己有被玩弄的感觉,正欲用力一咬,嘴巴却被无音的手给掰开来。
“日!”他在心中骂道,两只手抓住无音的手臂,然后掐住,一扭。
无音立马放开他的舌头,起身,目光瞥向自己被掐的地方,青了一点。
“要亲快亲,不亲拉倒!”平生翻了个身,把脑袋埋在被子里蹭了蹭——一下巴口水。
却见无音一掌打在了平生的翘臀上,道:“我们快有难了。”
平生一骨碌地坐起身,惊讶地看着无音:“怎么说?”
无音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平生的脸,说:“之前是隆沐女皇盯上了你,现在我却感觉,云和皇后的注意到了我。”
自己来到这么个时空,却完全忽略了掩盖自己身上的仙气,更未想过云和作为熊族的王子,是定能瞧出自己身上与常人相异的地方。真是自己失策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平生问他,心里紧张的不得了,自己被隆沐那一剑贯穿胸背的感觉如今还那样清晰,幸得无音请士昕道人相救,不然自己早已命丧黄泉。若如今云和皇上又瞧上了无音,凡人之间,无音不得使用仙法来与之对抗,那么,是否也意味着无音也凶多吉少?“我们要接近女皇和云和,接近了他们反倒伤害的是我们自己。”
无音微微叹了口气:“主要是我们不能够伤害他们,而他们却可以伤害我们。目前我们要想好一个对策来应付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状况。”
“嗯!”平生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多亏了士昕的符水,病好得快了。今后我要向你好好学习道术,仙法,顺便学几招武术,等到这些事情都完了,我也好去保安公司混个小小保安当当。”
无音看见他那一副乐观的模样,脑袋一别,目光也随之望向了别处。他是对自己改观了吗?当初,自己一飞仙,就有上仙对自己说:薛无音,你目前尘缘未了,必要将尘缘了却,上界才能给你安排仙职。尔后他便在世间流荡,日复一日,似乎蹉跎惯了光阴。
忽有一日,一自称为月老的仙人,带他去月老的庙堂看了看,指着两根纠缠不断的粗粗的红线问他:你可知,这是谁的红线?
他当时惊讶,犹地问是否是自己的红线。方才得知——那是红郁与灵羽的红线,永世纠缠。换句话说那是自己的红线,和苍月、也是和任平生……
命运弄人,他和苍月没有好的结果,可是如今自己却得与这个任平生一起了却自己的尘缘。但似乎……他不知不觉中也对这个任平生动心了。
“平生,”他喊他,看的平生一双疑惑的细长眼睛后,他忽觉得自己心里暖暖的,“你父母给你取这名字是希望你如苏轼词中所说的——一蓑烟雨任平生?”
平生愣了愣,便道:“平生平生,兴许吧。”
无音明显感觉到,平生隐瞒了什么。不过这也无妨。不会影响到自己和平生配培养感情。想罢,他揉了揉平生的刘海,道:“我叫薛无音,仙界之人唤我白存,所以也叫白存无音。无音即是无意少一心。我是家中庶子,却是长子。”
平生闻言,也自然是知晓了这个名字的含义——受人欺压的象征。古有嫡长子维系宗法血缘一说。无音是长子,却是庶出,定在原配夫人的欺压下受了不少苦。
他伸手抱住无音,心里默默道:“也难怪这人少年白发且寒气冲天了。”
无音不自禁地唇一抿,竟抿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怀里倔强的人儿可能还没有发现自己这个惹人深思的举动。其实平生也是对自己有感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