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是哪里都能去,自由是去哪都无所谓。
头痛的厉害。又是被人追着跑,又是一如往常压抑的空气,不真实,无力,眼睁睁被逼近,使不出力气,动弹不得,周围是混沌是朦胧是看似熟悉的街道,没有人,也没想过会被谁救,不真实,不真实,不真实…
千从梦中猛睁开眼,刷的一下坐起来。
不知从何时起,叫醒噩梦中的自己已经成为司空见惯之事。不真实,朦胧,混乱,压抑,无力,要醒来要醒来要醒来…
这并不很难。难的是要怎样才能再入睡眠。现在睡下去很快又会回到那个无力的梦境里。不过没关系。千揉揉眼睛,把水湄叫了出来抱着。嗯,这样就一夜无梦了。千打了个哈欠,转了个身,睡觉吧。
“啊!”闭上眼睛三秒钟的千再次睁圆了眼睛坐起来。再揉揉眼睛,望过去,再揉揉,不是梦。
“栗骨…”一副难得一见的少爷软萌萌完全没睡醒的声音。
“卧槽,栗骨你怎么在这里!”半分钟后少爷终于反应了过来!
废话,谁睡到一半发现床对面坐着个瞪着大眼瞅着你的家伙都会发毛的。
“为什么这样还能睡得着啊!”栗骨叹了口气,从张长到能并排坐下三个大男人的黑金色貂皮大椅站起来。
“唉?”少爷歪着脑袋,对上走到床前的男人的眼睛,脆生生来了句:“怎么了?”
栗骨盯着那张年轻美好,皮肤白嫩,看起来纯洁无瑕的脸庞,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触碰。但手臂只抬升几厘米,又蓦然的垂下去。“没什么,少爷今天便呆在这里吧!”
然后栗骨头也不回的走出来房间。
直到听不见声音,千的身子才慢慢软下来。
千的记性有时候好的出乎自己意料。千需要记住的事情有很多。虽然有时候的记忆并不令人愉快。只有记忆,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带任何修饰与掩盖假装的自己,千能清清楚楚的看到。
了解自己,这很必要。并且还做到了很多之前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做到的事情。真是厉害啊,刚发现自己可能性时的千就在自嘲了。
真是厉害的记忆力。如今的千也想这样嘲讽自己。
梦境里做不到只要醒过来就可以了,现实里没办法的事情要怎么做?
千躺在床上,望着栗骨寝宫的房顶,一动不动。
王的寝宫啊,少年千倒是住过一段时间,白蕴王城前几个月,那阵子身子挺虚,就被尤力放到了自己的寝宫里十天半月的。嘛,那以后少爷是白蕴王男宠的传言就坐实了。
如果看不惯奴性就去拯救全世界的奴才好了。这算什么啊!千习惯性用手背遮住眼睛。
旁边卧着的一只毛茸茸小狗闪着溜溜的大眼睛望着那个皮肤像小孩子一样白嫩的侧脸,默不作声。
久到水湄都快要睡着的时候,空气中开始弥漫一股花香,像是自天上来的清冽新风夹杂着雨后芦苇的清香,像是高原辽阔的雪原被阳光照射出的水汽味道,像是奇花异香鸟鸣和睦相交的融洽氛围。千躺在床上伸长了手指,望着那起舞的两支金色花朵,炫灿的点点亮光飞舞在小小空间里。
“切。”少爷嘴里吐出一个鄙夷的字眼。
水湄睁开朦胧的眼睛,便看到身体渐渐淡化的千,刚想叫出声,又看到那身影在空气中渐渐显露出形态。
水湄张了张嘴巴,最后打了个哈欠。
不知过了多久,少爷抓起栗骨的被子往身上一裹,睡觉。
一只毛茸茸的脑袋在被子外面委屈的拱了拱,被窝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把那个毛茸茸的家伙抓了过去。
黑恍依旧在黑夜中,初夏的夜晚似有凉凉的秋风,吹去了稍稍的燥热,每人都睡得特别好,却只有一个人始终坐在殿前饮酒。在那个千像风一样冲进来的群王宴会的后殿厅前。
少爷有良好的生物钟。
随便去王城周边的林子里转了转,千便带着水湄吃遍了半个黑恍的特色美食,毕竟热闹的日子还没过半,少爷不是会放着乐子不管的人,更何况不管怎么说,黑恍对少爷都还是新奇的世界。不是勉强,去没去过的地方,都少爷来说是少有的乐趣。
翻出之前尤力给的关于黑珖历史水文的简要介绍册,中午少爷就溜到了这片深林可入范围的三分之二处。
在树上躺着,水湄在下面逗小松鼠玩。之前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能享受起来,现在竟然觉得索然无味,说起来之前这样的时间会做些什么呢?
