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建安三十一年,公元226年,魏黄初七年,蜀汉章武六年,秋九月,周不疑用罗肖之计水淹魏军至使黄河改道,水淹夏阳、河阳、解县等十三县,受灾人口二十余万户,死伤百姓人等无数,形成了一个横跨大半个河东郡的黄泛区,冲跨大小州县城池十五座,迫使汾水改道泛滥灾上加灾,最后洪水冲到中条山受阻折道向西汇入黄河旧道而下。
周不疑拿的纸条上写的就是这些消息,只不过现在没有咱们上头说的那么详细。只是说河东诸城都被水冲垮了,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惨重。看完了这些之后周不疑和罗霄两个人互相看了看,这次好像自己玩大发了,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恐怕自己的名声就能作成天下头号的大扫帚了!到时候不但自己声名扫地,恐怕连马超都会受到牵连。
罗霄见周不疑有点儿失魂落魄,说少主咱们现在该办你快拿个主意,别楞着了!周不疑想了想对罗霄说了,现在要办好三件事儿!头一个就是要把炸秦晋关的人手全都安排好了,告诉他们不能走漏半点风声!罗霄说这个我早就传下令去了,炸关挖河都是二公子等带着狼牙兵完成的,消息应该不会走漏。周不疑点了点头,说如此甚好!
只要炸关这件事情保秘工作做好了,周不疑就有底气了。他说第二个就是要赶快把这件事情推到曹魏的身上,绝对不能让人家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干的,这样一来,投降过来的郑甘、王凌和他们的手下就得处置干净了。罗霄想了一下对周不疑说了,这个想要做到滴水不露恐怕不太容易,除非是把他们全都杀光了,可是如果这件事情败露了,那麻烦就更大了。最后周不疑出了个主意,把郑甘、王凌和他手下的军兵全都发配到安息去,短时间不要回来了。
见周不疑没有痛下杀手罗霄暗暗点头,心说马家父子虽然也都是世之枭雄,但是非曹刘等假仁假义之辈可比,自己跟着他们干应该是选对了人了。周不疑说这三,就是马上给川市发信,让他们准备物资救灾,另外要多准备棉衣御寒之物,特别是药品,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一点不可不防。另外咱们还要去会会郭淮,如果他不帮忙的话,万不得以就只能用暴力手段解决他了!
最后周不疑又把几个兄弟全都找来商量了一下。众人看完了从河东各地飞报而来的情况也都低头无语,这回确实做的有些太过份了。周不疑说大家都先别自责了,现在没有那个功夫,很快贾逵、曹丕就会派人来了,咱们想想怎么善后吧,这件事情责任全都由我来负,所有罪责我顶着!马家众兄弟一听都不干了,说大哥你这是什么话,你把我们都当成什么人了,有事咱们大家一块儿顶,有骂名一起背!
罗霄在一边看着,见马家弟兄说这话的时候全都是发自内心的,没有那种阳奉阴违的,这下他心里又颇有感慨,说诸位公子你们都别争了,这件事情未必就是坏事,咱们可以如此这般这么这么办,然后再这么这么办,到时候就能把被动变为主动。罗霄说完了众人对他刮目相看,周不疑说先生果然大才,不疑佩服!罗霄忙客气了两句,众人各自分头行动。
他出的什么主意呢?就是煽动百姓散布谣言。马超庞大的情报网这回又发挥了作用了,不出三天的时间,整个天下都知道并州发了大水了。天下都在传唱着一首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歌,说:百川沸腾,山冢崒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哀今之人,胡憯莫惩。接着曹丕刚到邺城就得着信儿了,说天降凶兆,先是曹家的家庙起火,然后是雄鸡化雌,牝鸡司晨,接着是城外的西门豹墓那里半夜里传来狐狸的哀鸣,一连三夜,夜夜鸣叫着四句话:弑父镇兄,天理难容,魏代汉后,夏官祝融。让满城人等惊疑不止。
等到了最后,就传成了曹昂与曹之死,皆是曹丕动的手脚,因此天降不祥之兆来。这次黄河发大大水就是上天降下来的灾祸,还有曹家的家庙也不妙了,母鸡也能代替公鸡打鸣了,公鸡也能代替母鸡下蛋了,看来这魏国确实是我大乱了。一时之间闹的魏国上下人心惶惶。而正是因为这些谣传,让曹丕和司马懿的关系急转直下,最后他死在了司马懿的手里头。
