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旧土新芽
2877400000010

第10章 初临

风吹积雪,四溅飞舞,弥漫天际。

凌霄三十六峰破云而出,耸于天端,尽属天下雄峰之列,自古以来便人迹罕至,仙气盎然。因此便有凌霄一说,意指仙家圣地。

三十六峰中的横断山崖在各峰的高低、险峻的比较中都属中游,实乃不显山露水。但今日仔细一瞧,亘古不变的云雾缭绕中竟隐约有三道身影盘坐于崖边,可不知是不是那传说中仙人。

这三人正是白可、游水小石和窦非也,他们自然不可能是玄乎缥缈的神仙,只是此时身上的厚衫都落满了白雪,也有了一丝出尘之气,特别是窦非也,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的胡子都被染白了,倒是像极了领着两个童子的神仙。

别看现在他们三人气定神闲,仙气绕身。其实三人能上到这横断山崖可不容易,因为马车是不能爬山的,余伯驾着马车只将他们送到凌霄山下,因不舍瘦马,并没有和他们一起上凌霄山,独自去永乐城了。

而且这两千多丈的横断山崖,不是一条大道直通到达,其间经过无数岔路和暗道,才到了横断山崖。一片白雪皑皑,到处都是一样,不知道窦非也是如何分辨出来的。白可和游水小石都有种想法,窦非也若是让他们独自离开,自己肯定是找不到回去的路。

窦非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问道:“休息好了吗”

“嗯。”白可将脑袋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看来这副模样,说起话来不太方便。

“我也好了,只是我们不是应该在启蒙灵谷吗?怎么停留在这悬崖边上了?”长得壮实的游水小石表现得比白可好多了,只是戴着一顶不知什么动物皮毛做的帽子,他疑惑地向窦非也问道。

“这悬崖下面便是启蒙灵谷,如今大家都休息好了,便现在下去。”窦非也回答道。

“什么!”

“嘘~”

游水小石刚提高声调,便被窦非也制止了,照窦非也的说法,在这个地方,说话声音过大容易引起积雪垮塌,到时候把大家活埋了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游水小石看见了百丈远的一处山坡上的较厚的积雪明显动了动,心里便是一阵后怕,眼珠四处偷瞟,轻声加缓慢地说道:“我们怎么下去?不会是就这样跳下去吧。”

白可听见了游水小石的话,难得看了他一眼,石头思考问题的方向让他十分诧异。

“非也非也,自然不会就这样跳下去,我可不想英年早逝。”窦非也回答道。

话锋一转,认真说道:“这悬崖下的雪谷,虽然被云雾笼罩,不见端倪,其实也就不过五六百丈的深度,你们看,这右侧悬崖其实并不是特别陡峭。”

游水小石立马接道:“五六百丈还不深,要是摔下去,肯定尸骨全无。”

窦非也完全不去理睬游水小石一番毫无建树的话,继续说道:“其实在这右侧的悬崖上有当初伯古留下的暗阶和暗槽,也算是组成了一条通往雪谷的安全的天路。你们先在上面等着,我先下去将这条路给你们整理出来。”

窦非也话一说完,便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顺着右侧的悬崖朝下爬去,不一会儿就不见踪影。

游水小石见窦非也失去了踪影,便担心道:“阿可,窦大叔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白可用他模糊不清的声音回答道:“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等会怎样下去。”

受了白可提醒的游水小石顿时恍然大悟,焦虑地顺着悬崖边,来回踱着步子。

噔的一下,游水小石被突然窜上来的窦非也吓倒在地,过去了还不到一个时辰,窦非也便将这条通往雪谷的天路整理出来了。

窦非也也不急着吩咐大家下去,他先从包袱中抽出了一条麻绳,比划着对白可和游水小石说道:“我用这条麻绳将我们三人连在一起,待会白可先下,石头跟上白可,我照应你们最后下,这样万一出了点意外,我也可以保护你们的小命。”

窦非也一边说,一边便开始行动起来,他用麻绳将三人连在一起,将自己处于连接的中间,当一切准备好过后,出声问道:“准备好了吗?”

