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云海四人在小二的引路下上楼,二楼客人比一楼要少一些,远没有一楼喧嚣,余云海上的楼来,不经意的眼睛一扫,却没有想到所看景象令他心神一震。
段晟与苏凝儿主仆二人正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悠闲喝茶,余云海露出喜色,双眸精光暴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余云海驻足看向段晟他们那边,差点令身后沈康撞到师傅身上,不明师傅为何停下,顺着师傅所看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段晟三人,失声道:“他们在这!”
沈康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只有身边同伴听到,苗显与鸠摩智闻言看去,鸠摩智眼眸难掩喜色。
他之所以与余云海结伴,主要原因是他想得到六脉神剑,没有从段誉口中得到六脉神剑,这令他耿耿于怀,六脉神剑的强大,在天龙寺他亲眼目睹。
“天下第一剑”当之无愧!
在余云海的口中,他已经了解了段晟的情况,身受重伤,勉强施展六脉神剑,甚至差点死在苗显这么一位二流高手的手里,这简直就是对付段晟千载难逢的机会,鸠摩智当然不会错过。
当然对于鸠摩智的想法,余云海自是明白,但他也不是傻子,段晟释放剑气打伤他,他身为剑道大家,自是看出这门剑气法门的强大,若是得到六脉神剑,则是两人共享,至于乾元功则是余云海独占,在战利品的分配上,两人已经有了共识。
余云海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自练成剑罡,尚未有人伤过他,段晟以剑气伤他,令他自感颜面无存,对段晟恨极,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此时见了段晟,他真想将段晟生撕活剥不可。
段晟实力下降,但警觉性不减,举杯饮茶之际,突然感受到一股杀意扑来,心神一震,右手下意识的按在剑柄上,抬头向着楼梯口看去,正好与余云海四目相对。
糟糕!他怎么在这里?
段晟心中大惊,同时看到鸠摩智站在余云海身侧,表情似笑非笑,让人心下一沉。
苏凝儿与小莲还未从游玩黄鹤楼的兴奋劲中缓过来,正要与段晟说话,却见段晟表情凝重,顺着段晟目光看去,见到余云海等人,小莲掩嘴惊呼,苏凝儿先是露出惊色,随即仇恨之火在眼中燃烧。
段晟将杯中西湖龙井一饮而尽,将茶杯轻轻放下,伸手做请,面挂笑意:“没有想到居然能够与诸位相见,倒真是有缘,不如坐下一起吃顿便饭如何?”
明知大难临头,还能够镇定自若,双眸清明,毫无慌乱之色,余云海虽恨段晟伤他,但亦是欣赏,如此年轻便有这等心性,年轻人当中绝对难寻。
余云海见对方如此,自己若是一上来就喊打喊杀,倒是失了宗师风度,脸上扬起亲和笑容,缓步走去。
“一路赶来千里迢迢,确实饿了,段皇子邀请,我余某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余云海边走边说。
段晟笑脸不变,但心中一凉,“段皇子”三字一出,说明对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
难道是鸠摩智这番僧说的?这孙子可不是好东西,两人在一起自己今日可谓插翅难逃。段晟暗暗想着。
段晟他们的桌子并不算大,普通四人桌,现下做了三个,余云海他们四人都来如何做的开?小莲见对方过来,心中害怕,赶忙起身跟自家小姐挤在了一起,空出了两个位置。
余云海坐到段晟对面,鸠摩智则合掌虚伪道:“又见晟皇子,当真是缘分。”说着坐到了段晟的左手位置。
沈康与苗显站在余云海身后,余云海见了摆手,让他们去别处找位置叫些吃喝,两人知道段晟绝无逃跑可能,所以未多言,领命而去。
“我与大轮明王一向有缘。”
段晟叹了口气,他若今日是孤身一人,凭借“踏云追月”的优势,从他们两位高手手中逃走,尚有五分把握,但苏凝儿与小莲在此,他总不能舍她们不顾。
这个时候小二端上饭菜,都是武汉名吃,段晟说道:“小二,再来一坛好酒,这么好的菜若是无酒岂不可惜?”
菜酒上全,段晟、余云海、鸠摩智三人似有默契,都不再说话,同时起筷吃菜,不时自饮一杯,看上去像是老朋友聚会,唯有苏凝儿与小莲坐着不动,哪怕饭菜色香俱全,却毫无胃口,旁人看来并无异常,只有身临其境才能够感受到气氛的诡异。
苏凝儿内心压抑,她本是聪慧女子,如何不明白,这顿饭如同死囚的断头菜,最后一顿。
当美酒空坛,苏凝儿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头看向余云海道:“乾元功后两层心法我可以交给你,希望你放过段公子。”
苏凝儿此话一出,饭桌安静氛围被打破,余云海与段晟纷纷停筷,唯有鸠摩智嘴角一扬,像是没有听到苏凝儿的话,一副被美食吸引的样子在大吃大喝。
余云海看了一眼苏凝儿,此时的苏凝儿流露出无力、绝望之色,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段晟身上,道:“今日我不光要得到乾元功后两层心法,我还想一睹大理段氏六脉神剑绝学。”
段晟闻言,瞳孔收缩,一股怒气上涌,双眸精光暴射。
“哈哈哈!余掌门好贪的心,居然连六脉神剑都惦记上了。”段晟怒极而笑。
段晟不用细想也能明白,对方是剑道大家,一生追求自是剑道臻境,他向来自傲练成剑罡,但从段晟身上见到剑气,看到了另外一座高山,当然想要一窥真容。
“我一直认为我派先天剑罡已是剑道极境,剑气不过只是武林传说,但当日被段皇子以剑气所伤,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一山还有一山高,希望段皇子能够成全,若能如愿,余云海感激不尽。”
余云海娓娓道来,说的冠冕堂皇,实则无耻至极。
“六脉神剑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我等后人自是不能让其流传至外人之手,怕是令余掌门失望了。”段晟直接回绝,毫无商量余地。
余云海眼中满是笑意,看向苏凝儿道:“事无绝对,只要交出六脉神剑,我余云海绝不再找你们麻烦。”
余云海此举威胁之意不言而喻,鸠摩智则帮腔道:“六脉神剑乃武林隗宝,拿出来与大家分享起步是一段佳话?”
这个时候哪怕是威胁也休想动摇段晟意志,冷哼一声道:“段家子弟向来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阁下身为武林宗师,拿一个女子做威胁真令人不耻。”
余云海见段晟敬酒不吃吃罚酒,脸色一黑,右手落在剑柄处,正要出剑擒拿住段晟。
一道洪亮声音响起!
“哈哈!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好好好!不愧是我段家子孙!”
段晟闻言,面露惊色,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抬头看去,从楼梯口处有七人向着这边走来,其中有两人坐僧人打扮,正是段晟的父亲段寿辉与本参大师,身后五人分别是段誉、巴天石与李氏三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