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有不高兴员工准时上班的股东？”
“少贫。喏，给你。”辰婧递给她一张单子。
一看，是菜单。
“什么意思？”
“我的一日两餐，都是附近的食物。明天开始我每天准时过来。”
“持续时间？”
“待定。”
“怎么没有早餐？”
“姐姐我每天六点开工，你跟得上？”
Avan做了个请的动作。
“还坐公交车上班？”
“买了车得每天回家，何必互相伤害。”
“亏得你可以忍受每天在路上折腾。”
“有时也骑自行车，还环保。”Avan坚持自己“落伍”的生活方式。
“叮铃。”
辰婧头也不抬开口:“左还是右？”
Avan看一眼，是第二次来的几个年轻人。属于还在摸索店里风格，好奇心丰富的时段。
“中间不行吗？”
店主微笑不语。
“那你是？”
店主微笑点头。
“那她呢？”指着吧台前的美女。
“她是股东，非人。”
女子邪魅一笑，轻拍男子的肩，态度轻昵而娇嗔：“怎么就成不是人了？”
客人皆明，笑嘻嘻的点单。
“先走一步。有消息我通知你。”
“什么消息？”
“需要还债的人。”辰婧的语气笃定。
“婧，差不多就行。”Avan唤她，每次要劝的时候。
辰婧拉门的手势缓慢:“知道。”
Avan目送，又换车了。
这几年，她钱是越赚越多了，可笑容是越来越少。
大抵家里逼婚还是很紧，女强人再强也难敌出身家族。
唯有这件事，他不能劝。一开口，她每每偏激，令他生悔。
从大二那次意外开始，她便没有放弃。
一开始，他当然是拒绝的。性别的东西，自然障碍是极大。
而人生宠儿的她字典里没有“被拒绝”这三个字的存在。
她聪明在从不撕破，他为难在从不坦白。
父在，城小，他不够自私。
纵使如此，仅30公里45分钟的回家路，他很少踏上，电话问候寥寥，也不够所谓的孝顺。
不过尽力而已。
Avan翻着今天的报纸信件，看了一眼日历，这个月还是没有明信片寄到。
黎加是个老派人。
在中学教书的她喜欢给朋友寄明信片，加上寥寥数语，有时候也会有“Joy”狂草字样的问候与签字。
认识两年多以来，每月都有，有时数张，有时只一。
总不至于去催。Avan打开抽屉，拿出绑好的一叠，重新翻阅。
黎加是常客，开业伊始便常来独坐，有时带上笔记本备课，有时阅读。
Avan做了第一个木牌子给她，上面写的是“Smiling”。
然后他开始收到明信片。
“我知道，你的店属于我们同类人。下次带她过来，请多多指教。”
Avan小心翼翼收好，这是店里第一个交心的人。
他自我承诺，将一直关爱她。
言廷希到来的第一天一手便拍上他的肩：“好孩子，你这家店真是我们这些乖宝宝的福音。”
“乖宝宝”很快和齐齐打成一片，黎加只在一旁宠溺的笑。
是性格互补的一对。
“Joy最近行里存款压力颇大。希望下次能给她添点镇定花茶（剂）。”
“家里又给我看了一些男孩子的照片，长得好的下次带给你。千万千万不要客气，Joy说。（笑脸）”
拉布拉多从后屋进来，亲昵的蹭着他的脚。
这只导盲犬还是半年前黎加找他帮忙救治，后来寄养在这里，为此才请了长期工读生，因为：“Avan，你一定要在傍晚多带小羊散步，狗狗真的不能没有散步。（哀求）就像我们不能没有你。（亲亲）”
小羊是他给它取的新名字，取代原来一拉长长的什么“卡多不拉斯基”，没有人反对。
“Avan，下次见面，我们要包场。”这张明信片到来的那天，她们带来了他们。
4个人他都认识，凑在一起，还自主把牌子翻成“店主不在，请稍候”。
言廷希放下厚厚的一叠钞票：“这够包场费吗？”
Avan疑惑：“这是目前本店最大的生意。容我咨询股东。”他给辰婧发了一条微信：“婧，速来救我。”
“还需要点单吗？”
“要吧。意思一下。”肖洋没有了平时的潇洒。
秦子明眉头更紧。
他们俩在雨天误打误撞，冲了进来。
Avan没忍住眼前一亮，照例询问：“左还是右？”
他们同时挑眉，三个男人有了默契。
他有发现他们四人后来一见如故，常拼桌聚餐。
今天看样子不是聊天，而是谈判。谈判怎么能没有wuli大辰婧坐镇，他毕竟只是个小店主。
10分钟后，辰婧火急火燎：“店主不在，什么鬼？”
Avan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他们四人。
辰婧扫一眼，自动自发拉来椅子，优雅落座，拿出化妆镜，check了一下妆容，慢悠悠道：“我把人家老总撂在办公室，给我一个值得丢掉合同的理由。”
“我们要结婚。”秦子明开口。
“噢，恭喜，我需要买到哪里的飞机票，荷兰还是美国？”
“我们在中国领证。”肖洋补充。
辰婧才发现今天他们打开的方式不一样。肖洋牵着言廷希的手，秦子明挨着黎加坐。
“这是合同。”黎加打开包拿出几张A4纸递上。
辰婧看着，脸色越来越差，阅毕递给Avan。
“你们应该知道我是一个正常人。鉴于正常的婚姻就已经够可怕了，我不赞同。”辰婧表态。
“为何包括孩子？”Avan提问。
“我和秦都是独生子女，我个人也喜欢孩子。”黎加答。
“现代医学昌明。”言廷希补充。
“三对一，我属于一。”肖洋承认。
“很好，投票表决。赞成的举手。”辰婧拍板子。
只有黎加，秦，Avan举起右手。
“Joy，我奶奶病重。”黎加劝着言廷希。
“Young，我父母准备离婚。”秦子明劝着肖洋。
“婧……”Avan开不了口。
辰婧已经先发觉问题:“六个人，总不能把我的司机喊进来吧？”
铜铃响起。
“店主不在，什么鬼？我落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