勾搭小姑娘,喝酒,去未知的地方,时不时帮尤力解决点麻烦。
MD,栗骨!千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给水湄商量了下,帮忙给附近的小松鼠剥了足够方圆五千米松鼠饱餐一顿的松子,水湄终于答应陪少爷去找青虎喝酒。
“不是吧,少爷!这只狗居然会说话!”青虎像远古人见到了电动狗一样新奇地逗水湄。
少爷懒得提醒他,自顾自喝酒。
千既然默许了,水湄当然没必要客气,这边千一杯酒还没喝完,那边青虎“啊呜”杀猪般叫了一声。
“都说了我今天心情不好。”少爷看也没看青虎一眼。
青虎呲牙咧嘴,疼的一抽一抽的举着自己的手不知道该咋办:“少爷心情不好跟这只狗有什么关…”
话还没说完,看到水湄呲着牙,青虎愣是没敢说下去。
“别欺负我家水湄啊!”千一把把水湄抓过来抱着。水湄开心的蹭来蹭去,眼睛都迷成了一条缝。
青虎整个都看傻了。小老虎秒变小猫咪啊。
“那个没事的。也就疼三四个时辰吧。以后你胸闷就好了。”千把杯里的酒给水湄喝了点,顺便解释了一下。
听千说话青虎就想看恐怖片,心惊动魄的。更心惊的是看那只狗愉悦的喝酒,还是和少爷一个酒杯啊啊啊啊啊!!!
有青虎作陪,晚上少爷终于心情稍微好了点。
他决定去和栗骨好好谈谈。
水湄瞅着少爷愉快的表情,忍不住摇了摇头。
果然少爷很快就炸了。
“什么!栗…王今天一天都不在王都!明明早上你们还说让我随意什么都不用做,反正这也是他的意思吧!你们王到底…”
发不出来脾气,无论是冲这群看人眼色办事的宫女侍卫,还是冲…冲自己,啊,话说为什么要冲自己发脾气啊。
“对不起,我失礼了。”千很快收拾好自己的脾气,并向那群可怜状听训话的栗骨的小奴才们道歉。嗯,想当然的,他们都吓得哆嗦。栗骨平常怎么待下人的啊,千正想叹气,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被自己吓了一跳。
算什么怒火啊!千自嘲一笑。认命躺在栗骨寝宫的软榻上。因为那些宫女侍卫说我不睡在这里,他们就整晚不能睡啊,太麻烦了而已。千这样催眠自己。
还是不行。
忍不住还是想用胭脂花来确定下栗骨位置。三年间在自己身上种出来的胭脂花,需要的时候可以用纹身样式召唤出来。嘛,这要是被尤力知道又是一顿好打。
总之少爷决定用它找下栗骨位置。
越10秒钟后,千今天第二次炸了。当时千想出去飞一圈,艹,气飞了。
最后还是喝酒喝到睡着。
准时醒来,宿醉也能准时醒来,不得不说当时那习惯养成的真是厉害啊。本来是美好的新一天,却在醒来看到自己睡在床上的那一刻,少爷忍不住又炸了。
第一次千觉得自己脾气不好。果然是不够吗?生气什么的,早就该戒掉的东西。
这么一说就想起尤力了。尤力应该是真的生气了,真是的,这几年第一次见那家伙发脾气啊,这么想着居然能开心的笑出来,千自己都觉得尴尬了。
不能再去找青虎了,那家伙也是王。王啊,跟尤力一样做不完的事情,又是这种重要的日子。相比之,栗骨这个王还真是特别啊!任性,自我,难懂!