“好了。”白可回答道。

“好~了。”游水小石回答道。

“那好,行动。”窦非也吩咐道。

其实这条天路也并不是非常难走,因为每一条暗槽或是暗阶上都有一个凹陷的小坑,两个少年能够凭借着这小坑牢牢地抓住石壁,这样便不会因为打滑而掉落山谷。

仔细一看,小坑的划痕都很新,不可能是当初伯古大都统留下的,能留下小坑的只有窦非也了,是他担心两个少年安危而做的小动作。

一个半时辰过去了,三人的天路好歹是下到了尽头,系住三人的麻绳虽没有起到救命的作用,但还是稳住了两个少年的心,要不然可不会这样有惊无险地下到了谷底。

经过一段极为不易的路程,三人终于还是来到受到伯古耀眼的光环照拂下的启蒙灵谷。

虽然现在正值正午,可整个雪谷仍然被迷雾笼罩,遮挡住了大家的视线,只能看清周围丈距内的事物,对雪谷很是向往的白可和游水小石见此,热情丝毫不减,反而显得更加兴奋了,一直夸道此乃浩然之气,不愧是伯古大都统钟意的宝地。

正在二人感慨的时候,一个拳头大的冰雹迎着游水小石的脸门撞了上去,因为他口中的浩然之气太旺盛了,他没有能及时的发现这扑面而来的冰雹。

“呜~”游水小石被势大力沉的冰雹砸得抱头哀嚎,但又害怕引起雪崩,他不敢破口大骂,只有低声安慰自己受伤的小脑袋,显得委屈极了。

白可担心地看向游水小石,但马上反应过来,警惕地盯着下一刻就可能会掉下冰雹的天空,他可不想被拳头大的冰雹盯上。

窦非也不合时宜地解释道:“在这严寒之地,时不时会掉下冰雹,这是很寻常的事,你们要习惯才好。”

白可把口前的裹布掀开了,向窦非也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窦非也对白可的提问很满意,微笑着回答:“现在已是午时了,而且从五百余丈的天路爬下,想必大家都饿了,现在当然是该吃饭了。”

白可疑惑地问道:“自从到了山的后半程,很少能见到飞禽走兽,就连野生的果菜都见不着了,我们已经将带的干粮消耗殆尽,如今还能吃什么?”

本来饭量就大的游水小石经过半日的消耗,现在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又听到白可的话,便突然勾起了了干粮已经没有这件事的记忆,而且还不知他们三人要在这雪谷待多久?他顿时便感到了心慌,急切地望向窦非也,想从对方的口中得知道今后食物的该从何而来。

“谷的东边有近千棵不知名的雪树,成年的大树上结有许多乌黑的硬果,其中孕有果仁,可熟食也可生食,当初伯古在雪谷闭关的时候便是以此为食,根据伯古的说法,这种果仁若是长期食用,可御严寒,强体魄。乃是汇集雪谷中的精华孕育而出的灵果,当初伯古还想将硬果带出山谷,但实践发现,这种果仁一旦离开严寒之地,就会迅速腐烂,不能久存,大都统当时并不死心,又欲将雪树移植出去,可是也不能如愿以偿,这树在其他地方不能存活,想必天理轮回正是如此,顺应自然,不可强求。”窦非也如是说道。

窦非也感慨了一会儿天道,接着说了下去:“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那硬果的核仁便是我们的食物,今天正好做个开头,我们现在就出发,前去觅食。”

游水小石信誓旦旦地说:“这种好东西,我可要多摘些。我们快去吧,都要饿死我了。”

雪树林在雪谷的东边,而且现在谷中的迷雾也没能全部散去,还有这谷中的地面布满积雪,十分滑溜,这可让白可和游水小石二人感到苦不堪言。

好在是窦非也领路,功力深厚的窦非也,眼力自然也是不凡,通过他的领路,白可和游水小石在经过时不时冰雹的洗礼下,一路摸爬滚打,还算是平安地来到了雪树林。

待来到了雪树林后,迷雾已变得很淡,白可和游水小石在经过一番仔细的探究过后,终于还是把雪树的模样看了个大概。

林中有大半都是窦非也口中所说的结有果实的成年大树,这种树的树身通体呈黑青色,并不粗壮,一名身高六尺的汉子就能将其合抱,树高也不显眼,差不多都有三丈余高。树冠上的叶子也同其他寒冷地区的树木一样,如同针尖一般,在一簇簇针叶的保护中,长有白可三人特地前来寻找的硬果。

在白可和游水小石仔细观察雪树的时候,窦非也开口了:“这硬果你们也是看见了,但是拿不拿得到就得看你们的本事了,如果你们要问我怎样去摘,我只有告诉你们我能飞上去摘,但是你们却做不到,所以办法只有你们自己去想了。”

窦非也话一说完,便找了一块平坦的空地,闭上眼睛打坐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