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关系别太把男人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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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以为你是谁(2)

一位疲惫不堪的男士懊丧地问我:“为什么有些女人宁愿在一棵树上吊死,也不肯下地寻活路?”我无奈地摇摇头:“虽然身为女人,可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真吊死了倒也罢,可怜大多数是半死半活地吊着……”大家就无言地苦笑,为了那许多半死不活吊在男人树上的女人。

说是不知道,多少有些搪塞。想来想去,觉得问题就出在“吊”字上。好端端有手有脚,原该昂头走路,埋头干活,却情愿终日不得闲地将身体吊将起来,痛苦万分地决不松手决不落地决不挪窝。难道女人生就细腰玉手软骨嫩肉,坐不稳立不起行不速?非得炼狱一般忍辱受屈,吊在男人臂膀上才能生存?

我认识一对夫妇,先生能干妻子温柔,小日子过得很美。突然晴天里一声霹雳,先生患了重病危在旦夕,妻子竟没有慌乱而是一肩挑起了家庭的担子,带孩子做家务陪先生治病住院,还尽量做好自己那份工作。一年、两年、五年过去了,先生的病奇迹般地好起来,又开始上班,开始搞学术研究,而她也没有变得瘦弱憔悴,而是始终坦然平静、充满活力。走进他们家,只有温馨的氛围,没有死神的阴影。我悄悄问她:“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她说:“从结婚那天起,我就没想过一切要依赖他,我知道他是一棵树,但我又何尝不是呢?双木成林嘛。如果我只是一味吊在树上靠他,恐怕又是另一番情景。一人一木,相合成‘休’,我可不想休。”我听了点头称是。

想不到两年后她先生出国定居,杳如黄鹤。苦等无望的她提出离婚起诉。她说:“从结婚那天起,我就没想过要吊在树上,也没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我也是一棵树,根深叶茂,不会倾斜失重。我不想孤木独立,还是双木成林好。遇上自己喜欢的人,我会冲上去的。”我惟有默默地为她祝福。

女人的力量有时是极柔韧极持久的,但世世代代都只将它用于对命运的屈服和对苦难的承受,女人反倒成了弱者的代名词。不仅这辈子如此,连转世投胎也都考虑到的。念佛吃斋烧香许愿拜菩萨捐门槛……有了这些虚无飘缈的美妙幻想,吊死一棵树上的烦恼就减轻了大半;如今不大信下辈子了,但也要拣那或财大气粗或权大气粗或房大气粗的死死吊住,算是下半世有了依靠有了归宿有了可吊之处,万万松不得手。也有那善良清纯的贤惠女子,嫁给谁就认定跟谁,仿佛一离婚就掉价就臭不可闻。男人嫖娼也好吸毒也好滥赌也好坐牢也好,哭完了急完了愁肠百结还是不提分手,更别说对方条件好,那是棒打也不散伙的,省得世上多一个陈世美,只愿少一个秦香莲。至于和男人无话可说无法沟通,怎么也不成“拜拜”的理由。同床共枕顶多做几个不相同的梦。可怜见的,身为女人却自己不相信自己,叫她不吊在一棵树上如何使得,又怎么有勇气跳将落地,另寻他树呢!

我不知道那位疲惫的男士是否为吊死一棵树不放的妻子所累,也不想随便评判谁是谁非。心底里还真同情那些吊得半死不活,气喘吁吁,却又硬撑着不放手的女同胞。百年好合本是可遇难求的事,决非一棵树上吊死就能受用。倒不如下得树来,植根沃土。他是一棵树,我也是树一棵。枝叶相交,根须相连,春夏秋冬都郁郁葱葱。

不做“祥林嫂”

碧儿总是不修边幅总是唉声叹气总是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

单位的人都怕跟碧儿搭腔,一旦她打开了话匣子你就很难脱身。她一准从“我这人命苦”说起,接下来便要诉说她对自己那位“该砍脑壳的”(她的家乡土话,意即“该死的”)原丈夫如何体贴爱护、全心全意,而“该砍脑壳的”却忘恩负义,以“实现自我价值”为借口,一飞机搭到海南去办公司,钱倒是寄回来养女儿,人却一去不肯回头。好不容易盼到他归来,手里就抓着一张“离婚报告”,冠冕堂皇地宣称夫妻向来不合。