妈的,不就抱一下吗,至于吗这家伙!好,不就是差点亲到了吗!本少知道自己条件很好了,大姑娘小媳妇随随便便就把到了。唉,这哪跟哪!
栗骨是,对我有意思?
千今天早上不太想出去,就在花海边上的走廊随意坐着。
本来不会这么想的,可是这么躲着也太明显了吧!明显的猫腻!即使如此,也不愿想到那些地方去。
栗骨啊,我这样的人是适合孤寂终老的,少爷嘴角很随意一抹自嘲的讥笑。
千啊!那家伙也是适合孤寂终老的!水湄抬起脑袋,默默望着千的侧脸。
今天千要去到可入范围的边缘。虽然水湄听昨天的松鼠说林子里有非同寻常的东西,千还是想找点事做。可入范围内不会有事情的。水湄找不到反击的理由,也没反击的必要,水湄觉得这样总比呆在王都里要对千好一些。
于是没什么停留,和小松鼠们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前进了。
黑恍的丛林完全不是千之前见过的丛林的级别,世上最棒最神秘无人知的丛林秘境在这里。而且,森林比起高山草原,更能还原更纯粹的生态。
行到十千米,有铁栅栏围住,上有禁止通行的标志。千的习惯里,一级禁行标志基本无视,二级禁行多是有专业组织管控,三级禁行必有好货。
不到二级还不足止步,毕竟标注可入范围也不是到一级为止。虽然里面越来越没有人类气息,这对千反而是种刺激。见到二级禁行就回去,毕竟是栗骨的地盘还是客气点好,千这么想着。
丛林行走靠轻巧,这是少爷的拿手戏。胭脂多少会影响到周围环境还是祭出来了。而且水湄也在,完全没什么怕的。
这么想是因为已经有不对劲的地方了。明明是越来越复杂的环境,动物却越来越少越来越安静。
千的金针最粗有小拇指粗细。近战基本靠敏捷,也就是说少爷就他Niang是个脆皮,虽然可能是输出最惊人的,也是最容易掉血的。
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之前是没大问题的。然而丛林,也是躲不掉近战的地方。很清楚还是不断靠近的千,不是因为有可能挂掉就不前进的人。
觉悟这东西跟要做的事情有关,也跟心态有关。无牵无挂,自不畏惧生死。
少爷不是无牵无挂之人,能为牵挂之人刀尖舔血,倒也不失畅快。很多人当然想要和牵挂的人一起生活着,那也不过是在能守护好那个人的前提下。
只为一人活着也没什么不好,不如说好到令人羡慕了。
说实话如此环境竟生出生死之论,实在没什么作用。
两株胭脂叠加的感知范围是八千米。水湄的听力嗅觉比千好上很多,这个范围,是可以全身而退的。除非…
“来了,千!”水湄和千的感知似乎连在一起,越是危险,越是明显。微弱的骚动千从水湄的听觉范围内感受到了。
“不好,后面!”瞬间千明白了所有的不对劲。他们一开始就被盯上了。还是合围之势。
水湄和千互相看了一眼,本来就不是来打架的当然还是走为上吧。于是一人一狗攀树向上。
然而不到两秒钟,二者就停住了,水湄往千肩上一跳,两人在树干上停了下来。
是禁空区。一层无色气层。设置这种东西的自然不是普通地方了。当然也有设置禁流层阻挡婺源,悬崖层之类阻挡黑恍的存在。嘛,这种无色气体很贵就是了,不然国防就不是个事了。
“尤力!”千咬牙。
估计就算出去了,不出半个时辰,也会被栗骨训话。要怎样解释。全身而退已经不大可能了,别惹大麻烦已经算好了。
但愿今天栗骨能再在那个茅草屋里和乌鸦待一天。没什么可能吧我说!说什么一天不出来很明显骗人的吧!
五千米。
尤力,下次见了我不打你一顿算轻的。嘛,这次也是歪打正着了。毕竟和栗骨关系闹成这样是个意外啊。唉,这个助攻我不要啊!
三千米。
今天穿这个真是失算,千拍着脑袋,要是穿那身青衣就好了。啊,又要做衣服了。这次找谁呢?
