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通常说“舍不得金弹子打不得金凤凰”。对于留住人才来说,道理也是这样。
胡雪岩招揽人才就从来是不惜出以重金。在他看来,以财揽才就如将钱买货,货好价必高,值得重金揽得的人也必是忠心而得力的人。
他说用人和买物一样,“一分钱,一分货”,话是糙点但理却不糙。同时,胡雪岩也从不以自己生意的赚赔来决定给自己手下人报酬的多寡,无论赚赔,即使自己所剩无几甚至吃“宕账”,该付出的也绝对是一分不少。
胡雪岩曾有一段关于留住人才的精彩概括:眼光要好,人要靠得住,薪水不妨多送,一分钱一分货,用人也是一样。
胡雪岩收服人心的方法,除了以诚相待、信则不疑、用之不拘之外,一个很重要的手段就是以财“买”才、以财揽才。他筹办阜康钱庄之初,急需一个得力的档手。经过考察,他决定让原大源钱庄的一般伙计刘庆生来担当此任。钱庄还没有开业,周转资金都没到位,胡雪岩就决定给刘庆生一年二百两银子的薪水,这还不包括年终的“花红”。而且,一经决定,他就预付刘庆生一年的薪水。当时住在杭州,保持每顿荤、素都有,冬夏绸、布皆备的生活水准,一个八口之家一个月吃、穿、住的全部花销也不过十两银子出头。不用说,一年二百两银子,实在是高薪延聘,连刘庆生都感到这实在是太慷慨了。
胡雪岩的这一慷慨,也着实厉害得很。
首先,它一下子打动了刘庆生的心。当他气派地将二百两银子的预付薪水拿出来的时候,刘庆生一下子便激动不已,他对胡雪岩说:“胡先生,你这样子待人,说实话,我听都没听说过。铜钱银子用得完,大家是一颗心。胡先生你吩咐好了,怎么说怎么好!”这意味着胡雪岩的慷慨一开始就让刘庆生心悦诚服了。
其次,胡雪岩的慷慨也一下子安定了刘庆生的心。正如胡雪岩为刘庆生打算的,有了这一年二百两银子,可以将留在家乡的高堂妻儿接来杭州,上可孝敬于父母,下可尽责于妻儿,这样也就再无后顾之忧,自然也就能倾尽全力照顾钱庄生意了。而且,手里有了钱,“心思可以定了,脑筋也就活了,想个把主意,自然就高明了”。
不用说,就是此一慷慨,胡雪岩便得到了个确实有能力,也的确是忠心耿耿的帮手,阜康钱庄的具体营运,他几乎可以完全放手了。
生活中我们常常看到有些生意人,在开辟一项新的业务,或做一项新的投资时,可以毫不犹豫地拿出大把的钱来,但在延揽人才上却做不到如胡雪岩一样的慷慨大方。这倒并不是完全因为这些人真如阿巴公似的吝啬,而是因为他们也有自己看似合理的想法,比如他们认为人心并不是金钱所能买到的,与雇员之间的交往,只要待之以诚即可,不必在乎付酬的多少;再比如他们认为雇员报酬多寡应当以经营效益的好坏来定,所谓个人收益与经营效益挂钩,效益好雇员可以多得,效益不好雇员自然不该多得。
这些想法不能说没有道理,实际运作中也确实会有收效。但往深处看,这其中却隐藏着极大的留不住人才的危机。要延揽人才、收服人心,待之以诚当然是必须的,但如何显示自己的诚意却大有文章可做。
生意场上有自己特殊的价值标准和交往原则,不能简单地用日常生活中的人际交往方式照套,这是一个常识。用人于生意场搏战就是用人给自己挣钱,别人可给你挣来大钱你却不肯付以重酬,你的诚意又何从显示?而以经营效益为付酬多寡的依据,则更是一种不能待人以诚的做法。
因为第一,以效益好坏为付酬多寡的依据,实质上是以自己所得的多寡来决定别人所得的多寡,这本身就给人一种你仅仅以自己利益为出发点的印象,难以待人以诚;第二,经营效益的好坏,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如市场的好坏以及你作为老板决策的正确与否,都将是影响经营的直接原因。因此,以效益为付酬依据,不可避免地会将由不为人力所左右的客观因素或自己决策失误造成的损失转嫁到雇员身上,这也就更是无论如何不能被看做是待人以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