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老夫人也认同大夫人这话,她吃的盐多了,见的人也多了,今天冉霜可以说让她真正的刮目相看了,而且还看不出底来,抬眼觑了眼大孙子,那天的条件,颜老夫人瞧着大孙子的样子,只怕这傻小子还守着呢,不过今儿这事其实也算是好事,这个孩子真是不得她的心思,不过她做不出伤害自家子孙的事,可是就这么没了,她也就松了口气,至少这个傻孙子多了个机会抓住身边的人。
颜老夫人摆了摆手,对着大夫人和大老爷道:“你们先回去吧,都累了半晌了,也歇歇,再有,今天大孙媳妇说的事,你们也上上心,这事虽说明着查怕是查不出来啥,可是暗里却还能看出些茅头的,这事若是查出个究竟来,我定不轻饶。”
颜大夫人知道老夫人说的是那个暗中的黑手,点了点头,道:“老夫人放心,这事咱们自然不会放过。”
颜正阳也要跟着起身,却被颜老夫人拦了下来,抬手又挥退了茂材家的跟孙大娘,才看着颜正阳道:“你们夫妻还没圆房?”
呃,颜正阳虽然有些惊讶老夫人这会说这话,不过也没瞒着,当初在内堂定的协议老夫人也参与了。
老夫人见颜正阳点了点头,便知道这事自己没猜错。
叹了一口气,方道:“你这孩子,算起来你们成亲也有三个来月了,都睡到一张床了,怎么还,哎。”
也许是想到了有人从中作梗,颜老夫人下面的话就咽了回去。
撇过这块,颜老夫人叮嘱道:“以前的事咱们就不说了,如今你身边也清静了,虽说当时定了那样的条件,可是那会儿情况跟现在又不一样,你自己也好好理一理,这事要如何去做,依我看,大孙媳妇是个好的,你若真能留得住她,以后也是你们大房的福气,这个家,祖母也能放心的交了出去。”
颜正阳并未言语,经历了今晚的事,他还要好好沉淀沉淀自己的心思。
老夫人也没强求,说过这几句话就让颜正阳回去歇着了。
隔日一早去雪姨娘的院子请人的婆子就回了,雪姨娘落胎后大出血,人去了。
颜正阳出了银子,让人把她葬到了庵堂后面,立了个牌位。
四月晴好,颜大夫人再一次从老夫人手里接过了厨房的钥匙,管起了厨房的事来,对于大夫人,众人原就没打什么在意的心思,想着不过是最好糊弄的主了,没准比老夫人管家的时候还要松散呢。
却不成想,颜大夫人这次像是卯足了劲儿一般,刚刚接了钥匙,就接连的换下了厨房的几个管事,提了两个不起眼的婆子上到了厨房,一时间被换下来的人怨声载道,拖着人求到了老夫人的跟前,老夫人却是连眼都没眨,只一句话,大夫人做的事,说的话,就是她的意思,厨房至此,再也不敢拿大夫人当个纸考虑来对待了。
四月初十,天气晴好,颜家邀了岳夫人带着岳家姑娘,阮夫人带着阮家姑娘到府做客,
璞玉作陪,老夫人、大夫人又招来了自家二房的颜思玉和三房的颜玲珑与她们玩耍。
颜玲珑机灵,璞玉又早早交待了她这次的任务,刚坐了一会,就嚷着拉着几个姑娘去花园里玩去,迎春花开的正好,颜玲珑非要让阮宛凝跟着一块赏赏去。
颜家的花圃有专人打理,四季花木皆不缺,有时候应着节气送人,也是妇人之间交往的一种手段。
阮夫人早就得了岳夫人的话,对于颜家这门亲事,她心理也有些意动,自己闺女的品性自家也知道,不是那种好甩小心思的,而且最怕别人三句好话哄的没边,颜家虽然也是几房人,可好歹是分了家的,长房这边嫡亲的兄弟就三个,长媳妇又跟自家的闺女一向交好,以后就是成了妯娌也不会差了去,再说这里面又是岳夫人在说媒,这事基本上就是水道渠成了,不过阮家疼闺女是出了句的,阮老爷和阮夫人的意思就是让小儿女见上一面,若是双方都有意思,这亲事就做得,要是无意,也别耽误了有缘人。
颜老夫人到也开通,颜大夫人与颜老爷也算是各自相中的,得了这话,就挑着个好日子下了个请柬,璞玉又拉来了颜家姐妹共同撑场面,到时候就算是没定来亲事,也不至于让人传出闲话去。
刚到了花园,还没进花圃,颜思玉就笑看着园里的亭子道:“这会儿花圃的潮气还没消,我看咱们稍坐一会再过去方合宜。”
颜玲珑懊恼道:“我就是没有思玉姐姐的心思灵秀,一向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到是没顾忌到宛凝姐姐的感受。”
“行了,你那叫直率,我娘说了,这是真性情。”岳梦琪笑着接道。
扑哧,璞玉乐道:“我看啊,是姑姑常这般说你,这会被你拿来夸玲珑了吧。”
岳梦琪羞恼的看着璞玉道:“表姐就知道揭我老底。”
颜玲珑一听乐道:“大嫂总说咱们性子相像,如今看来到也算是真的,走,我带你去我的屋子看看去,大嫂说你最是会在屋子的装饰上下些功夫,我却是不会的,这会儿让她们先歇着,你去给我些意见呗。”
岳梦琪的确在这上面有天份,自己的屋子布置的美轮美奂的,这会儿听到有人欣赏,正所谓同道中人,兴致立马被提了上来,扯着璞玉的袖子央道:“表姐,我陪着玲珑妹妹去看看,好不好?”
