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下，郑艺瑟就把手机扔到了汽车仪表盘上。绿灯一亮，车飞驰而过，在寂静黑暗的夜晚留下了一道闪亮的影子。
“郑律师不把我扔在路上了？”
霍子萧难得调侃别人，眸中的目光柔和温暖，还带着几分探究。
尽管有着北欧王子般的俊美容颜，却散发着如邻家哥哥般的亲近气息，使人下意识的放下戒备，对他产生好感和亲近之意。
“把心放在盆骨里！霍先生如此值钱，我才不会和钱过不去。”
霍子萧被她俏皮的话语给逗笑了，他见过很多拜金的人，却还未见过像她这样拜金拜的如此理直气壮，竟是觉得她十分特别和可爱。
“郑律师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含笑的看着郑艺瑟，语气轻柔低沉，还带着几分沙哑，“其实王总早就和我说起过你，还给我看了很多照片。恰好我最近因公事出差，王总便安排了我们见面。而我，因为郑律师和我已故的未婚妻长得很像，就暗允了这场相亲。”
他眸色微转，顿了顿，“不过，郑律师和她的性子，却是完全不像。”
“你们像两个极端。”
郑艺瑟轻笑一声，“善与恶的极端？”
霍子萧摇了摇头却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她淡淡的笑着。
行驶了三十分钟左右抵达了公寓的地下停车场，郑艺瑟领着他上了电梯，在按18楼的时候，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下面标有17的这个按钮。手指停顿片刻，才抬高按了18。
“你在A市的这一段时间就住在这里，客房是干净的，日用品也都有备用。剩余有任何需要的，请自行购买。哦对了，厨房什么都没有，我记得应该只有客户送的一箱洋酒，你想吃什么自己下楼买。”
打开家门，郑艺瑟带着他来到主卧对面的客房，简单介绍了一下注意事项，将备份钥匙递给了他，算是完成了交接仪式。
霍子萧倒是没有客气，放下行李之后就在房间里四处走走看看。公寓是以黑灰白为主色调，除必要家具以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和亮丽的色彩。
霍子萧以为，她的公寓会有绚丽的红色，会有暖橙色的烛光，也会有一瓶瓶珍藏的红酒，肯定会堆满了各种工作上的资料。可能不会那么的整齐，但凌乱之中也总归会透着生活的气息。
但现实却是，性冷淡的装修，毫无人气儿的冰冷气氛，每个房间干净整洁的就像是从未住过人。那间客房，个别家具上甚至还包着一层薄薄的塑料保护膜，一看就是半开封的家具，根本就像是一个精装商品房。
霍子萧很难看出这是一个女性的公寓，更别说它的主人其实是一个雷厉风行、张扬明媚的女强人。
“我一般不会回家，客户、律所的机密文件也都在办公室，所以你不必担心。”
郑艺瑟不在意霍子萧随意参观她的公寓，从厨房里拿出一瓶威士忌，取了一个玻璃杯和几块冰，就靠坐在开放式花岗岩的厨房台面上喝了起来。
“你的卧室，我也可以进？”
霍子萧参观完整个公寓，便朝她走来，靠在冰箱旁含笑着看着她。
四目相对，郑艺瑟挑了挑眉，嘴角的笑容明媚狡黠。
“霍先生，既然师父把你交给我，你就暂时归我管了。而我有两条规矩，一、不可以带女人留宿，二、没事别来招惹我。千万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有违反，我一定会搅黄你的生意，让你血本无归，相信霍总应该对我的手段有所耳闻。”
语罢，郑艺瑟拿上酒瓶和酒杯，没和他道别就离开了。
霍子萧看着她没有一丝一毫留恋的背影，琥珀色的眼眸没有了人前的温和谦恭，却而代之的是浮现了一圈圈黑色的漩涡，眸光晦涩不明，让人猜不透他正在想些什么。
郑艺瑟没有直接回律所，而是按响了17楼东户的门铃。随着大门的打开，抱着一只小黑猫的男人出现在了眼前。
他带着眼镜，头发刚吹干还未打理，有些蓬松的耷拉在额头上。整个人看起来禁欲、却又色气满满，让人想要拿下他的眼镜，扯开他微敞着的睡衣领口。
“郑律师？”
顾贤禹显然没料到突然到来的访客会是她，神色有些意外，有些惊喜。
怀里的小黑猫不安生的扑腾了几下，想要挣脱开他的束缚，扑到郑艺瑟的怀里。顾贤禹无奈只好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侧身领她进屋，然后将小黑猫放在她的怀里。
小黑猫果然立刻就安生了下来，还撒娇似的噌着郑艺瑟的手和胸，又卖萌似的喵呜喵呜的叫了几声。郑艺瑟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
“它叫月亮，性子和你有几分相像。”
短短三天时间，两个人说她长得像他们的故人，一个人说她性格和猫一样，郑艺瑟撇了撇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月亮？”
看着郑艺瑟和小奶猫在互动玩闹，顾贤禹不自觉的就软下来心来，目光也柔和宠溺，“嗯，发现她的那一晚月亮很明亮，就想着索性叫她月亮好了。。”
郑艺瑟觉得这名字有点俗气，但见他很是认真就没反驳。
突然她眸光转了转，嘴角又扬起了狡黠明媚的笑容，像一只露出尾巴的小狐狸。
“顾贤禹，要不，你也把我收留了吧？”
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歪头，语气软糯，还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柔。她怀里的小黑猫好似听懂了她的意思，也睁着圆圆的蓝眼睛凝望着他。
顾贤禹被这一大一小水汪汪的大眼睛盯了片刻，就举白旗拜下了阵。他有些不自在的为她整理了客房，又给她和月亮各热了两杯牛奶。见一人一猫在客厅地毯上玩的十分开心，这份不自在和紧张也渐渐缓和了很多。
他坐在离她们俩最近的沙发上，看着一人一猫喝着他热的牛奶，竟是感到一股无比温暖、如真正的家一般的感觉。
“公寓怎么了？”
郑艺瑟把头发撩到背后，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才喝了几口，“别提了，被我师父借给别人住了。”
头发被撩开，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和天鹅颈，顾贤禹眉头一皱，眸底浮上一层黑雾，好似压抑着某种情愫。
“男人？”
郑艺瑟眨了眨眼睛，“所以我才来找你啊～顾贤禹，这段日子就麻烦你照顾我和小月亮了。你放心，我会按时上交伙食费的。”
顾贤禹知道自己永远说不过她，内心深处也不舍得拒绝她便默认了。见时间已晚，他招呼着一人一猫去洗漱睡觉。
听着隔壁的水声和女人的喃喃声，顾贤禹觉得这个夜晚有些不真实。他正准备抛开乱如麻的思绪和心情，却见房门被人推了开来，郑艺瑟一手抱着猫、一手拿着一个雪白的枕头站在他卧室的门口，和小黑猫一起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顾贤禹，我想和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