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要说的故事,是由两部分故事组成,前半部分看似不重要,然而里面记述的有关背景的情节,有关人物的过去,有关另一半故事的一切,并不是可有可没有的东西。看起来虽不精彩,但他为精彩默默地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一切,并做得很好。
故事就这样开始了,我们住在农村的一个大的庄园里,那里空气清新,环境优美,是个生活的好地方。有一天,主人不在庄园里,大概到城里去了。就在主人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这个庄园来了一位寡妇,她是从附近不远的城里来的,她的身边还有一只可爱的哈巴狗,总是跑在这位寡妇的后面,忠实得很。听寡妇自己说,她来这的目的是为了办理她自己那个制革厂的“产权”问题。说着拿出所有的文件给大家看,为了证实她说的是真的。我们并没有看文件,我们相信她,至于她来这里干什么,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我们只是建议她把文件用信封装好,并用胶水把它封住,写上受业主的地址和名字,这件事也就妥当了。
她采纳了我们的建议,拿起笔,犹豫了一会儿,回头问我们刚才陈述的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没办法,只好再说一遍。谁叫她这么快就忘了呢?当写到一半的时候,她又在那沉思起来了,半天叹了一口气说:“我仅仅是个女人啊!”
寡妇写信封的地址和收信人时,她把那只可爱的哈巴狗放在了自己身边的地上,那只小家伙看来不喜欢呆在地上,至少现在是,它有些抗议地叫了几声。从城里把这只哈巴狗带到这来,一是女主人想让它为自己解解闷。二是放在家里女主人怕没人照料它。但在这里,此时小哈巴狗还是对自己的待遇表示不满。没办法,这只翘着鼻子,身体肥大的狗就是这样的不满足。
狗还在叫着,“别怕它,它看上去并不像那样凶,它不会咬人,因为它没有牙齿。”寡妇解释道,“它很想我的家人们,它忠诚、善良,但脾气有点暴燥,我的狗并不是天生就这样,它是被我小孙子折磨的——这孩子常常拿它寻开心,玩什么结婚的游戏,更可笑的是他让哈巴狗扮演新娘的角色,难为我的哈巴狗了,它都这么大年龄了,怎么受得了这番折腾。”
老寡妇又在这里闲聊了一会儿,把文件袋交给我们,抱起她那只可爱的哈巴狗,离开了我们的庄园。它就是故事前半部分,里面出现了老寡妇,哈巴狗和我们的庄园,仅仅这些东西。
突然有一天,哈巴狗死了。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它看上去那样苍老,随时都会到另一个世界去。
又过了一个星期,我们进城办些事情,我们在一家旅馆里安顿了下来。
我们住的这个房间,房间的窗子正对着一家制革厂,在窗子上能看到制革厂院子里的一切,整个大院被木制栅栏隔成了两部分,院子的一边晾着许许多多的皮革,有革好的熟皮,也有没革的生皮。这里还放着一切制革用的材料、工具,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老寡妇的财政产。那只老哈巴狗死的时候,也在这个院子里被掩埋了。因为哈巴狗跟着老寡妇十八年了,感情非常深,在哈巴狗死后,老寡妇和老寡妇的孙子们一起把它掩埋的,并为哈巴狗造了一座坟,坟造得很漂亮。他们认为这样狗在里面就会感到愉快,因为狗的“新居”漂亮极了。
坟的上面小孩子们给它镶了一些花盒碎片,看上去五颜六色的,甚是美观。坟头上还插着一根小竹杆,虽然这样做并不代表什么,也不能真的让小狗在那个世界上幸福生活着,这样做,至少是孩子们对哈巴狗的一种怀念罢了。
孩子们埋葬了狗后,在坟边跳起了舞。虽然,他们是表演给死去的哈巴狗看的,而那些孩子中最大的那个男孩,他却很注重实际,他只是一个7岁的孩子。他建议应该为哈巴狗举办一个坟墓展览会,参加的对象是这条街道里的小孩子们,参观的条件是——每个小孩交一粒裤子上的扣子,算是拿裤扣作门票,裤扣是每个男孩子都有的东西,女孩虽没有,但男孩子会把多余的裤扣送给他们。七岁男孩子都同意,当街上的孩子知道这件事后,都涌到这里,都想一睹哈巴狗坟墓展览会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们纷纷交上自己的“门票”
——裤扣。当展览结束后,街上突然有许许多多只用一根呆带吊着裤子的孩子。原来他们都是参观了哈巴狗坟墓展览会的孩子。但他们认为,这很值,一个裤扣就能看到哈巴狗坟墓展览会。
当孩子们都进院看哈巴狗坟墓的时候,在制革院子的入口处,有一个破衣烂衫的小姑娘在那里,她看上去那样可爱,那样的善良,讨人喜欢。卷曲的红发,碧蓝的眼睛,小巧的嘴唇,哪一点看上去都很漂亮。她默默地站在那里,每次制革厂院门一打开,她总是伸长脖子向里面看,因为她很穷没有裤扣参观哈巴狗坟墓,这又是参观展览会的必要条件。因此,她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孩子们进进出出,伤心的感受着这一切,但她还想看到哈巴狗的坟墓,所以她一直站在门口,一直站到哈巴狗坟墓展览会。
闭幕为止,但她什么也没看到,她哭了,伤心的泪水流过脸颊,哭得悲悲凄凄。也难怪,这条街的孩子只有她一个没有看到哈巴狗的坟墓,她认为,这是最件伤心的事情,是件了不起的伤心事。
我们听着酒店夫人述说着事情的一切,听着小女孩伤心事的因果,我们所有的人都淡淡一笑,的确,只能付之一笑,对于这种故事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