一千米。
下次,能好好的面对就好了。
三百米。
千揉揉尖头水湄绒绒的小脑袋,轻轻说了句:“走了。”
成群长着狼耳朵的斑比在彼此相聚百米的距离刹住脚。隔着灌木和树丛一声狼吼,然后共同朝一个方向而去。
瞬移很好用,五分钟内也只有一次。千对自己的速度有自信,然而对手不是人。而且,坑爹的是瞬移方向还他Niang的被影响了。刚刚那一瞬被五百杀气同时侵身啊!硬拼完全作死无疑。
半个小时后,盘腿坐在一颗高高树上的千,抱着水湄,然后悠哉的往下方扔着坚果,斑比们个个呲着牙。
这边少爷和水湄聊着天。水湄说:“你确定斑比吃坚果吗?千!我倒是无所谓。”然后用着割肉般心疼的表情看着被扔下去的坚果。
千摸摸水湄的脑袋,慈爱状:“回去我给你买一卡车!这点就别介意了,大家都是神兽别这么小气啊!”
水湄:“千,他们的表情好像不是那么享受啊!”心疼的看了看同为动物的斑比们。
千:“啊呀啊呀!难道斑比是肉食派吗?”
水湄:“汪汪汪汪汪汪汪(你们是肉食派吗)?”
斑比:“嗷嗷嗷嗷嗷嗷…。”
水湄:“千,原来斑比是吃草的啊。”
千一拍手掌,叫了起来:“啊,是这样!”想了想还煞有介事捏着下巴沉思状来了句:“果然很适合神兽。”
十几米下方的斑比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有些沉不住的已经开始扑向那棵树了。
这并不好玩。数十只斑比三两下撞击树开始摇晃的时候千的表情瞬间卡在脸上。今天是少不了挂彩了,兜着圈子也只是聚来越来越多的黑恍守护者。
不情愿不代表能不做,毕竟这群家伙看起来也没那么好说话。
千站起身来,树在猛烈的撞击下晃荡的愈加厉害,千的身影像片树叶般随树晃动。右手中指稍动,水湄便“嗖”一下跳到那个肩头的位置。
就算是骚动的斑比也能感觉到一丝不对劲,那个身如浮萍般飘摇的白衣身影,明明在那里,却仿佛消失了一般,明明是个嘻嘻哈哈的男人,如今却有种王者驾临的威压感。
再去看那片白衣已在视野之外,只听到周围斑比倒地的纷匝声。
风声吹拂出,已有群匹逐出,向着那道轻微的身体快速划破空气的声音。
在引鹿节与斑比过招,再愚蠢不过。少爷嘴角挂着讽刺的笑,一边随手甩出去几根细不可见的金针。
这个地方太过邪乎。方向感不顶用,只能往动物稀疏的方向去。八千米之内的稀疏,在斑比聚集的遮天盖日的密林里,这种寻找是件很费气力的事情。而这个方向是否是否正确,在结果没到来之前谁也说不准。
能躲则躲,嘛,为了尽量不吃亏,还是送了不少昏厥给那些追来的家伙。一方为了自我保全,一方为了守护,要是能道歉就好了,所以说人间令人留恋啊。
“抱歉啊!我是不留神闯进来的!”少爷还是决定试试。
然而斑比来势更凶。
嘛,虽然怎么讲都是自己理亏,让这群家伙揍一顿出出气也好,怎么看这家伙都不像是会手下留情的样子。如此本少今天就奉陪了。
男人天大的事也不过一场架足矣。
这么想着千也不想跑了。大不了到时候…嘿嘿。
高速滑行出去的白衣身影绕过一株树反方向冲过来的时候群兽都有点小小的震惊了。
0.1秒后,群兽再次被少爷震惊了。
你说你丫个脆皮来什么近战。还他娘是相扑的形式。
打架时千的手就是个刺猬,看不到刺,却能感觉到尖尖的气息,扎的人生疼。少爷浑身带刺的时候水湄也不敢离的太近。
就像是拿个两个狼牙棒在挥舞,一个横扫斑比们后退了一步。少爷略有失神,看来这群家伙们少有战斗啊,说到底这群家伙对黑恍而言意味着什么呢。嘛,逗初出茅庐的小孩子最有意思了。
就是不把小孩子弄哭的度太难把握。好在这是群坚强的孩子。
水湄早在千跃跃欲试的时候就闪到了安全线内。不管对千还是水湄而言,五百斑比的确都不是一个随便的概念,然马行千里之前不过是家畜而已。所以水湄无所谓。
