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拎着包就走了。何溪回头拿外套,李晴已经下了半截楼梯,“待在这里不许走,等我回来。”何溪说。
凌若想起上次陪他去办什么事情那次,叫她在门外面等了好久,“好吧。”凌若说。
“李晴。”何溪追下来。“我们俩分手吧。”何溪说。
“好!你说的!你别后悔。”李晴大喊了一声。
眼泪如泉涌,李晴从包里把结婚证拿出来,手都在抖,“兹~”撕成两半,摔在何溪的脸上。
“李晴,你冷静点,别这样。”何溪抓住李晴的胳膊。
“我怎么冷静!你让我冷静,你跟我说分手,你跟我领了结婚证,你又跟我说分手,你让我怎么办!”李晴整个人都抓狂。
凌若站在何溪办公桌背后的窗户边看着楼下的一幕。
心窒息一般揪着疼。
“他结婚了。”
凌若闭上眼睛,拉上了办公室里的窗帘。
坐在何溪的办公桌前。
“怎么还会这么乱。”凌若站起来开始收拾何溪桌子上的材料,一张一张,一本一本,吧嗒,一颗泪珠落在了纸上,映出了反面的字,一张纸就这么透了。
凌若抬手刮了一下眼眶,把所有的纸都和在一起在桌子上“咔咔”两声,放在了左边的书架里。桌子上空了很多,也露出了很多灰尘,凌若拿湿巾擦了两遍,又用餐巾纸擦干。电脑合上。整理出好多只笔,都还能写字,桌子上连个笔筒都没有,就选了一支看起来模样不错的笔放在了桌子上,剩下的都放在了左边抽屉里。
看了看表,快两点了。
凌若趴在桌子上想休息会,办公室里没有人来。
凌若一直在睡觉,何溪到下午四点多才回来。
开门看到窗帘拉着,凌若趴在桌子上休息,露着半边脸。
何溪轻轻地走过来,把外套披在她身边,凌若的睫毛颤了颤,滚下一颗泪珠。
伸手给她擦眼泪,何溪现在的整颗心都被痛给侵蚀了。
“本想叫你来,明天一起出去玩的。可是现在,我明天必须要去一个地方,很重要的事。等我回来。”何溪说。
凌若已经醒了,但是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何溪叹了口气,坐到了桌子对面去,倒了一杯水,默默地喝水,凌若睁开眼睛,没有动弹,胳膊也麻了,腿也麻了。
“晚上自己去吃饭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何溪说。
“奥。”凌若过了一会,全身恢复了不麻的状态才坐起来。
“吃饭记得先喝水。”凌若站起来要走,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
何溪和凌若两个人晚饭都没吃。
何溪坐在办公室直到很晚,一杯接一杯地喝水。
凌若坐在操场上听着电台放的音乐,买了一瓶酸奶。
“凌若,回来啦,心情不好吗?”窦豆问。
“没有啊,你没回家啊,不是放假了吗?”凌若躺在了床上。
窦豆在凌若的对头床位。
“她们都出去玩了,回家干吗啊,我爸妈又不在家,回家也是我自己在家。”
“好吧,宿舍里的人都回家吗?”凌若问。
“张艺娇貌似不回家。”窦豆说。
“嗯,那她要去哪里?”凌若问。
“好像是跟她男朋友一起吧。”窦豆回答。
“她有男朋友?”凌若很惊讶。
“有啊,她长这么漂亮能没有男朋友吗,在以前我们那个宿舍的时候,她男朋友经常给她打电话,寄东西。”窦豆说。
这个女的怎么这么厉害。凌若对这个女的不只是原来的定义了。
“她挺厉害的哈。”窦豆说。
“嗯。”凌若回应一声。
九点了,杨恩心没有回来。
凌若给她打电话,没有接。张熠的电话也没有接。
“今晚上宿舍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凌若问。
“付凯月应该会回来的。”窦豆在玩游戏。
凌若给付凯月打了个电话,让她给她带份晚饭。
“凌若,我刚才在路上看到张艺娇跟一个男的在一块,那个男的搂着她的腰,我靠,这个女的是真厉害,她还勾搭我们导员。”付凯月进门坐在凌若的床上吃饭。
凌若不以为意,嗯了一声。
“你知道吗,我们导员要跟他老婆离婚。人家说是因为张艺娇。”付凯月压低了声音。
“啥?”窦豆放下电脑过来听八卦。
付凯月就是个八卦,全艺术学院的八卦问题她都知道。
