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在说什么?”天!该不会是他作梦吧?
“对不起!儿子,爸守不住你爷爷留下来的公司……”父亲在那头已经说不下去了。
他听得出父亲不是在开玩笑,自己也不是在作梦,他家的公司真的出了状况。“爸,您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公司出了内贼,还不只是一个人,他们串通好一切,非但掏空了公司,还把公司大批的客户资料都带走了,资金之庞大不是爸可以应付得来,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这一两年太放纵底下的人,也不会变成这样。”
关澈听得出父亲话语中的无力与哽咽,整个人已完全清醒过来了。“难道一点儿挽救的机会都没有?银行借款还是同业借款呢?”
“世态炎凉,没用的,银行现实,同行更不是傻瓜,如果我们真垮了对他们反而有利。”关岩摇头叹气,“别问了,你先回来,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实在不行了,那只有宣布破产,然后再慢慢还债。”
“好,我马上订票回来。”
结果,他一回国,为了救父亲的公司,非但出卖了自己的婚姻,他谈了三年远距离的恋情也因此而终结。
因为常家人有但书,终身只准有常予欢一个妻子,在她醒过来前,准他养情妇解决生理需要,却不准他有心爱的人。因此,他怕常家的人会为难江紫凝,忍痛与她分手,努力工作,发誓一定要摆脱常家控制,争取自己的自由,相信终有一天,他摆脱这该死的婚姻,娶自己心爱的女人为妻。
只是没想到,结婚三个月后,他无意间发现,常予欢竟然是间接害死他弟弟的人,这个发现让他更痛恨姓常的人……
嘟嘟嘟——
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回忆,他的眉心揪起,按下内线钮。
“总裁,老夫人的电话。”黎秘书的声音由话筒里传出来。
“接进来。”关澈皱起的眉头放松了,紧接着听到嘟的一声,他立即把话筒拿离耳朵二十公分外,以免耳膜被震得发疼。
“澈儿,你怎么不回我电话?今天是你爸的生日,记得早些回来吃饭,你的舅父舅妈和叔公伯伯等都会来,其他的你就别买了,不过,你爸最喜欢吃江记得杏仁酥,你一定要记得买回来。还有,不准带你那个情妇过来,你有听我说吗?我要你……”
老天,真是疲劳轰炸。
关澈忍痛把母亲的话听完,频频点头称是,足足被轰炸了半小时,才终于得到平静。
临近下班,予欢打电话到关澈办公室,响了几遍没有人接听,于是,她再拨打他的手机。
嘟嘟嘟——
响了五、六下才接通。
“喂?”
关澈低沉的男性嗓音由话筒传到她的耳膜。
“我是予欢,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其实她不想的,可听到他的声音却忍不住抱怨,在她的记忆中,他从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他的私人手机号码也是趁他到浴室洗澡的时候,偷偷要过来的。
“我有要紧的事办,怎么啦?有事吗?”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没事就不能给你电话吗?”予欢嘟嘟嘴,不悦的反问。
电话那头沉默,隐隐传来吵杂的声音,他那边似乎很热闹。
“你在哪里?我们不是约好一起去吃晚餐吗?”早上他出门的时候,她跟他约好了,下班后介绍一个朋友给他认识,而他也点头答应了。
“抱歉!今晚我要接见一个重要客户,不能赴约了,下次吧。”
予欢的胸口突然涌起一股心酸,让她不能承受他的冷淡,急道:“可是,我跟安安约好了,你会来的……”
关澈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丝毫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没其他事的话我挂电话了。”语毕,不待她回答,直接挂线。
他竟然挂了她的电话,听到话筒里传来嘟嘟声,予欢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她以为他们的关系会好转了,可他这种态度又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虽然关澈不来赴约,但她订好的餐厅不去吃又浪费了,就当是庆祝安安找到工作。
听了予欢的解释,安安体谅的说:“来日方长,还怕以后没机会见面吗?他不来我们今晚可以吃多一点。”
“好,我们今晚不醉无归。”关澈的态度让她受伤,很想喝酒发泄,把心头那些不安的情绪统统都抛在脑后。
