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时候,左右同吧便安装了监控器。
Avan遇险之后,辰婧立刻请人将店里监控器的画面连接到自己的手机上,方便查看。
担心他们几个人近日会忙于照顾小丫疏忽店里,早上9点多,她刚好打开,立即瞪大瞳孔,放大画面,完全不相信眼前所见。
这,这不可能。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没忍住拨通了之前的某个号码,她需要真相。
画面里,到了11点半,倪千君准时唤醒Avan。
“唔,你……”Avan一下回复记忆,语气惊讶,“你还在!”
倪千君晃了晃他们一直紧握的手:“好像是某只手不让我走。”
“那你快走。”
倪千君暗叹失策。
“等等。”Avan脑袋慢慢清醒,“你离婚的消息?”
倪千君意会:“她答应可以延期一年才对外公开,期间她都会在国外。”
“包括对家人公开?”
“我没有对我的家族隐瞒。她那边由她决定。”
Avan知道肯定有哪里不对:“那你隐瞒了什么?”
倪千君面露难色。
Avan立刻明白他隐瞒了他,出于爱护。
“你快走。”
第二次下逐客令,倪千君同样明白,依依不舍再吻了他手背一下,迅速撤离。
Avan抚着他亲吻过的地方,同样不舍。
可,左右同吧不是他一个人的店。
三年来,他和这里的客人相遇交心,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有了无名牵挂。
他还没有做好生活一下子卷入倪的庞大家族漩涡的准备。
并非他过于胆小怕事,只是此刻,店里他珍惜的客人,老的小的双双病痛,没病没痛的为了下一代也天天往医院跑。
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使命远还没有完成。
为自身的爱情牺牲他目前生活中所珍惜的人事物,不是不肯,只是实在需要考虑。
一直不是任性的人,始终想要更好的安排。
那三十四条短信大抵是他人生中最大胆的一次,比之前辞职公务更超乎他自己的想象,引发的新局面更是超出他的可控范围。那么至少,尽力延缓些,让他再将生活继续得完整些。
说他暂时逃避也好,不懂及时行乐也好,他将永远落伍,永远无法习惯现代快节奏下的所有闪电模式。
更重要的是他相信他们之间不至于只是瞬间即逝,既然还有时间,那么不妨在更恰当的时间开始,然后慢慢,细水长流的享受。
一边理清着思绪,做好准备工作,他拉开闸门,让阳光照耀进左右同吧。
小羊眯着眼来到他的脚下。
“早。”Avan觉得生活里的阳光这时才开始照进他的心里。
温顺的导盲犬似乎跟着笑眯了眼。
Avan决定赏它一顿美好的午餐肉,自己也点了寿司稍微享受。
同样享受的还有在医院里的小丫,受伤的日子对她来说此刻就是天堂。
除了头会痛,变丑了,其他堪称完美。
兰和齐齐,两个她最心爱的女人包围着她,以她的喜怒哀乐吃喝拉撒为主心轴。
温柔的兰会主动牵着她的手细声安慰。
帅气的齐齐会看着时间喂她吃药,擦药。
小丫幸福得简直想高歌一曲:“今天是个好日子……”
当然,她尽量扮演着一个安静的病人,只是心里的愉悦程度难以抑制,几乎要爆表。
下午,一位稀客现身病房,带来一室清香。
“吕颂!”小丫比谁都惊讶,“你怎么来了?”
她仍是一身套装,优雅干练,手捧着香水百合和果篮,落落大方。
“当然是来看病人你啊。我看你刷朋友圈,才刚知道消息。”
“不好,我不是说了拒绝探访吗?变这么丑让你瞧见,多破坏印象,还妄想着让你吃我这根回头草呢。”
“说得好像之前有过好印象一样。”吕颂站立床前仔细观望,“受了苦了呢。”
“苦的还在后面呢。为了一个全新的小丫。”
“还会耍嘴皮子,看来没什么大碍。”吕颂和齐齐打招呼,“好久不见,齐齐,这是?”
兰主动伸手:“你好,叫我兰。我是小丫的朋友。”
“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她吧?”吕颂冲小丫挤挤眼,小丫忙摆手。
吕颂笑,意思是“才怪”。
只不过她今时不同往日,只在朋友立场。
突然一名瘦弱的年轻人冲了进来,立马关上门。
“越竹,你怎么了?”吕颂认识来人,脸色变了道。
来人冲着她嘘了一声,躲进卫生间。
众人面面相觑。
随后门外几名面露凶相的男子过来张望,似乎没寻着目标,转身离开。
吕颂走到卫生间查看缩手缩脚的来人:“越竹,我答应带你来了医院,你是不是忘记你自己答应过我什么了?”
“他们走了吗?”越竹急切问道。
吕颂点头。
越竹松了一口气道:“小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离开。”
“你呀。”吕颂牵着人出来,“抱歉,让大家受惊了,这是我姐的孩子,叫越竹。”
“大家好。”越竹展开年轻的笑颜道,“刚才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们……”Ta双手挥舞。
兰眼尖发现Ta的手腕上刺着一块红色的东西。
她上前抓住:“这是,红丝带?”
那个国际闻名的符号。
“是。这位姐姐好眼力。”
正常人不会在身上刺关爱艾滋病的符号。
吕颂解释:“兰,你放心。越竹现在是无症状期的携带者。”
齐齐不知觉退了一步,护着小丫。
吕颂和越竹自然有察觉,正准备离去。
兰反而上前一步问道:“刚刚那些人为什么追你?”
“是这样的。这家医院有一位病友主动在网上联系我,需要支持,我才让小姨带我过来的。这位姐姐应该知道,我们的圈子很小,遭受的误会又太多,我还年轻,总是希望可以多为她们做些什么。刚刚那些是病友的亲人,他们误会我是病友以前的损友,不肯让我接近,我想解释来着,一言不合他们就要打我,我只好跑给他们追了,我害怕,只能躲进你们这了。本来我答应过小姨,不过来打扰你们的。”
吕颂显然提前做了考虑。
“你坐。喝水。”兰接待Ta,“你今年几岁了?”
“快19了。”
这么年轻,相貌端正,干净整洁。
“我方便问你染病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