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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凤凰

湘西古镇中的明珠

很难想象这清丽的小镇曾经是经常发生暴动的苗寨边城,鲜血曾经染红了每一条官道和每一个碉堡。到如今,一切都不同了。碉堡多数已残毁,汛营也多数成了民房,然而“落日黄昏时节,站到那个巍然独在万山环绕的孤城高处,眺望那些远近残毁的碉堡,还可依稀想见当时角鼓火炬传警告急的光景。湘西的神秘,只有这一个区域不易了解,值得了解”——这个沈从文笔下倾情描述的小镇,心中无限热爱而又略带神秘的小镇就是历史文化名城——凤凰。

古朴的沱江静静地流淌,孕育了一方传奇的小城。这里风景秀丽,历史悠久。城内,旧时的城楼,明清的古院,风采依然;城外,南华山国家森林公园,城下艺术宫殿奇梁洞,饱经风霜的唐代黄丝桥古城,举世瞩目的南方长城……不胜枚举;更远处,吉首的德夯苗寨,永顺的猛洞河,贵州的梵净山,遥遥相望,奇景环抱。

清澈见底的沱江,穿过凤凰县城,从刀耕火种的原始荒蛮中走来,一路伴着凤凰,带给凤凰山城超脱的灵气,也带来了今日的辉煌。如今的河岸,“吊脚楼顺着水流的方向逶迤而行,依旧悬空于河上的各式雕花窗上,都伸出竹竿来晾晒五色衣物,像是无心的招摇,又像是含蓄的遮掩,让人揣想楼上人家的故事”。天气好的时候,成群的大白鹅在江上嬉闹,成就一幅鲜活的山水美图。

远远望去,跨越沱江之上的一道彩虹就是始建于明代洪武初年的虹桥,这是一座由紫砂岩石砌筑而成的三拱桥,桥面风雨楼屡遭战乱毁坏,近年重建之后才再现了昔日的辉煌。在凤凰,靠近虹桥的吊脚楼年代古远,一般都有百年以上的历史,门前有一块牌匾表明其身份。

雨后的凤凰别有一种烟雨蒙蒙的意味,一种诗一般的幻境,静静的,湿湿的。沈从文的孙女沈红有一篇文章叫《湿湿的想念》,正是描绘了多水、多雨、多雾的凤凰。每到雨天,撑着雨伞,伫立在小巷的深处,将整个身心都沉潜在小城的静谧之中,这里就是人们心灵的天堂。寂寥、惆怅、伤感、凄美的情怀在小雨的迷雾中渐渐升腾,又被渐渐冲刷干净,心情就这样经过洗礼轻快了起来,好一座被雨水荡涤了千年的古镇……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除了优美的自然景观,凤凰更孕育了传奇的人文景观,人杰地灵,名贤辈出。既有清末力抗英法殖民入侵的民族英雄田兴恕、郑国鸿,又有民国叱咤政坛的熊希龄,还有近代国画大师黄永玉……然而,最令今人凭吊的就是文学巨匠沈从文。

世人知晓凤凰,了解凤凰,缘起于沈从文。是沈从文先生的笔让这个原本远离都市,交通闭塞,穷乡僻壤的边城名扬天下。每年,无数游人来此一睹小城芳颜,寻访他们心中的翠翠,也有无数文人学子来此朝拜他们心中的文学圣殿,神交文学巨匠的内心世界。

到了凤凰,一定要心怀朝圣之心拜访沈从文先生的故居。这是一幢青瓦木板结构的四合院,整座建筑带有浓郁的湘西明清建筑特色,沈从文先生生于斯,长于斯,长眠于斯。轻轻走进沈从文故居,脚步扣响了院中的石板,微风拂面,似乎依稀感觉到先生的呼吸声和脚步声。镂花的门窗,小巧别致,古色古香,室内桌椅用具摆放俨然老人生前的样子,轻轻抚摸一下那张大理石书案,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就这样不经意间被触动了。

且行且走,凭吊了沈从文先生这位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旷世大师之后,几乎所有人都会心生慨叹,只有这么质朴,这么轻盈的凤凰小城才能产生这么震撼心灵的作品。

徜徉在凤凰古城,时而追随着清幽的河水,时而迷失于古老的街巷,仿佛置身于沈从文的书中,依旧是这青石板,依旧是这吊脚楼,时光仿佛早已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