在法庭上碧儿哭得昏天黑地连铁面无私的法官都红了一下眼圈。碧儿始终闹不明白丈夫有何不满意,她从来守本分顾家庭,下了班就忙着做饭洗衣管孩子。平时不施脂粉不穿时装,连润肤霜都轻易不抹一回,节假日不逛公园不下馆子当然也难得串一次门。丈夫说什么她都不知所云地听着,还不时点点头但总也说不出什么意见。连丈夫去海南这样的大事她听了都不过“嗯”了一声,然后就帮着收拾行李……

法院先是不批准碧儿夫妇离婚,这事儿一拖就是两年。但调解无效最终还是散了伙,她就带着女儿生活。

亲朋好友还有同事都有些为碧儿抱不平,也愿意帮她做点儿事,到底人心是肉长的。好几回亲友要帮她介绍对象,劝她开始新的生活,她执意不肯,一口咬定男人不是好东西,信不得,反过来劝人别上当。一来二去事情传开了,就不再有人做媒,省得讨个没趣。

不知道碧儿怎么过的日子,人们发现她终日蔫头耷脑没个精气神儿。工作起来自然不似先前那么麻利,说了几回也是木木地听着并无改进,于是碧儿被调到传达室收发报刊信件。

传达室来往的人多。认识碧儿的少不了询问她的近况。碧儿就立即眼泪汪汪地照例从“我这人命苦”开始说起。大娘大姐甚至小姑娘们都陪着掉过泪,男子汉有时也跟着叹口气,说几句安慰的话。

日子久了,碧儿毫无厌倦之意,依旧讲那一个人们早已熟悉的故事,从“该砍脑壳的”忘恩负义直讲到如何离了婚又如何拉扯女儿。听说“该砍脑壳的”重新找了个女人,快结婚了,上个月至今未见寄来女儿的抚养费……

也就是三十五六岁的年纪吧,碧儿却已是两眼无神,步履缓慢,两鬓有了丝丝白发。有一回几个女工到传达室拿信,跟碧儿打了个招呼,她就摆出了开讲的架势:“我这人命苦……”话音未落几个女工已夺门而出,走了几十米才停下来,其中一位叹道:“碧儿真像祥林嫂!”大伙儿就直点头。没几日这个绰号传遍了全厂,只有碧儿蒙在鼓里。

鲁迅先生笔下的祥林嫂在当时那个社会确实为数不算太少,一个丧夫亡子的农村寡妇单靠自己的力量简直难以生存下去。那不仅是祥林嫂个人的悲剧,也是时代的悲剧,女性的悲剧。现在的碧儿完全不同于祥林嫂,别说她还有工作还有女儿,即使一无所有,重新靠自己的劳动去谋生,也还不至于要走样林嫂的绝路。碧儿太看重自己受的那点儿苦,无形中夸大了自己的不幸,削减了自信与自尊。不再是“祥林嫂”的时代了,我们女人怎么能再去做“祥林嫂”呢!”

好久不知道碧儿的消息,那日问别人,对方答道:“‘祥林嫂’住院了,听说是心脏的毛病。”遥望千里之外碧儿居住的那个城市,我默默地祝愿她早日恢复健康——身体和心灵的健康。

碧儿能甩掉“祥林嫂”的帽子吗?

