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马援成为扶风郡的督邮。有一次,他押送犯人到司命府,罪犯一路上反复哀求,马援觉得怪可怜的,便私自放跑了罪囚,他自己为了躲避官府追捕也亡命于北地郡。后来,王莽大赦天下,马援仍留居当地从事畜牧,当时有很多宾客来归附他。马援常对宾客们说:“大丈夫处世应当有雄心壮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几年后,马援因放牧而富裕起来,他拥有牛马羊数千头,谷数万斛。但是他却叹息道:“人生积蓄财产,须要赈济亲朋好友,否则就不过是守财奴而已!”说罢,他便把自己的家产分给兄弟故旧,自己只是穿了身羊裘皮裤。
王莽末年,四方兵起。正好碰上割据陇西的隗嚣收揽人才,招收马援入幕,拜为绥德将军,参与决策。当时,公孙述称帝于蜀郡,隗嚣满怀疑虑,联结汉军还是联结蜀军一时不能决定,便派遣与公孙述素来相识的马援先去蜀郡,观察虚实。马援来到蜀郡,以为与公孙述会一见如旧,欢语平生。谁知公孙述却设置了豪华的仪仗队,见马援到来,先彼此作揖后,便送马援到客馆居住,一面又给马援制作了华丽的衣冠,授马援为封侯大将军。马援忙起座说道:“天下久乱,雌雄未定,公孙不吐哺走迎国士。共图成败,反而修饰边幅,如木偶一样,这样怎么能久留天下义士呢?”回去后,马援便对隗嚣说:“子阳(公孙述字)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妄自尊大,不知远谋,不如专意东方才是!”
建武四年冬天,隗嚣再叫马援奉书去洛阳城。到达京都洛阳,马援由中黄门引见宣德殿。刘秀笑迎道:“卿遨游于二帝之间,今天见卿,真是令人惭愧啊!”马援忙顿首称谢说:“当今时代,不但君择臣,臣亦择君啊!臣与公孙述是同县人,从小友善相处,上次臣去蜀中,相见时,公孙述所备礼仪极盛。今臣远来到宫,陛下难道不怀疑我是刺客奸人,礼仪为何如此简易呢?”刘秀笑道:“卿非刺客,只是一个说客呢!”马援答道:“天下反复,盗窃声名的人不可胜数。今日见到陛下如此恢弘大度,如同见到高祖,才知帝王自有真的哩!”刘秀便挽留马援住在洛阳京都,常常一起出游。过了几个月,刘秀才派大中大夫来歙,持符节送马援西归陇右。
马援回来后,隗嚣常与马援同起同睡,详细询问东方流言与京师得失。马援因此进言道:“前次到洛阳,引见了十多次,每次与光武帝谈话都是从早到晚。光武帝确实雄才大略,与众不同,而且心怀坦诚,毫无隐蔽,豁达大度,与高帝智识相同。光武帝还博览经学,文辩无比真是古今罕见!”隗嚣反复说:“光武帝到底比高帝如何?”马援说:“略有不如,高帝无可无不可;今汉光武帝颇好政治事务,动必如法,又不喜欢饮酒。”说到此,隗嚣不满意地说:“依卿所言,比高帝还胜一筹!怎么说是不如高帝呢!”然而,隗嚣还是相信马援的话,派长子隗恂到洛阳去当人质。马援也携家眷一起到了洛阳。数月之中,马援并未得到要职。马援自以为三辅(辖境相当于今陕西中部地区)地区地广土沃,便上书请求屯田上林苑。刘秀自然准许。
后来,马援帮助刘秀击败了隗嚣。建武十一年夏,马援被拜为陇西郡太守,先后讨平陇西羌人、皖城李广。建武十八年,刘秀写玺书拜马援为伏波将军。刘秀常说:“伏波将军谈论用兵之道,与我不谋而合。”每有谋略,刘秀都重用马援。建武二十四年,六十二岁的矍铄老翁马援再次出征,在阵中病亡。刘秀听信了虎贲中郎将梁松的谗言,追夺马援的新息侯印绶。马援的棺柩运回来,妻子也不敢报丧。经前云阳县令朱勃上书讼冤,刘秀才允许马援归葬旧墓。
到了永平初年,马援的女儿被汉明帝立为皇后。汉明帝画中兴名臣像于云台。东平王刘苍观看了中兴名臣的画像后,对汉明帝说:“为什么不画伏波将军像呢?”明帝笑而不答。待到永平十七年,马援的夫人去世,才为马援夫妇起造祠堂。
点评:
