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被马车颠簸的无可忍受的时候,才发现我们已经停了下来,我然开布帘子,才发觉原来外头竟然下起了雨来,而马车似乎是停在一个屋檐的下头。当然袁朗他们乘坐的那些马匹和车辆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一个个的都还淋在雨里,好在这是秋天的雨,淅淅沥沥的倒也还让人能够忍受。
我回头看看皇帝,然后脸色一红问道:“臣妾刚刚又睡着了?”
皇帝点头,然后回答说:“你一向如此,坐上马车,然后颠簸一阵子就会睡着了,放心,没有流口水!”皇帝说着,还刻意的将自己的袖子遮掩了一下,原本还没有怎么想,但是看到他那个动作,我的心脏就忍不住多扑腾了两下。
“我真的睡着了?”我问着,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真的有些懒懒的感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去:“难怪外面下雨我都不知道!”
“不要紧的,你休息的好吗?”皇帝轻轻拦了我一下,然后掀开了帘子对着外面道:“看来一时的是不能够在上路了!”
袁朗那里撑着一把伞走了过来,“皇上和娘娘还是先行下来吧,臣刚刚的将后面的屋子整理好,虽然是间废弃的屋子,不过遮风避雨倒还可以!”
我抬眼望了一下,外面的雨确实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总是呆在马车里也不是办法,况且出门在外,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我用手轻轻的握了一下皇帝的手,然后两个人相依着走了下来。屋子中已经燃起了一堆篝火,有心何晚云在一旁用随行带着的物件铺着床铺,傲儿已经睡着了,浑身被都一张小小的锦被裹着,只露出一张甜甜睡着的小脸。而可看到我们进来,原本都在忙碌着的人都立刻的停下了手中的忙活,然后站直了自己的身体。
“都不要拘束了,出门在外,也就不要再讲究宫里的那些规矩了,你说是吧,皇上?”我笑着问,皇帝的脸上也带着笑意,然后挥了挥手说:“娘娘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就是了!”
“是,皇上!”众人齐声声的回答,但不管神色还是动作都还是那么的毕恭毕敬的。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皇帝,然后两个人朝着傲儿睡觉的方向走了过去。
“看到没,不光是臣妾一个人适应不了“夫人”的这个角色,就连他们心里也都时刻的记着我们不太一般的身份,看来想要做一个普通人,真的是种奢望了!”我低低的对着皇帝说,确实的自从出了客栈,这一路上大家自然而然的恢复了宫廷里的称谓,而我们想要向普通夫妻那样的在民间相处几乎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的。
“蓝儿——”皇帝伸手想要拥抱我,却在一瞬间眼睛绷直了,“蓝儿小心!”他使劲的一拽,我的身子几乎是以一种非常难看的姿势扑到在皇帝的身上。接着惊魂未定的回头,却看到移到亮光忽忽的扫了上来。
“皇上!”听到刀剑碰撞的声音,我勉强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袁朗那里叫了一声,已经与那个挥着短剑的人纠缠上了。那边有心冲了过来,一把将还在睡梦中的傲儿抱进了怀里,而其他的人也都拔出了随身带着的佩刀。
“你是什么人?”我看着那个一身夜行衣的行刺着。
“娘娘小心!”袁朗那里一个分神,行刺者手中的短剑又直直的挥舞了过来,皇帝一个闪身挡在了我的前面。
“不要......”我大声的叫着,心跳几乎都要停止了,却看到那个行刺者的短剑在挥到皇帝心口的时候,停止了下来。然后屋子正对着的那面墙壁突然的打开,一阵爽朗的笑容从里面传了出来,接着走出来一个胖胖的男人,而他的身后站着还在抹着一脸冷汗的顾寒梅。
“顾大人?”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以及他身前的那个胖男人。
“呵呵,顾大人说的不错,我们天朝的皇帝果然不是一般的人,我天朝还有的一救!”那胖男人说着,跨前一步,滚圆的身子随着跪在了地上:“草民无望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蓝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也就是这个时候,原本那个一身黑衣的行刺者此刻也扯下了自己脸上的黑布,居然是一个极其俏丽的女孩子,而皇帝的眼中瞬间闪过的是一抹惊艳的光泽。
“民女无心,见过皇上,蓝妃娘娘!”女孩子轻盈的福了一下身子,说话的嗓音也是柔柔的,感觉就像是春天的溪水,无论你怎么的触摸,都是很舒服的感觉。
“你们可知罪?”皇帝的声音冷的像块冰,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胆敢行刺皇帝,甚至戏弄皇帝,都是弥天大罪一条。而无外乎,眼前的这对儿父女就是那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人。
我依稀的感觉到因为方才的惊吓,手脚还是有些冰凉,再看看有心和晚云,也都是一脸苍白的模样,想来我此刻的两色也不见得能够有多好。
“是,草民知罪,但是草民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无望说着,抬头来看了皇帝一眼,眼中没有将要被降罪的恐怖,而是一眼的坦荡。似乎早就料到了皇帝不会真的对他怎样,若非如此,他又怎敢和皇帝开这样一个行刺的玩笑。
“你以为朕不敢将你如何?”皇帝脚步上前了一步,然后冷冷的开口道:“袁朗!”