有官一身轻

长这么大,也算做过官,官至团支书、团总支副书记、团委委员。——都是“业余官”,但也够头疼的了。我的顶头上司就批评我:“你自己是带头了,但不敢大胆管事,又不汇报情况,这样不行啊!”确实是不行,我也认了。单位调动后,便老老实实当普通一兵,还真有“无官一身轻”之感。

有一回,久不见面的一帮老同事聚会,席间酒酣耳热,话也都多起来。便有人开始打听某人任某职。一时间报官之声不绝于耳,有处长有书记有主任有科头……几乎个个都耸肩摊手,潇洒非常。于是赞叹声四起:“又升了!”“有出息!”被赞者连连摆手,一副身不由己的样子,不过状极轻松,全无沉重之感。我们几位女士都不是官,但满脸的不在乎,只是被审及先生的官职时,就有两位声音小了:“什么官,还是个干事。”“唉,我那位没用,当工人的。”大家的情绪就不那么热烈了,有人赶紧安慰了几句。无非是“暂时的现象”云云。最难堪的是那位惟一没有做官的男士,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憋出一句:“跟从前一样。”人们一下子静了下来,连句安慰话也没有。我十分惊愕。记得这位老兄向来淡泊,做事勤勉,业务又熟,不以官职为然。如何今天好像矮了一截?环视席间人士,有官的一身轻,无官的倒似乎负担沉重了。

巧得很,回家时我和那位无官男士同路。不等我问,他便苦笑着开了口:“你觉得奇怪是吧?我自己也觉得怪。开始我是理直气壮的,我不想当官,也不是当官的料,我就干我的具体工作。慢慢地我感到有点儿不对劲。先是岳父岳母悄悄问我妻子:‘他是不是犯了错误,怎么总不见提拔?’妻子便解释。时间长了,亲戚朋友也嘀嘀咕咕,单位的同事提起来都说我傻。妻子终于沉不住气,加入了疑惑、抱怨、责备的行列。我没办法再理直气壮。跟周围那些提职升官的人相比,我好像落伍了,贬值了。我正在考虑,如果以后有升官机会,我是否应该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升了再说……”他神情沮丧地停了嘴,虽说无官,他的负担还真不轻呢,我无言以对。

无官一身轻,从古说到今。但到底是权大于法、官高于民的时候多,老百姓轻轻松松过日子又谈何容易呢。官总要人当,何人去当,如何当法却大有讲究。有出京剧中的七品芝麻官,用“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的对联表明心迹,让人为之动容。这样当官,自然责任重大,不敢造次,白了头发掉了肉甚至送了命的都有。但不肯负责、马马虎虎的官也能对付过去,且照样长工资分房子装电话用小车。因为当不好官便回家种田做工的毕竟少见。纯专家学者则只能挤公共汽车打公用电话住不大的房子。即使腰缠万贯的个体户,虽说可对“的士”扬手,可进酒家用餐,远不及当官的方便、威风。在许多人眼里,还习惯用当什么官来衡量一个人的贡献、成就、价值、地位。所以,自称“无官一身轻”的人,嘴角难免有点儿无可奈何的自嘲表示,而诉说如何如何艰难的官,脸部又往往流露出“一身轻”的笑容。难怪早有人说:“其实当官最容易。”是否最容易我不敢说,但无官者并不见得轻松,却似乎有了定论。何日里,“有官挑千斤,无官一身轻”成了现实,那才真是仙境一般呢。

也当一回“头儿”

总说女人不要随便当“头儿”,千儿八百地往自己肩上压担子。忙极了花容失色不说,女人那特有的温柔怕会在不知不觉中消逝殆尽。我宣扬这种观点时,常有男人鼓掌叫好,不知是为了惜香怜玉,乐当护花使者呢,还是因为“不幸”沦为女官人之夫,身受其害而后发出肺腑之言?

