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欢由出生到现在,一直享受着家人的疼爱,从不知道原本有些人会像江紫凝这样,每天几乎活在父亲的拳脚下,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难怪每次都见到她匆匆忙忙的离开学校,原来是去打工赚钱给父亲买酒并赌博,如果每周没有钱给父亲,不是她受罪就是母亲受打。
予欢听了江母的讲述自家的情况后,不免同情起江紫凝,半年前,大哥曾警告过她,江紫凝这个人品很有问题,叫她不要再跟她来往,而后来,在校园里不用她刻意的疏离,江紫凝再没有走近她半步,即使偶然遇到,江紫凝也会调头走。
她身边总是围着很多朋友,少了一个江紫凝对她并没有影响,直到五天前,江紫凝没来上课,老师开始担心她,而唯一曾与她走得近的是自己,所以,家访的任务就落在她身上。与江紫凝认识几年了,从没有去过她家里,按着老师给她的地址去找,发现是一处高级小区,可当她找到门牌,来应门的中年妇女却说这里不是姓江,而是姓何。
是老师搞错还是江紫凝写错地址?回程时,她开快车,差点撞到一名中年妇女,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名妇女是江紫凝的母亲,他们住的不是高级小区,而是临时搭建的铁皮屋。
她终于明白江紫凝为什么会给学校的住址是假的,在同学面前一逼高傲模样,他们的学校属于贵族学院,里面的学生来自富裕子弟,如果让他们知道她住的是铁皮屋,还会有人对她和颜悦色?
念在江紫凝的孝心和同情她的遭遇,那天后,若可以帮助的地方,予欢不会吝啬伸出双手,而她有时间会去探望江母,与江紫凝也恢复了原来友谊。
江紫凝敢重新与常予欢来往,是因为她知道常致睿被派到国外了,再说,事情也过了大半年,估计他也不会记得那件事情,可她不一样,被狠狠刺伤过的心只要想起他的话仍隐隐作痛。
所以她发誓再也不会让人看低自己,只要能摆脱困境,除了杀人外,她什么都肯做。对常致睿的恨转移到常予欢身上,虽然与她恢复了友谊,可她从没有把她当真正的朋友,因此,为了意大利珠宝设计学校ArtiOrafe的学位,她偷了予欢的设计图,就那个时候,江母因子宫癌过世了。
再没有牵挂的她,飞到陌生的意大利重新生活,原以为终于摆脱了以前的贫穷的身份,得到一个多金又英俊的男人,谁知常予欢这时跳出来跟她抢。虽然关澈不是她唯一选择的男人,可是,当关澈向她提出分手回国娶常予欢时,她真的很恨常予欢。
后来从朋友那里得知,关澈会娶常予欢是因为父亲的公司出事,常予欢早在医院昏迷了半年,她才松了口气,可又怕奇迹会出现,于是哀求关澈不要跟自己分手,并承诺会永远等他。
对于常予欢,她理不清是恨还是嫉妒,总之,内心深处就是看不得她好。因此,当她知道常予欢清醒过来,意识到很可能会失去关澈,所以她回国了。
果然,尽管关澈对常予欢的态度不冷不热,可是女人的直觉是不会错的,关澈爱上了常予欢。也许关澈真的曾经喜欢她,但并不像是对常予欢那种打从心底的喜爱,这一点她很明白,虽然关澈口声声说要报复常予欢,但现在,他对她的恨转变为爱。
所以,在他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感情前,她得赶走常予欢,没想到人赶是赶走了,但,似乎起不了作用,关澈的心已经不再接受其他女人了,包括她。
现在她又被常予欢设计失去了曾努力的一切,她想不出除了恨,对她还会有什么感觉。
既然她痛,她也不会让害自己痛的人好过,要痛就一起痛。
江紫凝阴狠地瞪着闭合的铁门,心里暗暗的发誓!
刚放下行李的予欢,明明室内很暖和,却无来由地打了一个冷颤。
“妈咪!”朵儿由楼下奔下来,扑到她怀里,软软的撒娇说:“妈咪,朵儿好想好想你哦!”