“臣在!”袁朗往前跨了一步,手中的佩剑还未收鞘,在篝火中反射着冷冷的白色光芒。旁边的无心见状,原本已经收起的短剑再次的出现在手中,虽然还是跪着,不过她的姿势却代表着,只要袁朗那里稍微举动,她一定会立刻的弹跳而起,再次的将自己手中的短剑对准袁朗的喉咙,而我们刚刚的已经看到了,袁朗这个秀才出身的人,根本就不是无心的对手。
“皇上!”我轻轻走到皇帝的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皇帝,然后对着还跪在那里的无望父女说了声:“你们都起吧,但是我希望你们最好能够给予皇上一个合理的解释,尤其是顾大人,你能否告诉本宫,今夜你到底唱的是那出戏?”
深深的呼吸了几口空气,原本刚刚受惊的心绪也随着平复了许多,我抬眼看着还在那里猛擦着冷汗的顾寒梅,想来这样的主意也不是他能够想的出来的,只是,我很纳闷,就凭着他这幅样子,是如何认识这许多的能人异士的。就凭借着幼年,青年时候随着父亲到处的行走?
“娘娘见谅,草民不是有意想要惊吓皇上与娘娘您的!”无望起身,然后用眼神示意旁边的无心将自己的兵刃收起来。无心警惕的看了一眼旁边还拿着佩剑的袁朗,然后很不情愿的将自己手中的兵刃收了起来。我这里看了,然后也对袁朗,还有守护在有心何傲儿身边的黄平和余忠说了句:“收起你们的兵刃吧,我想无先生是没有什么恶意的!”
“娘娘说的是,就算是您再借草民是个胆子,草民也不敢了,呵呵!”无望居然还能笑的出来,可见此人不是一般的胆大。说完,他胖胖的身子移动到刚刚的那座墙壁那里,然后用手摁了一下什么,那座墙壁居然再次的打开。
“皇上,娘娘请!”无望说着,然后走到墙边将自己的身子弯曲了下来,无心则率先的走进了墙里面去。
然后是袁朗,再接着我从有心手中接过了还在睡梦中的傲儿,然后跟着走了进去。眼前却是豁然的一阵开朗,没有想到这座废弃的屋子后面居然还隐藏着一处如此美丽的一处庄园。想来着无望定然也与木风他们一样,是一个隐匿在此的高人了。
随着所有的人走进来,那墙壁又缓缓的合上,无望带领着我们走到正厅那里,然后再次的跪了下来:“草民为刚刚的冒犯,再次的请求皇上与蓝妃娘娘宽恕,不过草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当日,顾贤侄来到寒舍,说皇上您有意要振兴我天朝,与漠河做一次彻底的了断,草民心里着实的激动万分。但我天朝多年来的政策,却也让草民心里心存顾及,不知这一次究竟是真是假,所以万不得已,草民才想试一下皇上您的决心!”
“朕的决心?”皇帝那里似乎还有怨气,忽的起身,然后指着无望问道:“行刺,就可以知道朕是否有对阵漠河的决心?简直荒谬!”
“草民只是想要知道皇上您是否是一个值得草民尊敬的圣主!”无望说着,然后抬眼看皇帝。无望一向坚定坦然的目光中此刻居然有了游弋不定,似乎他还刻意的隐藏了许多的话没有说。也许是知道自己空洞的语言没有办法来解释自己刚才那大逆不道的行为,所以无望赶忙的转移了话题,递给皇帝一本册子,然后说道:“草民不才,数十年来也还算积累了一些家财,希望能够为皇上您的大业尽一份绵薄之力!”
“爹,陆大哥明明还说......”无心叫了起来,但是话说到一半,却被无望用眼神给止住了。我抬眼看顾寒梅,却发现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外面,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门外一个人影闪了过去,银色的发眩过我的眼睛。
陆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