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好像在发烧喂。”
坐在少爷的车上,姚钱树的眼光怎么也离不开少爷蕴红的脸。
他被盯得胸闷无比,抬手将空调扭到最大。
见她还在探究地打量自己,他皱眉将她靠上来的大脑袋推离,“别靠过来。”
“可是,奴婢我担心您的龙体喂,您要是身体有恙,奶妈总管会扣光我的小工资的。奴婢陪您上医院好吗?”
密闭的空间,无法逃开眨动不停的烦人双眸,简直够了!
“吱——”
急促的刹车声后,少爷别开眼冷淡地命令道:“下车。”
“欸?这……这里哦。”她看向窗外公车站牌。
“我现在要去饭店。”
“哦哦哦!我知道了。”
少爷和她结婚的真正目的不就是这个吗?他急着要去饭店显示自己的已婚身份了,她不能跟过去,如果让舒先生知道他娶的人是她这个小女仆,他一定会怀疑少爷。
她急忙推门下车。
“你……”
“少爷,您还有吩咐吗?”
“……不准比我迟到家。”
“是!”姚钱树笑着应声。
引擎发动,后照镜里倒影出她踮起脚查公车站牌的模样。
他抿唇,一踩油门直奔向他的战场——皇爵饭店。
执行总监办公室的门被秘书急喘喘地推开,滴滴嗒嗒的高跟鞋让正专心看文件的舒城岳皱起眉。
看着还做不到一个月就很吃力的新秘书,他搁笔轻笑,“秦秘书,你最好有天大的事报告我,否则我打算留下你性感的高跟鞋做轸念,顺便请你回家吃自己。”工作时,女人露出的第二性特征的确让人苦不堪言。
“抱……抱歉!总监大人。可是……总裁公子他……”
话未说完,一道西装笔挺的人影已旁若无人地擦过她身边,傲然向前朝舒城岳的办公桌走去。
“啪!”一本红彤彤的结婚证砸在舒城岳的面前。
舒城岳没起身,抬手挥退了秘书,扶了扶眼镜,才仰头笑迎来人,“大少爷的动作真快。敢问总裁大人知道您在玩闪婚吗?”
“只要结婚就好,其余废话少说。”
“我看到了。”他懒懒地拿起那本结婚证,“新婚的滋味如何?少奶奶是什么人?”
“不关你事。”
“的确不关我事。”舒城岳将结婚证推到他面前,“这东西我不用看了,像锦玉大少爷如此好的条件,要随便找个女人根本难不倒您,是吧?” “不用防备地瞪我,就算您找个女人陪您假结婚我也无技可施,总裁大人只交代我让您结婚,至于您和那女人是情比金坚,还是金比情厚,我都管不了也不想管。”
他打开抽屉拿出厚厚一本名片本,快速地翻阅抽出一张,递向面前的大少爷。
“什么东西?”
“我朋友。做媒体的。”见他不接,舒城岳去身将名片塞进他西装的口袋里,“不用对我翻白眼。这也是总裁交代的。结婚后少爷和少奶奶必须接受采访,告知天下。” “希望您和您太太不要在采访时互相认不得对方,露馅让人笑话。你们被笑话没关系,饭店的形象可是会被损害的。”舒城岳语调轻慢,略略一顿,“大少爷,闪婚不好玩,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砰!”
回应舒城岳的,是一声硬气十足的甩门声。
舒城岳挑高眉头,轻蔑一笑,“想要我和她一起效忠这位少爷,还要为他赴汤蹈火?哼,免谈。”
时钟已过八点半。
收回冷瞥的视线,锦玉少爷一脸愠怒地端坐在沙发上,拨弄着电视遥控器。
“喀啦!”
开门声让他将眸内的冷光全数射向门口。
姚钱树刚进门就愣在门边,少爷身着一件深V领的灰线衫,露出美好的锁骨,双手环胸庸懒翩翩,这么一个性感的姿势配上毫不庸懒性感的眼神,让她浑身一寒。
“少……少爷,我回来了。”
“……”不回话,瞪她。
“我……稍微晚了点,因为路上塞……车。”
“你就这样当人老婆的吗?”晚回家还找借口。
“咳咳咳咳!”她一听到敏感字眼,立刻大声咳嗽。
他不解,只觉得她跟自己作对,甩开遥控器站起身哼道:“你咳什么!我在问你,你是怎么当人老婆的!”
“咳咳咳!”
“少爷!你和小钱在说什么啊?她是不是又不听话惹您生气了?等我修完后院的花花草草就来收拾她啊!”
奶妈总管的声音从有些远的后院传进来。少爷抿了抿唇,这才知道她又勒脖子又吐舌头的鬼脸是什么意思。
眉头一横,他拽住她直接溜上楼,打开房门将自己老婆丢进房间,反脚踹上门。
“我不喜欢我老婆比我晚回家!”他不满地命令。
“……我还不喜欢我老公半路叫我下车自己回家哩。”她小声地嘟囔。
“你说什么?”
“没有,我说奴婢我以后都不敢晚回家了。”
“……哼。知道就好。”
“那奴婢我出去了。”
“等等。这给你。”
一只通体纯白银亮的翻盖手机丢进她手里。
“少……少爷,这是……”这是新婚的礼物么?
