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明开法师生平与著述
27171700000004

第4章 明开法师生平(2)

其是到了明代,建文帝逊国后,到穹窿山的积翠寺,隐姓埋名,出家为僧,紧接着姚广孝又在穹窿山退居,据清人韩是升《重修拈花寺碑》碑铭云:“穹窿山下,有梵宇一区,在丛灌木中。旁无居民,人迹又据当代着名佛教学者南怀瑾在《中国佛教发展史略》第四章第二节“清末民初佛教的复兴运动”里说:“禅宗,有望重山斗的虚云老和尚、号称当代禅门龙象峨嵋金顶的传钵和尚、万县钟鼓楼的能缘和尚、苏州穹窿山的道坚和尚、扬州高珉寺的来果和尚,这几位还都能保持宗风,卓然独立,而为佛法中的中流砥柱。这许多佛教耆宿,也都是当代的佛教大师中,品德庄严,或学问渊博的代表人物。”又据《往生随闻录·往生居士》的记载,李广祥“原籍安徽,世居苏州仓街一四六号。四十五岁(1903年),皈依穹窿山大茅蓬道坚和尚,发心在茅蓬撞钟半年,忏悔夙业。”

这说明直到民国时期,穹窿山在中国禅宗史上还占有一席地位。又据包山禅寺贯澈大和尚的回忆,道坚禅师大约在解放以后才去世。因此,明开法师说他在“1929年,20岁,到吴县穹窿山寺习禅”,肯定是在穹窿山大茅蓬亲近远近闻名的道坚禅师,为以后明开法师注重禅修的佛教品格奠定了基础。由于得到了明眼禅师的点拨,明开法师对禅修经验应该是得到了真实体验。

三、“1930年,21岁,到宁波观宗寺宏法学社读书”

宁波观宗寺,又叫延庆寺,原称延庆报恩院。始建于五代后周太祖广顺二年(952)。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1009),知礼大师受命重建报恩院、并大弘天台教观。神宗元丰年间(1078—1085),知礼大师五世法孙介然在延庆院西隅空地上立十六观堂,共计房60余间,中建宝阁,塑立丈六弥陀金身,旁侍观音、势至。明永乐中被列为天下讲宗五山之第二。至清末,因后继乏人,观堂荒芜。民国初年,谛闲大师住持观堂,募巨资重建寺宇,以“三观为宗,说法为用”,建成后,改称观宗讲寺。并于寺内设观宗社等,培养天台弘法人才。

1915年,谛闲法师应邀赴北京讲《楞严经》,轰动北京各界贤达名流,离京之初,叶恭绰、蒯若木两大居士各赠2000银元,其余信众也有馈赠。谛闲法师即以此款作扩充观宗学社之用,招收更多的僧众入学。1928年,谛闲法师把观宗弘法社和研究社合并为观宗弘法研究社,委托弟子宝静法师管理社务,并兼任主讲。宝静法师接管后,扩大研究规模,增加预科,同时出版《弘法月刊》,弘扬天台教义,并对学僧的入社资格、课程、分级等章程规定如下:

一、学员入社资格:

本社为专门台宗学社,不尚普通学识。凡欲研究本社教观,抱益自利他之志者,具备本人戒牒,及保证金五元,即可本寺客堂讨单,挂号入社,惟须具下列资格:

(一)十八岁以上,曾受具足戒者;(二)身体健全,无诸“嗜好”;(三)品行端正,能守社规;(四)文字粗通,曾听教参禅;(五)志愿坚固,能不半途而退者。

二、主要课程:

(一)经学科:当研天台教理,学习经论讲法(每日下午大座,午前抽签复座)。

(二)行持科:重于真实德行,定时礼忏修观(除讲经前修观外,朝暮课诵随众,以笃精进。弘法部学员,每晚礼大悲忏以自修)。

(三)文学科:教授讲读文艺,练习佛界文学(逢三六九日前授文学科。每月二次作文,在例假日)。

三、学员分级情况:

