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院子里堆积成一座座小山的货物,主教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的心里痛快极了。对他来说,那出事的海船越多,他就越高兴!主教怎么啦!主教也要吃喝,主教也照样爱财!只有那些傻家伙,那些自命清高的教徒,才会放着手中的权力不用,过那些穷日子呢!我们的伯尔厄隆主教可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任何发财的机会他都不会错过的!不过,傻子倒也挺可爱的。
不久,主教就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曲镇的延斯·格罗勃已经和他的母亲一起回到了丹麦;他将要按照基督教的教规和人人敬畏的国家法律来控告主教,主教听了之后,撇了撇嘴,他才不把一个无名的年轻人放在眼里呢!他甚至走到延斯·格罗勃面前,轻蔑地对他说:“白费劲,年轻人,你最好别自找麻烦,那些东西奈何不了我!”延斯·格罗勃的脸都气白了。
转眼间到了第二年,树上的落叶又掉了,大地上一片寒气。延斯·格罗勃站在屋子里沉思了很久,他在想着应付伯尔厄隆大教主的办法。炉里的火苗不停地闪烁着,一个小火星溅到了他的衣服上,烧了一个小洞,可延斯却没有丝毫的觉察。他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他从剑鞘中拔出了自己的长剑,狠狠地劈向了一张桌子。随着咔嚓的响声,桌子被劈成了两半。延斯心里想着,“哼,伯尔厄隆主教,我一定会制服你的!尽管你有教堂的保护,法律也奈何不了你。但我一定会收拾你,为贫穷的民众除害。”
不过,主教的话倒也真的提醒了他。的确,主教的势力太大了,教皇还是他的朋友,宗教的法规和国家的法律也对他失效了。不过,这次他却欺压错了人,既然世俗的法规制裁不了他,那骑士将要按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件事,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年轻骑士的心中形成了。他知道在圣诞节那天,主教要来曲镇的维兹贝教学主持弥撒,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于是他立即给他在萨林的朋友鲁夫·哈斯先生写了一封信,让他在圣诞节前夕务必赶到那个教堂。
圣诞节这天,一大早,主教便率领着其他的神职人员和他们的仆人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骑士也跨上了自己的战马,他们沿着不同的方向向教堂奔去。现在奥鲁夫·哈斯先生正在海湾的旁边急驰,他的路程最远,接到信后,他立即就率领着他的随从出发了。他的马几乎都要飞起来了,但他仍然离教堂很远,他是那么急切地想赶到教堂,延斯·格罗勃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绝不能让他一个人单独战斗,他一定要和他并肩作战,他宁愿同朋友一起战死,也绝不愿偷生!海岸上刮起了风,风声越来越大,沙滩上沙土飞扬,晴朗的天空,即刻浑浊了起来,到处都是风沙,到处一片迷茫,沙子强有力地拍打着人们的脸,像刀割一样痛楚。可这一切并阻挡不了勇敢的骑士们的前进脚步,一个年轻的骑士从背后拿出了一把精致的铜号,迎着风沙吹了起来。那嘹亮的声音在骑士们耳边回荡,他们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在风声和号声的交织中,他们催动战马一直向海岸驰去,天将近黄昏的时候,他们赶到了海边,海浪汹涌地拍击着海岸,海面上海水猛烈地冲击着岩石,卷起了冲天的巨浪,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是绝对没有船将他们运过去的,要过去,他们只有游过去,可那实在太危险了,他们很有可能被卷入大海中。