少爷倒是和小孩玩的开心。要不是多少对栗骨有点敬畏,少爷会做的就不止这些了。嘛,在栗骨与自己有利害冲突前,还是少惹为好。好在如今的少爷也没了能害死猫的好奇心。
如今的黑恍还很无趣。少爷不介意在这里多晃悠会。该来的只要在来的时候迎接就好了,宴会开始前的舞曲也要尽兴才是。
苦了的就是那群被逗得精疲力竭的小动物了。除去开始昏在千金针下部分,其余的完全是毛线球一般,被耍着玩。千的灵活度对这群斑比来说还是个该死的龙门,争先恐后跳上去撞得头破血流的还是固执的咸鱼。
越是这样子千越是轻松不得,啊,要是能直接躺尸反而还要轻松一些。
好在这群黑恍的种也不是吃白饭长大的,话说被白蕴的少爷如此戏弄还能没有脾气的这世间也找不出来三四个。神兽有神兽的自尊,或者说万物都有自尊,龙有逆鳞,凤有虚颈,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说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Showtime。
千轻巧巧一个后仰躲过一只凌空的前掌,脚尖未顿,人径直从高高的树枝后方上摔了下来。看起来像是力气没控制好的样子。
水湄剥好榛子凌空一抛,斜着眼瞅了那个白衣身影一眼,眯着小眼睛找个舒服的姿势趴着,然后仰头,一颗榛子仁落在水湄粉红色的舌头上。
那边掉进狼窝,啊不,斑比窝的千瞬间便挂了彩,虽然斑比也并不好受,几乎都不同程度感受到了眼前这个人的。。蔑视。
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的斑比们很委屈。这是他们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人瞧不起。
水湄调头瞅着这边,打了个哈欠。
千一只手轻飘飘推开顶撞过来的斑比角,一只脚踏在某只斑比的脑袋上,另一只胳膊肘撞住一直斑比的前爪关节,斑比瞬间翻了好几圈摔出去,千朝水湄的方向转过头,眉开眼笑似三月的杜鹃花。
水湄仿佛看到了一朵九月里盛放的傲菊。哼哼了两声,揉揉自己的小鼻子掩饰惊慌,水湄的脑袋别向了另一边。
事实上除了刚摔下来那一下斑比再没能接近少爷。尽管少爷游移的飘忽动作越来越少。
天渐渐大亮了,正常人这个时候也该吃早饭了。
今天的早餐啊,会是什么呢?少爷认真在思考。
啊,果然这种问题不适合自己。三秒钟后千换回了平常的姿势。期待着故事的走向比去猜测接下来如何发展有意思多了。这也是千一直以来的处事方法,总之不到眼前的事件都等同于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
待到远远的清风吹来,少爷的耳朵动了动,眉毛挑了挑,嘴角轻佻吐出来两个字:“好慢。”
十里之外的栗骨嘴角抽了抽,强忍住想抽人的冲动,一个跳跃,加速掠过朝阳下金色的树丛。
几个瞬息后,黑恍王皱着眉头扫视了一眼狼藉的丛林,最后视线落在----那个白衣萧条的瘦弱身影上。
白色衣衫被撕破了好几处,上点缀着几缕血迹,一手拎着根细长的藤条,左肩爬一只小狗样的小动物,发丝略有凌乱,有着吹弹可破的肌肤,却丝毫不会让人举得这家伙好欺负,明明是很正经的长相,却一副轻佻的嘴脸。眼睛能顾盼生风,能射出冻死人的寒光,经常不把任何东西放在里面,看着你像穿透你在看你身后的花花草草,却可以很容易的开心笑出来,就像在确实的享受着这个世界。
还能很随意做出你意料之外的事情。黑恍王栗骨埋盯住那个一脸抱歉的看着自己的家伙
千还在想着这个措辞要怎么捏定比较好。就听那边开了腔:“回去!以后没有我的命令,禁止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