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庆幸他是被慕小西捅了一刀。
不一会儿，警察和医生都来了。
警察拍摄了现场照片，又问了慕小西一些话，不过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慕小西家在七楼，想不通他是怎么进到她家的，当晚的窗户都被锁了起来。
可能只能等歹徒醒来才能知道他是从哪里进去的。
外面依旧下着雨，处理完警察和医生的事，周暮生看着坐在客厅里望着某个角落发呆的慕小西心无可抑制地疼了起来。
身上还穿着那件沾了血的睡衣，单薄的身体如同一叶孤舟漫无目的地飘荡在江面上，不知归途，忘了来路。
墙上的钟指针指向４点，周暮生揉了揉发涩的双眼，身上的衣服也沾了一点血，他走近慕小西，伸出手拉住她，“小西，去洗个澡好吗？”
听到声音，慕小西把眼神从角落里拉回来，声音有些沙哑，定定地看着他，“我没有衣服换。”
“没事，穿我的。”周暮生轻声道。
慕小西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他的话。
沉默了一会儿，慕小西看了一眼周暮生，又看了看旁边的卫生间，面露犹豫。
“怎么了？”
“我、我害怕。”慕小西抬眼看他，眼里的害怕与信任让他的心蓦然一软。
他摸着她的头，温柔道，“我在外面陪着你。”
“那……你别走。”慕小西眼里亮起一道光。
“恩，我不走。”周暮生把慕小西送到卫生间，拿了浴袍给她，又进去放了水。
在他出去之前，慕小西又连续叮嘱了他好几次“千万别走……”
直到周暮生拍着胸脯保证他会站在门口，一秒都不会离开，才目光留恋地放他出去。
刚走到门口，周暮生突然回头，笑道，“不然我就在这里看着你洗好了。”
慕小西看了看透明的磨砂门，皱着眉看着他。
周暮生“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你安心洗，我就在门口。”
说完，便关上门，站在门口不动了。
慕小西看到门口周暮生的身影，舒了口气，开始脱衣服，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口的黑影，生怕一转头，周暮生就不见了。
就连站在淋浴底下，慕小西的眼睛也一刻都没有离开门外的黑影。
蓬蓬头淋下来的热水暖得了她的身，洗得净身上的脏污，却暖不了她的心，擦不去心底的阴影。
这个澡她洗了很久，却也洗的煎熬，身上摸了一遍又一遍的沐浴液，头上也倒了一遍又一遍的洗发水，淋浴旁就有个窗户，她一边害怕从窗外突然钻出来个人，一边加快洗澡的速度，每次冲完身上的沐浴液和头上的洗发水，又拿起一旁的沐浴液和洗发水往身上头上倒，总觉得身上哪里都是血，都是那个人身上的恶臭味。
恶心得让她想一直泡在水里。
不知道洗了多少遍，直到身上的皮肤被洗得发红，手被水泡得皱巴巴的，才从淋浴下出来。
胡乱地擦了一下身上的水，湿漉漉的头发也没有擦，就急忙推开卫生间的门，看到周暮生的瞬间，吊起来的心仿佛落在了实地。
看到他还在，顿时觉得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