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绵被软软的,可一床也有四五斤重,砸到手臂上也还是有麻麻的感觉。李逸凡抿了抿薄唇,还好没有砸到小丫头。
后面的阿姨见李逸凡面色有点冷,急忙道歉:“对不起啊,对不起,没有砸伤吧。”
肖羊从李逸凡怀里伸出小脑袋向那位阿姨,甜甜的笑了一下,然后轻手摸摸李逸凡帮她挡绵被的手臂,抬头看着他黑了的脸,小声的问道:“没事吧?”眼神里有点小担心。
李逸凡揉揉她的小脑袋,然后摇了摇头。对于小丫头的关心,很是受用。
肖羊见李逸凡是真没事,扭头道:“阿姨,没事的,您下回也要小心,弄不好容易砸到自己的。”然后弯腰帮着把掉下来的两床绵被捡起来,码回车上去。
这个阿姨四十来岁,是个爱聊天的人,见小姑娘漂亮还好说话,就一边排队一边跟她聊起天来。
“小夫妻才结婚的吧,这是刚装修了房子,出来添置东西了。不过看姑娘你真是不像二十来岁的,怎么跟高中生似的。”肖羊在心中翻了个大白眼,人家本来就不是二十多岁嘛。听着阿姨误会她和李逸凡是小夫妻,小脸爆红,刚想开口解释,就听阿姨又道:“哎,这新婚就是好啊,两个人形影不离的,我刚结婚那会儿也这样。”阿姨边自说自话,边感叹道:“现在啊,老夫老妻的,一说买东西我家那口子就头疼,你说我这一个人弄这一堆东西,要不也不会砸了你们。”
“阿姨,我们不……”肖羊想说她和李逸凡不是夫妻,未待说完,就被打断。
“到我们结账了。”李逸凡揽着她的腰往前走了几步,到收款台前。
对于被误会成小夫妻,李逸凡心中那是相当的受用,刚还冷着的脸,这会儿也挂上了点笑模样,一双桃花眼微眯,薄唇轻轻上挑,连付钱时的态度都十分温和。弄得收银的小姑娘春心荡漾,直对着他抛媚眼。
肖羊瞅了瞅李逸凡,再瞧瞧收银的小姑娘,抽抽嘴角,心中暗骂:“装牛粪,招苍蝇。”然后很不客气的抬起脚跟,在他的脚尖上用力辗了几辗。
回了公寓,肖羊又像个尽职的小媳妇儿一样,把买回来的东西摆放、归位,又支使着李逸凡一通打理,最终全弄完,肖羊累得一头栽倒在床上,李逸凡想带她出去吃饭,无奈她抱着床柱无论如何也不起来。无奈的揉揉她的小脑袋,打电话叫餐去了。
本来肖羊想住在这里不走了,可是才装修完不久,虽说用的全是最环保无害的材料,可也架不住有味道,最后还是被李逸凡扛上了车送回了大院。
其实李逸凡更想她住在那里,像两个人的小家,“家”这个字在他心里划过,暖融融的。回想小丫头像个小主妇一样忙里忙外,嘴角不由得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李逸凡每天下课都去肖羊那里晃悠晃悠,陪着她去餐厅吃饭,送她回寝室,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很快的肖羊身上就贴上了“李逸凡所有物”的标签,几乎整个B大都知道了,“清冷肖佳人”有个体贴的妖孽男朋友。
肖羊很纠结,至于纠结个啥,她自己也闹不明白,心里有点小甜蜜,有点小尴尬。可在对着李逸凡的时候,心中还有点小郁结。都传成这样了,这斯怎么就没有点表示呢?怎么不澄清呢?还是和平常一样,一派风淡云清的样子,他们两个到底是个啥关系啊!肖羊想挠墙。
不过,肖羊姑娘是个心宽的,前一秒钟还在纠结,转个身,就能忘个干净。
所以,当李逸凡组织好了语言,酝酿好了情绪,准备对肖羊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归我所有”的时候,却……
事情是这样的……
今年冬天,第一场雪来得很早,才十一月初就忽忽悠悠的飘了下来。肖羊天生怕冷,到了冬天那是手脚冰凉,恨不得天天抱着暖宝呆着。于是,窝进了李逸凡准备好的小公寓,吹着空调。除了上课绝对不出门。
又是一个周五,前两天下的雪还没有化,就又有一层雪盖了下来,路上很不好走,所以,下了课,肖羊看着李逸凡给她家里打过电话后,带着她又回到了小公寓。
抱着超大个的龙猫抱枕,肖羊蜷腿窝在秋千椅上,一荡一荡的,看着李逸凡在开放式的厨房里做午饭,修长健朗的身型,如雕刻般的侧脸,睫毛长得让女生都妒忌。手上熟练而有节奏的切着菜。自己不住的点着头,嗯,真是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啊。
“最近身边还有苍蝇围着吗?”将菜切好,装盘,李逸凡看似无心的问道。
“唔……没。”都被传成有主的白菜了,还有哪个猪再费劲去拱啊,肖羊腹诽。“你这个驱蝇器很好用。”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你好像挺遗憾?”李逸凡转身眯着桃花眼看她。
肖羊觉得似有冷风吹过,缩了缩脖子,一定是窗户没关好,嗯,一定。弯起猫眼,迎上李逸凡的眼睛,然后讨好似的呲出小白牙“哪有。就是传言很多,您老不出来澄清一下?”
“澄清?”油温上来,李逸凡将葱花、姜丝放进锅中。
“是啊,澄清。”雪后初晴,冬日正午的阳光透过阳台那落地的大玻璃窗照到身上,暖暖的,肖羊打了个哈欠。
“澄清什么?”
“澄清您老的声誉啊。”肖羊说着,伸了个懒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窝在秋千椅上。眯了眯猫眼,春困夏乏秋无力,冬日洋洋正好眠啊。
“用吗?”李逸凡挑了挑唇角。
“唔……”
“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不是吗?”
“唔……”
“打上我的标签,感觉不好?”李逸凡炒好最后一个菜装盘,放上餐桌。
“……”
“适应良好,那从今天你就正式归我……”所有两字未说出口,李逸凡就见肖羊姑娘如猫儿一般蜷缩在秋千椅上,睡着了……
心中顿觉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李逸凡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抽了抽唇角,走过去,将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抱进她的卧室,盖好被子,吻了吻额头。望着熟睡中的娇颜,李逸凡倾身,坐在床边,如钢琴家的修长手指轻轻抚过肖羊饱满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