本社学员除原有弘法、研究两部分外,另立预科。每学期随其程度深浅及各课成绩优劣,以定先后。

(一)弘法部(此为正级,能具高深程度,有弘法资格者,或由研究部副级升上,或特别插进。内又分平等、优等、超等之别,定二十名)。

(二)研究部(此为副级,能具相当程度,有研究佛学资格者,或由预科选入,或另将插入,定四十名)。

(三)预科(凡初入社,须先入此预科,作正副级之先容,经短期间之考察,随时升进。此科无定额,多寡皆可)。

就以上观宗学社的“入社资格”而言,明开法师完全符合。因为此时的明开法师,出家已经5个年头,由不识字,到粗通经教,这跟他的勤奋用功,到江浙大丛林里参学,亲近善知识分不开,所以完全符合观宗学社的“文字粗通,曾听教参禅”等五项入社资格,但只能进预科班,这既符合观宗学社的“凡初入社,须先入此预科,作正副级之先容,经短期间之考察,随时升进”的入社条件,也符合明开法师的实际情况。

实际上明开法师在观宗学社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大约只有1年的时间,成为明开法师到闽南佛学院的一个“跳板”。如《徐德贤的经历》所云:

1930年,21岁,到宁波观宗寺宏法学社读书,课程是专门学习天台宗(佛教的一个宗派)的思想理论而外,只有《古文观止》和宗教仪式,其它什么书也不许看的,不能满足我求学的愿望。看到一册佛教的杂志载有厦门南普陀寺闽南佛学院招生的广告,我就通信投考,经录取,我于1931年(22岁)转学到闽南佛学院读书,课程有佛学、哲学、国文、日文、历史、常识,还有各种报纸杂志等,可以自由阅读。至24岁毕业。

这段文字,如果配合明开法师在1972年填写的《职工登记表》来看,就更加醒目清楚了:

也就是说,明开法师在观宗学社学习了一年教理、佛教仪轨和《古文观止》。这种学习状况,在民国佛教界是相当普遍的。就当时的情况而言,明开法师经过五六年的丛林参学,已经初步具备了到高级佛学院求学的资格。

因此,观宗学社的预科班已经不能满足他的求学愿望,所以“看到一册佛教的杂志载有厦门南普陀寺闽南佛学院招生的广告”,就“通信投考,经录取”,“于1931年(22岁)转学到闽南佛学院读书,课程有佛学、哲学、国文、日文、历史、常识,还有各种报纸杂志等,可以自由阅读。至24岁毕业”。

就明开法师在以后的佛教经历来看,闽南佛学院的3年,是他佛教人生的转折点。

闽南佛学院是厦门南普陀寺创办的一所佛学院,在民国佛教史上,占有重要历史地位。1924年,南普陀寺最后一任世袭制方丈转逢和尚因观子孙寺院流弊甚多,所以就将南普陀寺改为十方丛林,并选举出德行高尚的会泉法师担任第一届住持。会泉法师升座以后,为了应对当时全国没收寺产,兴办学校之风,在1925年接受从安徽佛教学校毕业的闽南籍学僧广律、瑞徵二位法师的建议,经过积极策划和筹备,在9月1日那天,正式创建了闽南佛学院。定学制为3年。常惺法师为院长,会泉法师为副院长。教务与事务主任分别由觉三、广津两法师担任。佛学教席由常惺及惠庭法师担任。科学与文学教席,则聘请厦门大学教授兼任。第一届学僧于1927年夏天毕业。太虚大师在这一年继任南普陀寺方丈和闽南佛学院院长,实际上由常惺法师代理。

第二届是在1928年7月重新招收的,并把闽南佛学院定位为“以造成佛教住持僧宝弘法利生为宗旨”,招收了心道、印顺、宝忍、默如、戒德、又信、智严、竺摩等学僧,并编辑出版《现代僧伽》杂志。这一年冬天,太虚大师回到闽南佛学院讲学,勉励学僧做一个新时代的僧伽。

为了使第二届学僧安心学习,1929年,院方接纳了正卓锡南普陀寺的弘一法师的建议:“可将佛学的课程增多一点,且格外地注重,而对于英文及算术等,可以删掉,而增加其他的时间。”