“你还喝酒?若是被你那位脾气不太好的老公知道,不怕他又把你关在房里折磨一天一夜!”安安朝她暧昧的眨眨眼,惹得予欢脸颊染上两朵红晕。
安安会知道这件事,那是因为醉酒第二天,她被关澈压在沙发上,整准进攻时,安安刚好打她的手机,原本关澈不准她接,可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如果关机又不礼貌,让它响着又被干扰了。她只好去接,但关澈并在她按下通话键时,猛然进入她,而她还来不及说话,手机掉落一旁,两具身体激烈交缠,她申吟和喘息毫无保留的由手机传到安安耳里,自此后,安安总喜欢拿这件事来消遣她。
“这次他敢!我踢他下床去。”为了攒回面子,她板起脸,恶狠狠的说。
“我先听着。”安安打心底不相信予欢会这样做,她们重逢时日虽不久,但从予欢谈起她老公的语气,听出予欢是真动了心,因此,她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男人能融化了予欢那颗冰心。
予欢不想再纠结在不开心的事上,于是把话题转到安安身上,“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工作还顺利吧?”她知道安安目前在一间叫Glamour时尚杂志社当小记者。
“嗯,还不错,下周总编要我去采访一个懂玄术的大师,听说他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很多人都找他看风水或算命,百算百灵。”
“百算百灵?”予欢想起自己在古代遇到那位赛神仙,不知道这个玄术大师有没有赛神仙那么灵呢?或者她可以去会一会他,看看他能不能帮助自己,找出心中的迷团。
这时,服务生把她们点的菜送上来,予欢坐直身子,抬眸,一道熟悉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咦!那个不是高原吗?
他挽着一名女子,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对面座位,而高原同样也看到她,低声对女伴说了句,然后朝予欢走来。
“这么巧。”
“是啊,很巧。”予欢微笑,装作不以意的说:“关澈今天有个重要约会,我以为你也跟着去了。”
高原答道:“怎么会呢,今天是关总父亲生日,每年这个时候,关家所有亲朋戚友都会聚在一起,咦,对了,你怎么没有去?”
服务生已摆好菜,朝他们点下头,便退了下去。
“呃,我一会再去,因为我朋友远道而来,突然丢下她不好的。”予欢脸色略显微白,强笑欢颜的指了指安安说:“她是我朋友裴安安,刚刚由加拿大回来,对G市不太熟悉,我等会还要送她回酒店。”
高原朝安安礼貌的伸出手,并自我介绍的说:“裴小姐,你好,我叫高原。”
“你好!”安安伸手与他握了一下。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们慢用。”高原很识趣,朝她们点下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欢欢,到底是怎么回事?家公生日,你老公为什么不带你回去祝寿,反而告诉你他要去见一个重要客户?”安安由刚才的谈话里敏感嗅出什么,不由关心的问。
“可能他嫌我长得丑,带出去会吓着人。”予欢自嘲的说,而她心中却涌起千百般没法分清楚的情绪。
她在医院醒过来后,他从没有跟她提起他的家人,他不提她还以为他的亲人都不在了,怕触动到他的伤心事,既然他不提,她就没有问了。
这些日子以来,原来都是她一头热,他根本就不在乎她,也没有让她融进他的生活中……
“欢欢,这根本不像以前的你,你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困境?”她以前认识的予欢,绝不会这样委屈自己的。
予欢自嘲一笑,“是命运吧,安安,等你遇到真爱,你就知道,即使你不愿意,也会情不自禁的陷进去。”
感情的事,第三者是不会明白,因为他是墨澈,她才愿意这样委屈自己。虽然很沮丧,但她早有面对困境的觉悟,为了得到他的爱情,她得练金钟罩、铁布衫等绝技,就算还不到百毒不侵的程度,也有了自我修复的本事。
“欢欢……”安安横过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仿佛要把自己那份勇气传递给她。“虽然我不懂你和他的感情,但我会祝福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永远支持你!”
打开门,回到这个看似温馨的家,迎面而来的却是阵阵冷风,提醒她那个铁一般的事实,他不在家……总是这样,守候在家的永远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