先前我也曾做过几年业余小官,比如团总支副书记之类。报酬不多拿一分,活儿却甘愿多干,平时还从未想过要端端架子,心下以为为官为民都是人,自该平等,凭什么拿腔拿调,摆出另外一副嘴脸唬老百姓!男人这样做已经让人觉得不屑,女性要是以官自居、拒人于千里之外,更令人难以接受。后来我不当业余官了,就打定主意好好写文章、当记者。有几回领导大约觉得“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该让我负一点儿小责了,但跟我一谈,我就婉拒。还蛮有理由地宣称:女人不要随便当头儿,除非真有金刚钻,才敢去揽那小瓷器活儿。比如宋庆龄,真正有大家风范。身居商位只会使她更成熟、更美丽,你决不会因为她是国家副主席而忘了她首先是一个女人;再比如撒切尔夫人,果敢是一如男子汉,但为人妻人母时又丝毫不缺女人的柔情、温情、爱情……倘若这些名女人离我们太遥远,我们还可以看看身边当头儿的女人、我就曾在一虚女头儿的手下过了极愉快、轻松的两年。当然不是因为得闲而轻松快乐,实在是女头儿的正直大度和坦诚感染了我。你跟她谈话不必藏着掖着留一手,也不必绞尽脑汁去想该说些什么,急起来地会跳将而起大声疾呼,但那都是为了工作骂也骂得你心服口服。得空闲聊时,她简直就是个典型的小妇人,眯着眼讲化妆讲时装讲一个藏在心底的爱情故事。彻底的平等感让你对她心扉大开,难得的是她有女人的情怀女人的柔肠却没有女人的小心眼儿,把一帮大男人和小女子都管得服服帖帖齐心合力。这样的女人当头儿,自然是不让须眉,且别有优势的。

但这佯的女人毕竟是少数。多数女人虽善良至极柔弱至极,却实在缺乏管理指挥、用人的才能、冷静和魄力。勉强做了官儿,不是做没了女人味,就是越发暴露了女人的弱点,累得贼死还不落好。

其实女人的价值决不能用是否当头儿来衡量。你找到了自己喜欢做、又适合做,并且做得好的工作,你拥有了一份实实在在、长长久久的真情,谁能说你不是个成功的女人,幸福的女人!倒是见过某个女性头儿,成天算计着如何制服手下的男女女,不懂也要撑着装懂,拉这个打那个惟恐天下不乱,又总要装腔作势弄花架子,反倒在众人面前不受欢迎,部下当面顶撞、背后议论的都有,丈夫也忍受不了表示“惹不起我躲得起”,留下一纸离婚书走人。

最近我竟也成了一个小头儿,刚上任那几天自己都觉得怪怪的,似梦非梦找不到感觉。但有一条我是牢记着的,凭你是什么角色,都别丢了本色丢了女人的味道。女人有女人的优势:以柔克刚,用微笑化解矛盾。也学男人胸襟宽广,但莫与夸夸其谈,自吹自擂、飞扬跋扈、盛气凌人沾边。既然当了个头儿就得负其责谋其政。真挑不起担子了也不死要面子,歪歪斜斜地往前挪;即使挑得动也有个阶段性,见好就收拱手让贤退居普通一兵,照样活得痛快。

依我的想法,最好能好女人、好头儿兼顾,顾不上两头时,我要选择的必定是:好女人!

劝友休夫

咱们的老祖宗们不知何时留下话来:“宁可教人打崽,不可叫人休妻。”这的确是深谙国情之语。

你想想那时节女人们是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一旦被男人休了何以为生?男人再差聊胜于无,想自选,没门。何况男人但凡有些能耐,便可三妻四妾,大可不必休掉原配,让人家没了饭碗,断了生计。所以老祖宗那句活,还算是体恤女人。而在绝对的男权社会里,压根就不曾有“休夫”一说。

如今男女扯平些了,方有“离婚”这词儿。

于是有一回,我极力劝友“休夫”,结果却以失败告终。

好友之夫也是我的朋友,在一个单位呆过,当初怕是没长大,一点儿不起眼,就这么客客气气打了几年招呼。后来好友与他相恋成婚,关系倒密切起来。

也不过两三年光景,他开始树大旗办公司,不见怎么红火,却渐渐不眷家了,问起来总说忙得手脚并用,一刻也不曾闲。女友一个心疼一半内疚地独守空房,老想着该如何帮他一把。

就在女友为即将做母亲喜不自胜时,传来了他租屋养川妹的消息。女友如闻晴天霹雳,当夜严加斥问,他竟无事一样“供认不讳”,还加上一句“对不起,这事我会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