太虚大师在1930年2月28日,开始为闽南佛学院学众作课外讲学,先后讲有《大乘位与大乘各宗》、《佛学之宗旨及目的》、《僧教育要建立在律仪之上》、《西洋哲学与印度哲学概观》、《中国现时学僧应取之态度》等。太虚大师在这些演讲当中,反复强调的是,民国汉传佛教的“丛林之精神尽失,而政府未能扶助佛教,佛教会亦难得改善,觉得‘非从一般佛徒中,吸取一部分真正于佛法有修学,而且具有弘法愿行者为重新之建设,不能振兴佛教于今后’。乃重新议订建僧计划……以‘三宝之信产生僧格’,‘以六度之学养成僧格’。建僧四万人,分学僧、职僧、德僧三级;学僧则经‘律仪院’二年,‘普通教理院’四年,‘高等教理院’

三年,‘观行参学处’三年之学程”。太虚大师还把闽南佛学院研究部分为“法相唯识系”、“法性般若系”、“小乘俱舍系”、“中国佛学系”、“融通应用系”。

尤其是在《中国现时学僧应取之态度》的演讲中,指出“学僧求学应取的态度,首先应当决定的:一、根据佛学的真理;二、适应现代的社会。以此两种目标来建设新中国的佛教僧伽制度,使这种新佛教僧伽制度,筑在人间世的基础上面”。“复次,求学的学僧,要达到上述的目的是:第一,对于佛教的本身要有深切认识和信仰;第二,对于现代世界潮流的状况,也要把它的地位同价值,有极深刻的明了和体念。养成了这种‘独立不倚’的智力,便能深立在佛法的地位上来观察社会,适应社会,行人所不能行,做人所不能做的——大无畏的——大事业,可分有以下几条:一、教育事业;二、宣传事业;三、教务事业;四、慈善事业;五、其他社会公益等等。”“复次,佛教教育中的学僧,要能完整地做到这步田地,还不能说已尽学僧的责任;学僧须对于佛法有真正的修养,还要从大乘的四摄(布施、爱语、利行、同事)、六度(戒、定、慧、布施、忍辱、精进)等做去。”并“要以深沉的毅力,一方面读书求知,一方面令‘生活劳动化、群众化’,使其一举一动,皆含有利益社会人群的意义,则自然不会为社会人群所诟病”。

(1)经过本届佛学院的教学与实践,太虚大师与芝峰、大醒等商议,把甲级班的20多位成绩优良的学僧提前毕业,并开始招收第三届学僧,贯彻太虚大师培养学僧的“一举一动,皆含有利益社会人群的意义”。据明开法师在《徐德贤的经历》里说,他经过最近两年丛林清规和独居静修的佛教生活体验后,闻思经教的愿望日益强烈。于是就告别穹窿山茅蓬,“到宁波观宗寺宏法学社读书,课程是专门学习天台宗(佛教的一个宗派)的思想理论而外,只有《古文观止》和宗教仪式,其它什么书也不许看的,不能满足我求学的愿望。看到一册佛教的杂志载有厦门南普陀寺闽南佛学院的招生广告,我就通信投考”,然后从宁波观宗寺宏法学社,于1931年“转学到厦门闽南佛学院”,成为第三届学僧,同学有东初、福善、圆湛、如平、佛声、维狱、望亭等。第三届闽南佛学院的院长虽然是太虚大师,而日常事务实际上由大醒法师与芝峰法师主持。1932年底,太虚大师辞去南普陀寺住持及院长职务,大醒、芝峰也离开了闽南佛学院,住持及闽院院长由常惺法师继任,(2)在1932年、1934年,弘一大师两次受常惺院长的邀请,帮助整顿闽南佛学院学风,并现身说法,教导青年学僧要习劳、惜福、持戒、自尊,并取《易经》蒙以养正之义,创建“佛教养正院”