“方便随传随到。”免得大晚上到处都找不到人,也没个电话联系!
“……哦。”只是为了方便使唤她,才送她手机的呀。
“我警告你,不准再把号码告诉别人。这里面只准有我一个人的号码。”
她翻开手机,号码簿里已经有了他设定好的号码,只有他一个人,连奶妈总管的位置都没有,“……嗯嗯,我知道了。”从今以后,她会努力用数字记住别人的号码,绝不把人名存在手机里。
太好了!她终于又有手机了,不用和社会脱节了!哇哩,这只手机功能好健全的样子。她迫不及待地回房摆弄它,可少爷还在频频训话。
“过几天,陪我去参加个采访。”
“哦哦,好呀。”哇噻,这只手机屏幕还能自由旋转,好方便自拍哇!
“到时候不免要说些场面话。”
“是吧?我知道了。”哦哦哦,像素好高好清晰哟!可以清晰地拍到少爷线条深邃的锁骨喂!
“场面话,你会说的吧?”
“会呀会呀!”
“说两句。”
“场面话场面话!说完了呀!” “啪!”
“少爷,您现在拍我头,可以算作家庭暴力的。”
“啪啪啪”
“……呜。”
“我给你的戒指呢?”他眯眼撇过她光秃秃的手指。
她闻言立刻动手解开衣裳。
“你干什么?”他被她忽而奔放的动作怔了怔。
“少爷,您不是要看戒指么?”她露出领口,那枚大钻戒指被一条项链串起,挂在她脖口闪出耀眼的光芒,“我怕被人发现,就串成项链藏在衣服里。很冰雪聪明吧?”
“……呼。”他还以为她要……履行什么义务,做些结婚后该做的事呢。
“少爷,您松了口气吗?我不会笨到戴出来招摇,让人发现的!您放心呀。”
他斜了斜眼眸,把微热的视线从她的脖口挪开。
她经他一提,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转身去掏自己的哆啦A梦袋,“差点忘了。少爷,这个给你。”
他懒懒地回头,只见一枚银亮的男戒在她手掌里闪着淡光。视线突然被深深吸住,钉在当下,完全无法移开,胸口也跟着浮起陌生的躁动。她闹腾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
“我想就算是假结婚,少爷都送了戒指给奴婢我,我好歹也该跟少爷交换下戒指。所以,我就顺路溜去商场买只戒指。不过我卡里的钱不多了,所以只买得起纯银的,不是什么贵玩意,少爷您收着就好了,不用戴……”
“替我戴上。” 他低哑的嗓音让她心口一颤,她怔怔地抬头看他。
指节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无名指微微弯曲的弧度好像在提醒她别戴错了地方。
抖了抖手,她拿着戒指却不敢凑上去。
“套上来。”他催促她。
银亮男戒穿过少爷左手无名指,从指甲,指节,一路套向指根,紧紧地缠绕住。
“好像小了点,我拿去换好了。”
她作势要抽掉戒指,却被他揽住不准。
“不小。”
“可是……箍得太紧了,会拿不下来。”
“那就不拿下来。”
“不会……难受吗?”套得这么牢固,会不舒服吧?
“不会。”他垂眸轻转戒围,“刚好。”
眼眸微抬,他的眼光正撞上她仰面闪烁的黑瞳。气氛瞬间变得黏稠,温度转瞬迅速升高,她脖口的钻石闪闪生辉,像磁石般引着他贴身上前,轻压她在门边,撩开她及肩的软发,按压摩挲她因为承受他重量向后微弯的背脊,嘴唇一低就要碰上她的脖颈。
热气流转间的暧昧让人难受,她连颤抖都小心翼翼。灼热的气息近在咫尺,飘游在她的肩窝,零点几毫米的尴尬距离让人不知该推开还是欣然接受。
她僵在原地,静待少爷那两片轻启的瑰色菱唇发落自己。
快贴上来,再靠近一点点,少爷嘴唇的滋味她尝过好多次了,软软热热润润绵绵的feel……
“砰砰砰!”
门外突起的敲门声瞬间吓掉了姚钱树的魂。
“少爷!您在吗?小钱那丫头在您房间里吗?我到处都找不到她啊!躲到哪里去了?”
奶妈总管?
她的魄也要跟着散了?
少爷少爷,救她,快救救她呀!要是被奶妈总管看见他们俩扭成麻花舔来咬去,她会被抽飞到天花板,挂在水晶灯上的!
他挑眉,似在权衡救她有没有好处,手指若有似无地在颊边轻点。
认定这是个充满暗示性的小动作,小女仆不纯洁的发散思维无人可挡,立刻蹦高了脚,嘟高了唇在少爷的脸边猛啃了一口,还发出“吧卟”一声。
“亲过了,今日练习完毕,少爷快救我吧!” “少爷,您不要呆呀。摸脸娇羞脸红回味啧吧嘴都等会再说啦!” 贴在门板上的奶妈总管紧皱双眉,他异常痛恨这隔音效果极好的烂门,不能让他清晰地听到少爷的一举一动。
门内绝对有什么诡异的动静!