当然了这是后话,暂且不表。周不疑命人吩咐下去,按罗霄的主意让各地的细作散布谣言煽动民心嫁祸曹魏。他让罗霄带着人马在阴山休整一日然后再出发,周不疑带着影卫奔了上郡。他们要去跟郭淮谈谈,好让他借道给自己走,不是为了借道回川市,他们回川市好办,从上郡南部穿过去就是北地郡,这点路对凉州军来说算不了什么。周不疑要跟郭淮谈的是准备让他借道给河东百姓走。
他早就想好了,自己捅了这么大的漏子不能丢下不管,无论如何也得救河东的百姓一救,周不疑很是无耻,他想到的救他们的办法就是把他们全都迁到凉州去。要移民就得向郭淮借道了,这一路上的百姓的吃穿安排都不是小事儿,全都得想到了解决好了,要不然百姓非得冻饿而死不可,因此周不疑这才打算去肤施城去见郭淮。
肤施城是上郡的治所,郝王中二十年,赵王你与齐、燕共灭中山国,迁中山王子肤施于北地郡,肤施筑城定居于此,故此这个城池就以他的名字来命名了,也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现在是郭淮的大本营。
周不疑带着人化了妆一路向北急赶,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急赶了一天的路程天黑的时候到了阳周城,找到自己人开的客栈住下,没等着周不疑找这里的负责人也是这家客店的大掌柜的就来了。他一见周不疑松了一口气,说少主我可算是找着您了,这下我就踏实了!周不疑说出了什么事儿了吗?掌柜的说少主您千万不能再去肤施城了,情况有变,我们得到了确切的情报,郭淮已经让贾逵给说降了,您这一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听了这话周不疑眉头一挑,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掌柜的说就是昨天的事!我也是今天白天才接到的情报。周不疑点了点头,说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吧!掌柜的应了声是躬身退下去了。等他走了之后周不疑马上给罗霄和川市分别去了一封信,周不疑命罗霄改变计划,不要迅速回撤了,现在要夺下洛川、雕阴诸城来据守。给川市的信是调北地太守皇甫鹂提兵出直路城接应罗霄,打通一条河东通往北地的道路,同时让麴义兵出左冯翊陈于洛水一线,作出准备攻打河东之势来牵制曹军。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本来周不疑不打算走这条路,因为现在河东南部是黄泛区,如果能让郭淮借道的话,那就不用进黄泛区了。现在不行了,只好进黄泛区穿过去后从梁山北麓奔北地,这条路不是很好走,多山多水不易通行,恐怕走这条路又会让百姓损失不少。但现在也只能火烧眉毛先顾眼前了。
把信写完了之后让细作送出去,周不疑带着人折向西行,走白于山回了川市。他回川市主持大局去了,他已经得报了,说马超南下江东了,让他回川市坐镇,因此周不疑这才急匆匆的赶回去。这里的事情有罗霄和马铄他们应付绰绰有余了。
周不疑的信到了罗霄这里的时候罗霄正带着人准备绕过雕阴城奔泥阳呢,接信之后他一看急忙改变计划,原来是轻骑急进,遇到曹军的城池要塞都绕着走,现在不行了,得打通这条路了。因此罗霄把高顺和马铄等人全都请了来商议军事。把周不疑的信给众人看了,罗肖说诸位现在怎么办啊就凭咱们手里这些人想要打通这条道路恐怕不容易,因此我想要分兵数路行事。
高顺看了看他,说公明我没听错吧?你也知道咱们人少想打通道路不容易了你还分兵?那人不更少了嘛,还能干的成什么事儿啊!一旁马雷呵呵一笑,说我也赞成分兵,最好分成五路!这回不但高顺晕,就连马铄他们都晕,罗霄笑呵呵的看了看马雷,说知我者七公子也!马雷也咧着嘴笑了笑,见众人不明白,马雷把来图摊开,指着上面的几个地方,说围点打援、疲敌制胜、坚壁不出、穷追猛打,公明先生,不知我说的对不以啊?罗霄点了点头,说与罗某所见略同。
这里头没有典韦那种脑子里头都是肌肉的主儿,略一分析就明白了,众人点了点头,说此计大妙!于是他们就把手底下的人马分为五路,每一路有五六百人儿左右。头一路就是马雷,他是这帮人里头功夫最高的一个,因此这最坚巨的任务就交给他了;第二路是高顺,陷阵营攻杀掠阵无有不破,这攻坚的任务非他莫属了;第三路是马铄哥四个;第四路是马辉他们兄弟几个;第五路是罗霄,他负责保护凉茂和俘虏还有曹宪三女,同时联系援军。他们意欲何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