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多希望自己能够在老妇人念经般的声音中昏睡过去,可是身上剧烈的疼痛又让她无时无刻不保持着清醒。
为了转移注意力,莫菲集中精神听着老妇人的讲解。
终于熬过了一个时辰,已经虚脱的莫菲由老妇人提着,扔进了一边的热水桶里。
没有了药材的刺激,莫菲渐渐地恢复了过来。
刚刚迈出浴桶,老妇人两眼发光的冲了过来,吓得莫菲一连倒退了好几步,双手护胸:“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是女的,我喜欢男人……”
老妇人一巴掌拍在了莫菲头上,鄙视的说:“还护什么?跟男人的有区别的?”
莫菲表示已经习惯了老妇人的毒舌,无力地去找衣服穿了。
老妇人紧紧的看着莫菲:“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莫菲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啊。”
老妇人不死心的继续问道:“你再静下心来,好好的感觉感觉……”
莫菲闭上了眼,几分钟后,莫菲睁开眼,看着老妇人希冀的目光:“好像有点感觉……”
老妇人追问:“什么感觉?”
莫菲皱了皱眉头:“感觉小腹部好像有一股气在乱蹿……”
老妇人惊喜的说:“难道是内力?你个臭丫头居然一次就泡出内力来了?看来我的药方真管用……”
“噗——”一阵响声打断了老妇人的话。
老妇人的脸由白转红后转青,最后变成了黑色,老妇人伸出手朝莫菲拍去,莫菲见情况不妙赶紧跑。
“臭丫头,你耍我呢是不是?”
“你个死老太婆,我只说有股气,没说它就不是屁呀——”
……
五王府内,麟栖望着风尘仆仆的雪樱,没有开口说话。
自王爷落下悬崖已经三个多月了,天气也渐渐地变冷了。
麟栖消瘦的只剩下骨头,脸色惨白,隐隐约约中竟有些油尽灯枯的意味。
雪樱脸上尽是疲惫,三个月来,他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脸上开始长出了青色的胡子。
雪樱不忍看麟栖失望的脸,垂眸说道:“天气已经渐冷了,河水开始结冰了,我们要等到明年春天才能接着寻找。”
麟栖幽幽的叹了一声:“我怕我等不到王爷回来了。”
四目相对,两人相顾无言。
神宫内,白逸阳每日都跪在祭台下祈祷,他无法占出莫菲的方位,只是知道帝星的光芒已经黯淡了许多,他只能祈祷着,祈祷莫菲会平安归来。
夕洛是最晚知道莫菲失踪的,原本青楼是一个消息及其灵通的场所,可他已经不卖艺不卖身了,甚少出入,所以对莫菲遇刺坠崖一事并不知晓。
夕洛只是感觉莫菲很长时间没来了,对服侍他的小厮说:“主子好久没有出现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小厮失声说道:“五王爷都失踪了,怎么可能来的了?”
说罢,惊愕的捂住了嘴,夕洛公子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
“碰——”夕洛手中的茶碗摔在了地上。
夕洛抖着手,拉住小厮的衣襟:“你说什么?主子失踪了?”
小厮硬着头皮只得将他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夕洛。
夕洛站立不稳,连连后退,却被自己绊了一跤,手摁在了茶碗的碎片上。
“公子,你的手……”小厮惊呼着,上前想要给夕洛包扎,被夕洛赶了出去:“不碍事,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小厮知道他心里难过,只得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夕洛颤抖着伸出手,看着手上被瓷器割破的伤口,鲜血缓缓渗出,他只破了一点皮就这般痛,那她受伤坠崖又该是如何的疼痛?
这般想着,眼泪潺潺而下。
夕洛哭了个天昏地暗,他好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跟她走?若是那日自己能够放下那可笑的自尊心,是不是就能跟她生死相随了呢?
夕洛擦掉眼泪,戴上面纱,抱着琴,找到老鸨:”爹爹,我想在这里卖艺,可以吗?“
老鸨惊讶的望着他:”公子衣食无忧,何苦这般为难自己?五王爷只是失踪,她还会回来找公子的……“
夕洛跪在了老鸨面前:”求爹爹成全。“
老鸨急忙扶起他:”唉……公子何必行如此大礼,爹爹答应了就是。“
夕洛抱紧了怀中的琴,他再次卖艺,不过是想打听到莫菲的消息,他不知道她失踪的消息,但她回来的消息,他一定要最早知道。
不知莫菲真是练武奇才还是老妇人给莫菲私家定制的药浴的作用,几个月的时间,莫菲经过一次次痛苦的,生不如死的洗礼,竟然能够和老妇人堪堪打成平手,老妇人对她的神速进步都啧啧称奇,而且拜老妇人所赐,莫菲对药材的药理药性也是十分熟悉,老妇人自称自己曾是神医,不过莫菲一直对此表示怀疑。
老妇人见莫菲望着天空发呆:”别看了,现在你就是想出去也出不去,大雪封山,峭壁上根本就没有着力点,你轻功再好也飞不出去。“
莫菲收回视线,看着一天天苍老的婆婆,心里一阵柔软:”婆婆,你跟我一起出去吧?“
老妇人摇了摇头:”不出去了,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没几天日子了,更何况在这里呆着也挺好的。“
莫菲懒懒的靠在了老妇人的肩上:”可是,老太婆,我怕我走了连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了。“
老妇人不以为忤,轻松的说:”这个好办,我在你走之前死,你把我埋了再走。“
”唉……“莫菲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老太婆太倔强了,她劝了多少次她都不肯跟她一起离开。
”行了,别唉声叹气的了。“老妇人拍了拍莫菲的肩膀:”走了,上山打猎去了,不然过冬该饿肚子了。“
莫菲看着外面挂着的一条条风干的,半干的腊肉,十分无语:”这么多还不够吃吗?“
”嘿嘿……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嘛……“老妇人尴尬的笑。
莫菲知道老妇人是不想她继续刚才的话题,反正她也是闲着,干脆跟着老妇人去山上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