奥鲁夫·哈斯在奥德松德海峡边上的海滩上来回地踱着步,他思考着过海峡的办法,时间越来越近了,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教堂里的刀光剑影,目前只有冒一下险了。为了朋友,他宁愿葬身海底,可他不愿让他的随从为他丧命,他让他们回去和自己的家人团聚。但那些忠实的随从一个都没有离去,他们一起悄悄地下了海,大海夺去了十个年轻的生命,最后只剩下奥鲁夫·哈斯和另外两个年轻人来到了对岸,他们流着泪注视着身后的大海,挥手向他们那葬身海底的好随从好朋友告别,然后,他们立即向教堂奔去,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风停了,圣诞夜过去一半了,教堂里一片灯光,那耀眼地火焰透过了玻璃窗,把草地和荒原都照亮了,晨祷早已做完了,教堂里一片寂静,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就在这个时候,奥鲁夫·哈斯先生赶到了大教堂,他不知道自己的朋友是否还活着。
他跨进了教堂的大门时,延斯·格罗勃正在门口迎接他,延斯·格罗勃告诉他,他已和那个大主教和解了,这可把哈斯气坏了,为了延斯,他几乎丧了命,可现在他竟和势不两立的仇人和解了!他心中燃起了怒火,他从鞘拔出了自己的长剑,向延斯刺去,他要和延斯拼命了。延斯连忙躲闪,他明白哈斯误解了他的意思。于是他连忙向自己的朋友解释:他已经把那个残酷的大主教和他的随从们全部干掉了,主教他们本来就该死,所以他们就算和解了。
哈斯来到祭坛上一看,果然延斯没有骗他,那可憎的神父满身是血地倒在那里,早已经死了,他的仆人们也横七竖八地被砍死在那里,他这才相信了延斯的话,连忙向他道歉,他们又和好如初了。他们悄悄地离开了教堂,回到曲镇,他们保护着延斯的母亲再次离开了丹麦,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谁也不知他们去了什么地方,他们给人们留下了传奇的故事。
伯尔厄隆主教的尸体,三天之后被人们发现了,那天天空格外晴朗,那湛蓝湛蓝的天空,那洁白无瑕的朵朵白云,那挺拔高大的树木,在人们眼中是那么的快乐,小鸟也叽叽喳喳地欢叫个不停,一切都在欢庆那罪恶的结束。不过表面上还是满脸愁苦的样子,但这丝毫也掩饰不住人们内心的喜悦,伯尔厄隆的修道院内的钟表响了起来,但人们听起来却格外的悦耳,那面目狰狞的伯尔厄隆主教静静地躺在一个用黑布缠绕着的烛台围绕一周的一个华盖下面。他曾是那样的不可一势,现在却只能穿着用银线做成的袍子躺在那个令人厌恶的地方,他的手中还紧紧地握住那象征着权力的十字杖,他到死还舍不得他那至高无上的权力,教堂内香烟弥漫,散发出阵阵的香气,那对对的僧侣唱着圣歌欢送主教,那幽幽的歌声有时像是悲伤的控诉,有时又像是充满怒火的审判,它向全丹麦人民宣布对罪恶满天的人的神圣判决,那歌声一直唱了下来,一直唱到我们生活的现在,唱着伯尔厄隆主教和他们那些本领非凡的亲戚们的传奇故事,这幽幽的歌声在夜空中飘荡,就连那些驾着车子在那厚厚的沙地行走的农民也能听得到,虽然那个遥远的时代已经过去,但那些故事仍留在人们心中。
海风依旧在怒吼着,那声音超过了海面上那汹涌的巨浪拍击岩石的声响,海上又刮起那令人畏惧,令人惊骇的风暴。今夜的风暴中,不知又有多少海船沉没,又有多少的生命葬身海底,明天早上,一切便可知晓了,如果你此刻想睡觉的话,那就请你安安稳稳地睡一觉吧。天已经很晚了!
柔和的阳光照入了宽阔的屋子里,风依旧强烈地刮着,海浪依旧拍击着海岸,海面上又有运载货物的船触礁了,那天深夜,在吕肯那有着一个个红屋顶子小渔村的周围,我们从海滩上发现了一艘已经破损了的船,在离那不太近的地方,这只船撞在了暗礁上。幸运的是,从挽救生命的装置中说出的话,构成了这艘船与陆地上的人们之间联系,船上的人员一个也没有死,全部从那艘船上安全脱险,他们立即被送上了岸,现在他们作为远方的客人,被请到伯尔厄隆修道院做客,在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坐着那些远方的客人。
船员受到主人们的亲切而热情的招待,外面的阳光照进了教堂,照进了大厅,每个被邀请的人和邀请的人都感到了融融的春意。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友好的微笑,他们亲切地说笑着,交谈着,就像一家人一样。他们还各自奏起了自己的祖国的音乐,但是异国的朋友了能分享他们的快乐,悠扬的乐声回荡在每个人心里,沟通了人们心中的友情,那音乐飘出了大厅,飘出了教堂,飘出了丹麦,飘到了在海面上离开故乡的人们的心里,也飘到了每一个被救者家属的心里,他们已经明白那远方的亲人平安无事,他们那不安的心得到了安慰。那天夜晚,在伯尔厄隆大厅里举行了一个舞会,他们一起跳起了华尔兹舞和方步舞,唱起了代表丹麦,代表新时代的《勇敢的士兵》,来表达我们对新时代的热爱。
新的时代,美好的时代,我们热爱你!乘着秋日凉爽的空气到城里游览一番吧!把你的光和热撒到人们心中去吧!在你的无私的友爱光辉的照耀下,一切的落后的迂腐的时代都将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