“因为张艺娇?卧槽,她这么玩也太狠了吧。”窦豆说。
“我听服装班的人说的。”付凯月说。
“服装班的导员是谁?”凌若问,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姓孙的那个大奸臣,很多学生都很讨厌他。”付凯月说。
“嗯,我也听说,很多人都讨厌他。我也很讨厌他。”凌若说。“这个消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
“我一个朋友,这种事不能说,我们就知道就行,再说导员离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也没必要去计较这个事。”付凯月说。
“嗯,导员离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要给别人说了。”凌若说。
“诶,凌若,你是不是跟导员的关系挺好的?”付凯月问。
“不是很好。”凌若回答,嘴上在咬着煎饼果子。
“我朋友说看到过你跟导员一起吃饭来着。”付凯月真是个十足的八婆。
“啥时候啊,忘了,好像有那么一次吧。”凌若真怕被付凯月问死了。
“真假啊,我朋友说何溪对你很好。”付凯月还在刨根问底。
“是吗,他对谁不好啊,你跟他吃顿饭他也会对你很好,导员就是这样的人。”凌若说。
“现在有人说导员脚踏两只船,平时对学生好都是装出来的。”付凯月继续八卦到。
“你们知道的都好多啊,一瞬间信息量有点大,认真分析一下,我还没听明白。”窦豆裹着被子把头伸到凌若这边。
“现在的局势应该是这样的,老孙和老何应该有过节,因为这些信息量来源都是老孙,他跟他们班学生说的,他们班学生传出来的,现在问题来了,老孙为什么这么捣鼓老何,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付凯月分析道。
“我听我学长说,我们这一届的年级主任应该是我们导员,后来我们导员不是进了医院吗,然后让老孙暂代的,后来我们导员又回来了,本来是把我们导员调去老校区,年级主任还是老孙的,结果导员没去,老孙就没有当上。”窦豆也开始分析。
“喔?那这样的话,我们导员也没有当年级主任啊?”凌若说。
“就是啊,现在年级主任是空位,学校一直没有让哪个老师当,那老孙现在是跟老何在抢这个年级主任?”付凯月拿出一包瓜子,三个人开始嗑瓜子。
“我还听说以前老孙喜欢老何他老婆,老孙好像是一直阻止老何结婚还是怎么还着,导致老何只领了证没举办婚礼。”付凯月说。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一点都不了解我们导员。”凌若说,听到这些,心里有些不舒服,拧着一个疙瘩,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有关于他的过去竟然是道听途说来的。
“我们导员也是倒霉,怎么什么事都摊到他身上呢,你看先是出车祸,后面陆陆续续的这些事,我觉得我们导员肯定是悲催到极致了,这个老孙也是有两下子对吧。”付凯月说。
“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何溪的谣言,他对我们班的同学都这么好,我们最不该帮着老孙说何溪的坏话。”凌若说。
“搞得就跟你多伟大似的,你跟导员什么关系?”没想到张艺娇突然进来了,瞥了凌若一眼,踩着高跟鞋,脸色超级差,说完就坐在了自己床上,脱了鞋子换上拖鞋。
凌若没说话,窦豆也缩了回去继续玩游戏,付凯月也躺回了自己床上。
或许吧,大学和高中的区别就在于高中你宿舍里的同学可能来自你家旁边的一所初中,而大学舍友是来自中国各地五湖四海,友情不会因为有缘相聚而格外珍惜,只是需要去同一所教室上课而不得不走在一起,每天一起走,习惯了,大家就被称为朋友。
凌若想起那天张艺娇让给她买早饭的时候,想起张艺娇也曾说过要和凌若做好的朋友。
然而还是,如此罢了。
也没有必要去争吵,因为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