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青年希特勒:蜕变从这一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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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希特勒重建林茨的梦想(1)

正当我犹豫着,到底是该把我朋友列为未来的大音乐家,还是大诗人的时候,他突然向我宣布,他打算成为一名画家。我立刻回想起他在家里,以及在远足的时候画过的速写。在我们的友谊不断发展的同时,我还见到过他的许多习作。以前,当我还是个家居装潢匠的时候,我偶尔也会画点速写,但我总是发觉相当困难,因而我便更加佩服我朋友的天赋。他习惯将各种纸张随身携带。我总感觉创作的起始部分是最头疼的,而对他来讲却恰恰相反。他会提起画笔先在纸上果敢地勾勒出他的主题思想,语言描述无法达到的效果,将由他的画笔代劳。这些原始的粗线条的确有一些令人着迷之处——目睹一幅创作由模糊的轮廓逐渐变为清晰可辨的画面,这着实令我兴奋不已。但是,他不怎么喜欢完成草图。

我初次到他们家去拜访的时候,他的房间里凌乱的摆放着许多速写,素描和设计图。这儿是一张“新剧院”,那儿又是一张“利希滕伯格山峰酒店”。整个房间就像是一个建筑师的办公室。看着他在画板上创作——比一般的即兴之作画得更小心,更细致——我暗自确信,想必他早就掌握了这项专业的必要技巧和手法。我不相信有人竟能瞬间记下如此复杂的事物,因为我眼前的一切都是即兴创作。

对于阿道夫·希特勒的天赋,单从这些作品的数量上,便能窥见一斑。我这里有一张水彩画——当然,说它是水彩画并不合适,因为它只是一幅用蛋彩画颜料来上色的铅笔画。水彩画是通过得当的手法对某些气氛和意境进行瞬间捕捉,从而将所绘之物赋予新意与活力,这正是水彩画的典型特征,但阿道夫却根本没有在自己的作品中把它体现出来。有些该靠直觉一笔带过的地方,他却小心细致地涂抹。

对于阿道夫的艺术作为,我所谈到的内容全都指他的初期尝试。我目前拥有的唯一一幅他画的水彩,就出自那段时期。尽管历史可能赋予了它某种独特的吸引力,但这幅画依然显得十分笨拙,毫无感情而且相当青涩。画中用鲜明的颜色描绘出了林茨的地标建筑,珀斯特灵贝格城堡。阿道夫把它赠送给我时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

我们不要指望能从这幅水彩,以及往后他的数百幅作品中,获得什么艺术启示。他的意图并不在于表达个人情感,而只是闲来无事,聊以自娱。所以他选择了一些比较大众化的事物,比如他偏爱的建筑,或者偶尔一些风景。如果这些明信片和图画不是出自阿道夫之手,想必它们也无人问津。

他真正的画作则另当别论,但这些作品至今保存下来的,已为数不多。尽管他曾给过我几幅,但后来也只剩下了一幅意义不大的建筑画。画中描绘的是施托克鲍尔大街7号的一幢别墅。当时这栋建筑刚刚修好,它引起了阿道夫的极大兴趣。所以他把这幢别墅画了下来,当作一份礼物送给了我。这幅画除了显示出他对建筑的热爱以外,没有其他任何意义。

回想当年那段岁月,我不得不说:阿道夫从未认真地对待过绘画,这只是他志向以外的一种兴趣爱好。但建筑对他而言却意义重大。他沉浸在自己想象的建筑中,忘乎所以。一旦构思出一个想法,他就跟着了魔似地往里钻。其他任何事情都变得无关紧要——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吃饭,忘记了睡觉。尽管我觉得与他为伴是件苦不堪言的差事,但那些时光却令我难以忘怀。我陪他伫立在新落成的总教堂门前,这个苍白消瘦的年轻人,上嘴唇显现出固有的深棕色,他穿着一件椒盐色的旧外套,肘部和衣领都已被磨薄,他的眼睛注视着建筑物的每一处细节,分析着建筑的风格,他时而批评,时而赞美,还针对建筑材料,发出自己的不满——他的所有见解都显得如此的全面和专业,就好像他才是教堂的建造者,他愿为这幢建筑的每一处缺陷埋单。然后他会拿出写生簿,任其画笔在纸上奔走。他会声称这是解决问题的不二途径。而我必须把他的构思与现实事物进行比较,从而表达我的赞同或反对,同时我还要装出一副激情满怀的样子,仿佛我们两个都是吃这行饭的人。

