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莫可也没有大碍。麦小鹿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不停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莫可的事儿她还惊魂未定,同时还得牵挂着远在米兰同样躺在病床上痛苦着的艾锋,而自己身旁现在连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她刚给助理小言打了电话,她现在应该正在赶过来的路上。旁边椅子上,还坐着那个肇事女司机,以及她后来打电话叫来的家人。
麦小鹿觉得那夫妻俩的目光时不时就停留在她身上,等她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又赶紧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麦小鹿也不再看他们,转而盯紧了急救室门上的灯。
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拍她,还叫了一声“麦小姐”。
麦小鹿一回头,吓了一跳,竟然是记者!一人拿着话筒,一人扛着摄像机。
记者怎么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大清早的,他们也真够敬业的!
那拿话筒的记者一个劲儿追问:“麦小姐,你能跟我们说一下莫总监车祸的详细经过吗?还有这么早你们是要一起去哪里啊?当时车上只有你们俩吗?莫总监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麦小鹿赶紧站起来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对不起,现在莫总监还在里面急救,我也没法回答你的问题。关于莫总监伤情的问题回头你们可以问大夫!”
“那当时车祸是怎么发生的?你能跟我们说一下经过吗?”
“这些问题可以过一会儿再回答吗?现在都不知道莫总监到底怎么样了,我也没有心思来说这些!”她刚才已经跟交警讲述了一遍经过了,她不想再回忆一遍那惊魂一幕。
“那你能告诉我们你当时为什么会在莫总监车上呢?而且你们是在机场高速上出的事儿,你们是相约要去哪里度假吗?”记者穷追不舍。
麦小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艺人都神烦狗仔,他们确实有的问题问得太过分。像现在莫可还在急救室生死未卜,他们最关心的却是莫可为什么会和麦小鹿一起去机场。在他们心里,艺人的八卦似乎比艺人的安危更重要。
麦小鹿没好气地对那记者说:“对不起,我现在拒绝回答你的这些问题。”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女卫生间。
她上完厕所,又洗了一把脸,这才重新出来守在急救室门外。
记者还在门外执着地等着,任凭他们怎么问怎么说,麦小鹿就是不搭理他们。
而他们也不甘寂寞地一会儿在拍她,一会儿去采访那个肇事女司机,麦小鹿只得任由他们拍,心里嘀咕着,要是经纪人叶姐在就好了,她对付这些记者最有心得了。
急救室的门一直没有开,麦小鹿又绕到一边坐下,拿出手机,又开始犹豫要不要给艾锋发微信。
但手机一解锁,就看到自动弹出的微博新闻《著名音乐人莫可机场高速遇车祸,歌手麦小鹿同行逃过一劫》。
她抬眼瞪了不远处的两个记者。动作还真够快的!这就连网络新闻都发出了。
她点开新闻看了看,与她想象的报道差不多。无非就是说莫可还在医院抢救,而麦小鹿毫发无损,当记者闻讯赶到医院的时候,麦小鹿却拒绝回答所有的问题。文末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当时是早上六点左右,莫可和麦小鹿单独相约去机场,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呢?是要干什么去呢?而且记者还唯恐天下不乱,说从凌晨四点左右到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艾锋重伤造成脑震荡的报道,而艾锋的女朋友麦小鹿,却在凌晨六点左右,单独出现在别的单身男人的车上。
这条微博下面评论无数,但麦小鹿全然没有心思点开评论,她无语地关掉微博,又想起了远在米兰的艾锋。
锋子,对不起了,等莫可这边脱离危险了,我再飞过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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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城。
由于剧烈的头疼和恶心,艾锋一直没睡安稳。在又一次因为恶心醒来,继而呕吐之后,他再也睡不着了。
头很疼,而且伴随着眩晕。病房窗前黑压压的窗帘似乎不停地从他左边晃到右边,再唰地一个顺时针晃回到左边,与之相伴的,是他能清楚明确地感觉到自己的脑髓也在脑子里不停地晃动,从左至右,再顺时针转回左边。
他知道脑髓不可能真的在自己脑子里按那样的轨迹活动,但给他的感觉就是那样。
活了快20年,艾锋第一次知道头晕和头疼的感觉原来这么可怕,他甚至觉得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下一秒是不是就会魂飞魄散了?
身上大汗淋漓,他完全不敢动,但那种感觉依然在持续。
身边虽然有赵嘉屹、马向南和姚诗雨,可艾锋还是觉得很恐惧。他不由自主想起了麦小鹿。小鹿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也在担心他?
可他此时连动一下拿手机的勇气都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煎熬着再睡过去的,等他再次醒来,身上的汗已经干了,那种脑髓一直在脑袋里打转的可怕感觉似乎也消失了,虽然头还是很疼,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次他终于敢翻身拿手机了。他想看看麦小鹿是怎样的担心他。
出乎意料的是,他翻遍了短信、微信、微博私信、来电记录,都没有看见麦小鹿的任何信息。
他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他看错了吗?他虽然不记得在场上他是怎么受伤的了,但根据队友们的描述,他知道当时的情形还是挺可怕的,麦小鹿不可能不知道他受伤了,不可能不担心他啊!
他看了看病房里,赵嘉屹趴在他病床旁边睡着了,而姚诗雨和马向南则靠在墙边的椅子上打盹。艾锋本来不忍心叫醒赵嘉屹,但实在按捺不住,他还是伸手轻轻推了推他。
赵嘉屹一个激灵抬起头:“怎么了果儿?头还疼吗?是不是还要吐啊?我给你拿盆儿!”
艾锋按住他:“我好多了!”
“那你喝点儿水吗?”
“我没事,我就是想问问,小鹿给你打过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