“妈咪也好想好想你。”予欢弯腰抱着她,学着她的语气回应道。
跟在朵儿身后的管家替她把行李拿上楼,让这对母女互诉离别几天的思念。
予欢抱起女儿坐在沙发上,替她顺了顺微乱的长发。“你今天怎么没去幼儿园?”记得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什么假期。
“今天园里装修,我们放假一天。”靠在母亲的怀里,朵儿开心地举起一只小指头。“妈咪,我可以去找爸爸吗?”她两天没有见爸爸,挺想他的。
“朵儿,我……”她正想说什么,放在手袋里的铃声响起来。“妈咪去接下电话。”放下女儿,她倾身去拿手袋,从里面掏出手机。
“喂?”
“是我。”话筒传来关澈的声音。
“有事吗?”
“在哪里?”他问。
予欢沉默了一会。“在家。”
“我去找你。”
“不要。”予欢不暇思索的拒绝,然后,发现自己说得太快了,忙解释说:“我今天很累,不方便,改天吧。”
听她这么回答,关澈没有立即表示什么,两人握着电话沉默着,最后,关澈说:“明天来接你。”
傍晚时分,久等墨彻没有由地下室出来,予欢担心他,下去看看他发生了什么事,却见到他面色苍白地靠在寒冰棺旁。
“彻?”予欢奔过去,扶着他担忧地问:“你怎么啦?”
“我没事。”他虚弱的说:“可能躺太久了,上去透下气会没事。”
“要不要打电话叫何医生来一趟?”
“不用。”
虽然墨彻这样说,但予欢仍无法安下心来,担心是他离开恶魔城堡太久,损耗了元气的原因。回来前,墨淢说他的元气越来越溺,唯一能帮助他的,只有让元神合一。
墨彻的不舒服,让予欢整晚都睡不着。墨彻不愿意看医生,她除了着急,什么办事情也帮不上忙,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当年她昏迷时替她算命的徐半仙,或者可以请教他如何救墨彻,可她记得奶奶说过此人云游去了,除非他自愿现身,没有人能找到他的踪影。
不知是她好运还是老天爷眷顾墨彻,她抱着试试的心态,第二天醒过来,便拨打奶奶给她徐半仙的电话,刚好接听电话的人是他本人,当她说出自己的名字时,仿佛他早知道她会打电话来似的,刚报上名字,他已知道整件事情,并约了中午来别墅探访。
而此刻,予欢没有上班,在书房接见徐半仙。
“你很幸运,如果迟一天来电,我会出门去了。”徐半仙接过管家送上来的热茶,开口说道。
这是予欢第一次见到徐半仙,原先她以为徐半仙与她认识的赛半仙同一个人,可今天一见,除了是懂玄法外,两人完全没有一点相似。或者这个人是赛半仙的后人,不论他是何人,总之,只经他能救到墨彻就是好人。
“大师,既然你能帮我改变命运,让原本昏迷的我醒过来,那么,你一定能帮助到墨彻的,对不对?”予欢心急想知道墨彻的状况,虚寒也省了,直接进入话问题。“他会有生命危险吗?他的元气是不是损耗太多,才导致偶然间的晕眩?”徐半仙喝了一口香茶,放下杯子,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精锐的眼眸盯着她,若有所思的问:“你爱他吗?”
予欢没想以他会问得如此直接,也不知他为何这样问。沉默片刻,正想开口时,却听到他说:“你不用回答我,你只要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就行了。墨先生命中注定近日将有一大劫,此劫攸关生死,就算过了这个劫,寿数也不会过三十三岁,除非……”
徐半仙突然没有说下去,眼睛看着右手边书架底下的,神情严肃。
予欢的心思被他最后两个转折字吸引去,没有留意他此刻的神情,心焦的问:“除非什么?”他说一半不说一半,真急死人了。
徐半仙把视线移向她,看着她担忧的神情,半晌,语带玄机地道:“常小姐,如果这位墨先生是你最后的选择,那么,他的人生你不必担心,如果你们是注定相守的,没有任何人或事情能阻挠到你们,若是无缘的,强求也没用。”
予欢听不懂他前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后面那两句她再明白不过,只是,如果墨彻不是她命中注定,那岂不是……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她原本不想理的,因为之前吩咐管家,没有特别的事,不要打扰她。现今她不顾自己的叮嘱前来敲门,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进来。”
“小姐,关先生的电话,你要不要听?”管家探头进来说。
是因为电话?予欢额上浮现三条黑色,不悦的道:“说我不在!”
“可是他说……”管家还想解释什么,可见到予欢脸色有点不耐,立即顿言并缩回头,轻轻地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