是少爷有什么危险不测么?莫非有什么采花大盗躲过高级保全系统溜进了少爷的闺房,把少爷压在床塌上,企图对少爷不轨?
“少爷!我来救您了!什么人敢染指您清纯的身体,我就把他打成黑手党的狗粮!啊啊啊啊!”
高举扫帚,奶妈总管企图以身撞门。
“喀啦!”
门开了。
少爷淡定地探出头来,默默地看着高举扫帚掉了一身灰的奶妈总管。
“少爷!您没事吧?您纯洁的肉体没事吧?”
他皱眉,“你该去洗澡了。”他纯洁的肉体没事,可奶妈的肉体很有事。
“哎哟,我洗澡是小事啦,少爷您房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有什么?”
“就是对您有幻想,觊觎您美色,企图染指您的可怕无耻卑鄙的小贼啊!”
“哦。那倒是有。”他冷冷一哼,退身拉开门,示意奶妈总管可以进来清理门户。
一听少爷说有小贼,奶妈总管亢奋了,“在哪里!少爷,他在哪里,看我一扫帚把他抽上天花板!”
少爷踩着拖鞋懒懒地坐回自己的电脑桌前,手向后一指,方向是他房间自带的卫浴间内。
奶妈总管一脚踹开卫浴间的大门,只见一个哆哆嗦嗦的背影蜷缩在浴缸边,“哪来的大胆刁民,尽管觊觎我家美若天仙的少爷的美色!”
他竖起扫帚杆子,像摆弄蟑螂小强一般,往前戳了戳那人。
她一转身,掉下几件小衣物。
他捡起,大吼出声:“无耻之徒!我家少爷珍贵的内裤是你能随便偷的吗!看我今日便将你抽打至渣呀!”
“欸?奶妈总管你要不要这么狠绝啊?把奴婢我打成渣?”姚钱树悲愤地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忠心耿耿的脸。
扫帚险些就要扫上小贼的脸,奶妈总管急忙收回自己的兵器正色道:“姚佳氏钱树!你在少爷房间里干吗?”
“我……我……”她词穷。
“你企图偷少爷的内裤未遂是不是?被少爷当场击毙关在厕所是不是?”
“才不是!”
“那你在少爷的房间里干什么?”
“我在帮少爷洗内裤!”相当理直气壮的理由吧!
“……你,在帮少爷洗内裤?”
“对……对呀!”她说罢,捡起掉在地上的内裤,刚才在浴室里走投无路到处找武器,没想到随手抓来少爷洗澡要换的内裤刚好替她解围了,哈哈哈哈哈!她真是太聪明了,只要说在帮少爷洗内裤,奶妈总管就不会怀疑了!
“哦……洗内裤啊,那你好好干啊。”
“没问题!”
看吧!只要说在帮少爷服务,奶妈总管就不会说什么了。
“里里外外要搓干净哦。你知道的嘛,少爷他现在……呃……是成熟的男人了!”奶妈总管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里的扫帚,不时地垫垫脚瞄向姚钱树里的小棉物。
“小钱啊,少爷比较喜欢什么颜色的。”
“纯白纯黑色都有哦。”其实斑马条纹也很可爱,不知道少爷会不会喜欢。下次和奶妈总管逛超市的时候,顺便帮少爷买条回来试试吧!
“小钱,你把少爷的内裤拉开点,展开给我看看……”
“唔?你要看什么?”
“看看少爷的尺寸尺码有多大?”
“……”她无言地举起手里的东西。
奶妈总管鼻冒粗气,“少爷啊,您果然变成成熟威猛的男人了!”
“……你们俩统统滚出去!”无法忍耐的少爷爆怒出声,紧接着——
“砰!”
甩门声后,少爷的房门外坐着一老一少面面相觑。
“喀啦!”
门突然再次打开,露出少爷盛怒的俊颜,门外趴地的一老一少突然闪动希望的星星眼,少爷宽宏大量,不生他们的气么?
少爷大手一挥,夺过还握在小女仆手里贴身内裤。
“砰!”
房门再次甩上。
“小钱呐,少爷在闹什么脾气?”
“……谁让你偷看少爷的尺码。”男人的尊严和骄傲都表现在神秘内裤的尺码上,岂容他人随意觊觎窥视!
“我只是要证明少爷已经被我养成了一个健康勇猛品种优良的优质男人!”
“怪不得少爷好久都不让我们帮他买内裤了,都是奶妈总管你的错啦!”害她的小兴趣小爱好被少爷强行剥夺了!
她斜眼看向奶妈总管,还健康勇猛呢!大概从少爷青春期开始,就肆无忌惮地背地偷偷丈量少爷的内裤尺码,难怪少爷要逃命似的奔到英国去避难,“你这样天天监察,少爷成长发育起来会很有压力的!”
“怎么会有压力!少爷的尺码分明已经茁壮成长,很傲人了啊!这都是我每日监察的成果!”
“……”好吧,她无法掩盖少爷茁壮成长的事实。
奶妈盯内裤,谁也挡不住。
悲凉的少爷,您自求多福吧,奴婢也帮不了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