他强烈的改造欲望在此能够得到酣畅淋漓的发泄,因为每座城市总有那么多好坏不一的建筑。没有哪回他走在大街上不会受到刺激。他脑子里经常有一半是装着不同的建筑设计,我甚至偶尔都忍不住要想,是不是整个镇上的建筑都排列在他的大脑中,就像一幅巨型的全景图,一旦他选取了一个细部,就会把所有的精力投放到上面。我记得有一天,当中心广场的上奥地利州萨尔茨堡银行的旧楼被拆毁的时候。他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心情密切地关注着重建工作。他心中忐忑不安,生怕新建筑会与周围的环境不协调。当重建工作刚好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去了维也纳,于是他便让我定期向他汇报工程进度。1908年7月21日,他在给我寄来的信上写道:“银行一旦建成,就请寄给我一张彩色明信片。”由于当时没有可用的彩色明信片,所以我只好弄了一张新大楼的照片寄给了他。顺便提一句,新建筑得到了他的赞许。

像这样能让他产生持久兴趣的建筑还有很多。无论哪里兴修楼房,他都会拖着我一起去看。他对所有即将修建的房子都怀有一种责任感。但相比这些实体样本,他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原创设计。这样至少他的改造癖不会受到限制。起初,我疑惑地观察着他的所有举动,想弄明白他为何如此顽固地让自己去钻营这些计划——在我看来永远都无法实现的计划。越是脱离现实的计划,就越容易使他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在他看来,这些计划的每个细节都跟真的一样,就好像它们已经被付诸实施,并且全镇的重建工作都是根据他的设计来进行的。我经常感到混乱,分不清他到底是在谈论一个现实中存在的建筑,还是在描述一个他自己想象创造出来的建筑。但对他而言,这没有多大区别,现实中的建筑物只是相对次要的事物。

接下来是对林茨城的重建!在重建林茨这方面,他有许多的想法和愿望,然而他并没有随随便便地对其进行改造,因为一旦他做出决定就不会轻易地改变。他性格中那不可动摇的延续性在此显露无遗。这个15岁男孩的所有计划在他50岁时得以实施。比如拿多瑙河上的新桥来说,从计划到执行,其间就好像只隔了几个星期,而并非几十年。计划已经存在,到后来,威望和权力也有了,于是计划就变成了现实。这种事情的发生有着异乎寻常的规律性,仿佛这个15岁的男孩,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有朝一日将拥有必要的实力和资金。这在我看来,简直难以领会。我无法想象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我只好把它看作一个“奇迹”,因为我找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的确,这个鲜为人知的男孩为家乡的重建所草拟的计划,与他在1938年后为林茨所设计的规划方案如出一辙,甚至连每一个细节都完全相同。我简直不敢在后文对这些早期的计划进行记述,唯恐我的诚实受到质疑。但是,我下面陈述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

在1906年8月3日,我18岁生日这一天,我的朋友送给我一幅别墅草图。这与他为斯蒂芬妮所设计的别墅颇为相似,采用的是他最喜欢的文艺复兴时期风格。幸亏我将这副草图护存了下来。图中展示了一幢气势宏伟的府邸式建筑,建筑的正面被一个嵌入式的塔楼分开。从这幅平面图上我们可以看到,他在房间的布置上确实考虑得很周全,各个房间都围绕着音乐室而协调构成。像旋转楼梯这种精巧的建筑构造,也被单独描绘了出来,此外还有门厅,架设大梁的天花板。在另一草图中,正门入口用几笔明快的线条勾勒出来。阿道夫和我还一同为这份生日礼物选择了一处合适的建造地址——鲍威尔伯格。当后来我在拜罗伊特见到希特勒的时候,我极其小心地不使他回忆起这座想象出来的房子。因为他可能真的会在鲍威尔伯格给我修建一座比最初那个设计还要好的别墅,并且会非常具有时代气息。

我至今还保存着他为林茨新音乐厅设计的两幅草图,在他无数的设计中,这两幅堪称上品。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老剧院都脱离了时代的发展。林茨的一些艺术爱好者成立了一个协会,他们筹划着要兴修一所现代剧院。阿道夫闻讯之后立马就加入了这个协会,并且还参与了一个关于设计构思的角逐。他在自己的计划和草案上花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他有绝对的把握,建议会被采纳。当协会决定放弃新建剧院的想法而改为对老建筑进行翻修的时候,阿道夫的全部希望也就此破灭,同时,他的愤怒也达到了极点。