要想取得成功,让自己处于一个有利的地位,我们就要学会“识时务”。只有全面深刻的对形势进行分析,有了准确的判断,我们才可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5.奸佞小人的“三变”
阿谀奉承、背信弃义是那些奸佞小人所谓的“识时务”。有利可图,他就对你阿谀奉承;无利可图,他就会对你背信弃义。宋朝的杨畏就一个这样非常“识时务”的“俊杰”。
宋神宗熙宁二年(1609)后的三十多年,是北宋王朝动荡不安的时期。随着王安石改革运动的兴起及其深入,宋朝统治集团公然分裂为变法派和保守派两大阵营,他们之间的斗争,使得北宋政局变化不定,异常混乱。与此同时,两派内部又不断产生分裂,内讧不止,统治阶级的内部矛盾愈发错综复杂。这种情况,于国于民有百害而无一利。而那些心术不正的奸佞小人则乘机大行混水摸鱼之事,杨畏即是其中之一。
杨畏,字子安,洛阳(今市)人。初以孝行闻名。宋神宗元丰年间,杨畏见王安石深得宋神宗的支持,变法运动进展顺利,便极力拥附王安石支持变法。他“刻志经术,以所著书谒王安石、吕惠卿”,由此获得了变法派的好感,被任命为郓州教授。在这一阶段,杨畏极力“尊安石之学”,盛赞王安石的学说是“得圣人之意”,俨然以王安石的忠实门徒自居。
元丰八年(1805)三月,宋神宗病死,太皇太后高氏执掌朝政,以司马光为相。疾行废罢新法,恢复旧制,史称“元祜更化”。杨畏一看政局大变,也赶紧变换面孔。元祜初年,他从夔州回到了家乡,当时司马光恰好也在洛阳,他生怕司马光因为他曾鼓吹王学而贬逐自己,就用极其肉麻的语言吹捧司马光说:“畏官夔峡,虽深山群獠,闻用司马光,皆相贺。其盛德如此!”此后,杨畏便升官为侍御史。
到了元祜元年,(1086)司马光为相一年零八个月就去世了,吕公著独掌朝政,仍如司马光之意。两年后吕公著退休,由81岁的文彦博执政,这时的文彦博已是不能做事的人了。此时,反变法派群龙无首,于是洛党的首领程颐、蜀党的首领苏轼、朔党的首领刘挚等,便互相争斗起来。此时的杨畏,一方面积极参与废罢新法的活动,一方面又在元佑臣僚内部的党争之中出谋划策、煽风点火。短短几年当中,就以“倾危反覆”的臭名而成为“百官莫不侧目”,人人提防三分的无耻小人。
元祜八年(1093)九月太皇太后高氏病死,反变法派一时又失去靠山,宋哲宗亲政之后,改年号为“绍圣”,以示继承神宗的遗志,恢复变法之意。惯于察看风向的杨畏敏锐地意识到政局又将一变,于是,便抢先出手,于这一年的十二月上疏,请求宋哲宗“成继述之道”,推行变法新政。当哲宗召见他时,杨畏又请召回章悼、吕惠卿等变法派首脑,还盛赞宋神宗变法图强的功德及王安石变法的成就。绍圣元年(1094)三月,哲宗利用考进士策论的机会,让赴考之人就行新法与行旧法的利弊发表意见。主考官把赞成行旧法的试卷列为上等,哲宗对此极为不快,又让杨畏主持覆考,结果,他把拥护行新法的试卷列为上等,把赞成行旧法的列为下等,“自此绍述之论大兴,国是遂变矣”。四月,章悼被起用为宰相,他还没有上任,杨畏就派人到苏州与他暗中联络,诡称他前些年依附反变法派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用他们的矛盾,挑动他们自相残杀以削弱其力量。为变法派复兴预作铺垫。他还厚颜无耻地自称是“迹在元祜,心在熙宁”,并以“首为相公开路”之功,向章悼邀赏。结果,当大量反变法人士被贬官、遭流放、受到残酷的政治报复时,杨畏却迁职吏部侍郎,不下朝堂。如果不是因为得罪了章悼,他也许还要打着最先倡导恢复新法的招牌,继续做他升官晋职的美梦。绍圣三年(1096)正月,右正言孙谔上章弹劾杨畏,其文说:“杨畏在元丰时,其议论皆与朝廷合;及元祜之末,吕大防、苏辙等用事,则尽变其趋而从之;绍圣之初,陛下躬亲总揽,则又欲变其趋而偷合苟容;天下谓之‘杨三变’”。此章一出,杨畏的政治生命便在众人的笑骂之中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