璞玉失笑,点着岳梦琪的鼻子道:“就知道一提这个你就跑不了,好了,快去快回,也别累着了。”
颜玲珑乐嗔嗔的拉着岳梦琪跑开了,阮宛凝脸颊就有些泛红,来之前她娘就跟她说了,若是有机会,让她好好看看颜家二少爷,到时候心理拿个主意,这会明显是给她创造机会呢。
果不其实,花圃那侧有个青衫男子往这边走来,不过似乎并不知道这边有女眷,忙顿住脚步,先朝着璞玉道:“大嫂,不知道大嫂有女客要招待……”
璞玉笑眯眯的眨着眼笑道:“没事,也不是外人,是阮家妹妹,我姑姑还没来过咱们府里做客,今儿天好,我就央了祖母和娘约了我姑姑带着表妹过来,刚好我与阮家妹妹也是许久未见,我刚到褚州的时候,阮家妹妹也玩过,到也算是性情投的来,就一块邀了来,我们原是打算到花圃里选两盆花的,却不知二弟捷足先登了。”
颜正信真是不知道今儿相亲的事,身上的衣衫不过是平日在家穿的青布衣衫,因为他素来喜茶,对茶也有些研究,时常会用些花苞入茶,这会手里捧着的正是两盆待开未开的花苞。
“二哥不会是又想拿这两盆花苞晒了入茶吧。”颜思玉心思玲珑,笑着说道。
顺便扶起了阮宛凝,往颜正信这边走来。
按理来说应该回避的,只是都在褚州住着,再加上阮宛凝也来府里给老夫人诊过脉,再加上偶尔在阮家的药堂也能看到她的身影,颜正信对她还挺有印象的,这会瞧着平素一脸严谨的姑娘,这会儿经过刻意的打扮,满搦宫腰纤细。年纪方当笄岁,刚被风流沾惹,与合垂杨双髻,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举措多娇媚。一时竟看迷了眼,不愿错开。
阮宛凝到也不是初见颜正信,只是姑娘家从来没这般被一个男人打量过,更何况还是自己将来有可能要嫁的人,一时间更是含羞带怯,不过偷眼间也打量了过去,挺拔的身姿。刚毅的面容,明亮地眸子,里面倒映着全是她的影子,一时间连脖子都红透了去。
璞玉笑眼瞧着,慢慢的开口道:“二弟的花怕是要趁早摘下才是,如今秋风方起,莫要吹干才好。”
颜正信这才恍过神来,脸上也不知觉的爬上了红晕,有些语无伦次的道:“那个,大嫂,我把花给你送去。”
“呵呵,呵呵,二哥,大嫂那哪里就缺了你这盆花了,大哥见天的给大嫂换亲的呢!”颜思玉巧笑倩兮的逗道。
一时间原本有些微妙的气氛,便消散而去,颜正信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有些羞赧,一抱拳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若是细瞧,还能看出那脚下步子的零乱。
趁着人走了,璞玉笑着推了推阮宛凝,逗道:“以往妹妹总说我事忙,没有功夫陪你,这下只怕咱们要日日见面呢,到时候你可莫要嫌我烦呢。”
阮宛凝被璞玉话里的隐意说的有些羞臊,跺着脚道:“到底是嫁了人的,越发的没了脸皮起来。”
璞玉却是高兴的笑道:“咱们姐妹一处,自该是随兴而为,何必在意那些东西,你只说愿不愿意与我一处相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