我是指1908年8月17日,他的来信中那些辛辣的言辞,“看来他们打算再次修补这堆老垃圾”。

他义愤填膺地声称,他最想要做的就是将他的建造说明书打包,然后寄往这个地址——“负责实施改建工程的剧院重建协会委员会”。这个小恶魔,最擅长用调侃称谓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在我收藏的两幅草图中,其中一张要追溯到那个时期,就是画有观众席的那一张。圆柱将墙壁隔开,包厢则置于其中。栏杆上装饰着各种雕塑。一个巨大的穹顶覆盖了整个大厅。除了工程的大胆创意之外,阿道夫还向我介绍了这座建筑的音效情况,作为一个音乐人,这点尤使我感兴趣。画面上清晰地展示出,声波怎样从管弦乐队发出,然后通过穹顶天花板的反射,倾降到下面观众席上的每个人。阿道夫对音效的问题也很感兴趣。我记得有一次,他建议改变人民公园大厅的内部结构,因为那里的音效一直让我们很不满意,他想通过改变其天花板的形状来解决这个问题。

精美而紧凑的主广场一直都令阿道夫感到十分愉悦,他唯一的遗憾就是位于多瑙河河畔的两座房子,它们妨碍了人们欣赏河流与山丘的风景。在他的计划中,他并没有对主广场的原有观景处进行改造,而是将这两座阻碍视线的房子放到了更远的位置,远到足以让人们在加宽的新桥上欣赏到多瑙河的壮丽风光。后来,他的确实施了这个解决方案。他觉得位于广场之上的市政厅已经配不上林茨这个正在冉冉升起的城市。于是他设计了一座更加雄伟和庄严的市政厅,这座市政厅必须运用现代风格来修建,必须跟当时流行的新哥特式风格的市政厅(比如维也纳和慕尼黑的市政厅)区别开来。希特勒还着手用一种与众不同的方式去改造旧城堡——这个曾经管理过旧城市的丑陋盒状物。他发现了一张城堡的老图片,由梅里安绘于城堡遭火灾之前。他觉得城堡面貌应被复原,然后把它变成一座博物馆。

还有一座建筑也总是能唤起阿道夫的激情,那就是兴建于1892年的博物馆。我们经常在博物馆里那块长达110米的大理石浮雕带前驻足欣赏,从这些浮雕里感受这个国家的历史。对这些事物他总是乐此不疲。在他的计划中,博物馆将被扩大,要超出邻近的科芬园,并且浮雕带需被延伸至220米,用他的话讲就是,全欧洲最大的浮雕带。在他眼里,哥特风格的复兴不过是一项毫无希望的事业。他对林茨人不能勇敢地面对维也纳人而感到气愤。因为出于对维也纳圣斯蒂芬教堂的尊敬,林茨教堂的顶尖被限制在了134米,比圣斯蒂芬教堂矮4米。阿道夫对新的石匠公司感到非常满意,因为这个公司的成立,与兴建大教堂有关,也正如他希望的那样,石匠公司将会给林茨培养出一大批能工巧匠。

他认为火车站与城镇离得太近,铁路网阻碍了交通,同样也阻碍了城市的发展。对此,阿道夫想到了一个巧妙的解决办法,而这个解决办法已经超越了他那个时代。他将火车站从城里移到了乡下,然后在地下架设轨道穿城而过。拆掉老火车站后腾出的空地被他设计成了公园的一个延伸部分。读到这儿,大家千万不要忘了那是在1907年,而且他还只是一个不为人知的18岁青年,他既没有经过任何的培训,也没有获得过任何的资格认证,尽管如此,他却提出了这些革命性的城市改造计划,他对已经存在的构思不屑一顾,他证明了自己有多么能干。

希特勒也用同样的方法去改造林茨周边的事物。在重建维尔德贝格城堡的计划中,他采取了一种有趣的思路。他想要恢复城堡的原貌,然后将它发展成一个类似户外博物馆的地方,并且还有常住人口——十分新颖的构想。一些工匠和工人会被吸引到这个地方。他们做的生意既要继承中世纪的传统又要服务于现代社会,就好比一种旅游产业。这些城堡中的居民还要按照古代的样式来穿着打扮。管理方式就采用以前的旧行规,并且还要在城堡里建立一所声乐硕士学院。这片“与世隔绝的岛屿”(这是他的原话),将成为所有中世纪民俗研究者的一块圣地。在对丁克尔斯比尔和罗藤堡加以对比和改造之后,维尔德贝格就不会光是彰显其建筑特色了,它还要展现出当年真实的生活。参观者必须在大门口买票进入,这样就能支持当地居民对城堡的维护工作。阿道夫在选择合适的工匠上花费了很多心思,我记得当时我们就这个项目进行了非常详细的讨论。毕竟,那时我正着手我的研究生考试,所以我有资格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