于南普陀寺。

(3)因此,明开法师在闽南佛学院期间,亲近了太虚大师、弘一大师、常惺大师以及大醒和芝峰等着名法师,于1934年初从闽南佛学院毕业。

叁苦行阅藏苏州讲经

一、宜兴海会寺阅藏,第二次到穹窿山寺参禅明开法师在《徐德贤的经历》里说,他在1933年从闽南佛学院毕业后,来到江苏宜兴海会寺阅读《龙藏》,用功将近两年。

《龙藏》又称《清藏》,全称《乾隆版大藏经》,是“清代官版藏经。清雍正十一年(1733),于北京贤良寺设立藏经馆,由和硕庄亲王允禄、和硕和亲王弘昼及贤良寺住持超圣等主持;雍正十三年开雕,乾隆三年(1738)竣工,雕成经版79036块。全藏724函,《千字文》编次天字至机字,1669部,7168卷。版式和《永乐北藏》一致。全藏也分正续两部分,正藏485函,《千字文》

编次天字至漆字,内容完全和《永乐北藏》相同;续藏239函,《千字文》编次由书字至机字,内容较《永乐北藏》有所增减。”

颁赐全国各大寺院;第二次是乾隆二十七年,又奉旨补印3部;第三次是同治年间,时值鸦片战争后,清廷已无力出资,故允许各地寺院自备工料请印。在此种情况下,四川泸州合江县法王寺的空静等,于光绪十年晋京请印,仅1部;第四次是1933年,林森等人在南京中山陵筹建藏经楼,安奉历朝大经藏,于1936年印《龙藏》1部,以资供奉。当时,中国南北丛林闻风兴起,陆续请印,共达22部之多。由此观之,自乾隆四年至1936年,《龙藏》印刷总数大约在150部左右”

。由此可见,明开法师在宜兴海会寺阅读的这部《龙藏》,很有可能是在乾隆年间印刷的103部里的一部,从而也说明宜兴海会寺在清代佛教史上占有重要的历史地位。又据林子青写的《清代佛教》的记载,宜兴海会寺妙参清虚、常州天宁寺冶开清镕、南京香林寺济南清然、扬州高珉寺楚泉全振、苏州西园寺广慧圆德,“同称为清末江南宗门五老”

。这就进一步证明宜兴海会寺在传统文化遭到摧残的江南,是一座重视佛教传统信仰的寺院。

但是,由于抗日战争的爆发,国民政府兵源不足,开始强行抓壮丁当兵,和尚也不例外。为了躲避国民党军队抓壮丁,明开法师在1936年再次上吴县穹窿山,改阅《碛砂藏》。

《碛砂藏》雕刻于南宋,但后来没有流传,“1931年,陕西朱子桥(庆澜)发现西安开元寺、卧龙寺藏有南宋《碛砂藏》孤本,乃与叶恭绰、狄葆贤、蒋维乔、丁福保、释范成,在上海发起成立影印宋版藏经会。推定朱子桥、叶恭绰负责,狄葆贤、徐乃昌、蒋维乔、吴寄尘、丁福保、范古农、李国净、李经伟等分任编印、流通。由狄葆贤派有正书局的摄影师赴西安拍照,在上海影印出版。残缺部分由资福本、普宁本、景定陆道源本、亦黑迷失本和永乐南藏本补入。影印本《碛砂藏》于1935年影印500部,共60函,593册,1532部,6362卷。由上海佛学书局预约发行”。明开法师在苏州吴县穹窿山阅读的这部《碛砂藏》,应该是1935年上海影印本《碛砂藏》。从此以后,明开法师再也没有离开过苏州,最终成为苏州佛教界乃至江苏佛教界的领袖,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成就。

二、从1938年秋到1947年冬,驻锡苏州北禅寺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1937年日本侵略军攻陷苏州,土匪流氓趁火打劫,在山乡间横行称霸。明开法师竟几次遭土匪吊打,被逼无奈之下,从穹窿山逃难到苏州盘门瑞光寺。1938年秋到北禅寺进单后,一直驻锡至1947年冬。这10年间,他在北禅寺担任知客,并在苏州各寺院里讲经说法,弘扬佛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