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章全！”
十六名衙役一声喊，红漆火棍敲得地面直响。震耳欲聋。
秦非凡威仪奕奕，魏本元拍了一声惊堂木，堂下顿时鸦雀无声。
“小人，小人章全参见大人……”章全畏畏缩缩地跪到大堂中央，一看到章生，脸色灰白，额头上的冷汗簌簌往下流，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公子，小人知错了，请饶过小的吧。小的本想将折扇偷偷拿出去做抵押，将前些日子输的银子赢回来，却没想到……没想到竟连公子的宝贝折扇也输了进去……呜呜呜……公子，请饶了小的这次吧……”
“章全！”秦非凡厉声呵斥，“你是如何将章生的宝贝折扇偷出去的，还不快快招来！”
那章全原本胆小，听到秦非凡如此厉声斥责，不由得一懵。
“回大人。小人是章公子的贴身书童，管理公子一些贴身之物。十日前，小的在赌场赌钱，那赌场中好多人在一夜之间赢了很多金子，小人眼馋，便去试试手气。没想到将这几个月的月银全都输了进去。恰逢回家省亲的日子，小的将这几个月的月银都输光了，没脸回家见老子娘，便起了……起了歹念……”
章全哆哆嗦嗦地说完这句话，看着章生释然重负的模样，心里有些嘀咕，但大堂之上不容他多想，“公子曾经无意间对小人说过，那折扇价值千金。小人想要将输掉的银钱赢回来，便偷偷将公子的折扇拿走。可谁知道，小人手气不好，连连输钱，最后竟将那折扇也……也输了进去……小人没脸再见公子，所以归省的日子结束了也不敢回去……”
“你可还记得你输给了谁？”
“回大人，小人记得清清楚楚，是输给了清水街的一个名叫鱼头的屠夫。”章生说道。
“李捕头，十四，速速率人将围观的人包围起来，若是本官没猜错，那鱼头正混在这些百姓之中看热闹哩！”秦非凡大声说道。
“章全，你可要看清楚了，哪一个是屠夫鱼头，若是有半句实话，本官就将你打入大牢。”
“是，是。”章全见秦非凡张口不提他偷折扇的事情，而是命他找出赢走折扇的鱼头，他就是再迟钝也明白事情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回大人，就是他。”章全指着人群中一个高大健壮，满脸横肉，凶神恶煞，带着攒花帽子的男子说道。
李捕头和冷十四将鱼头压上来。
魏本元拍了一下惊堂木，堂下安静下来。
“鱼头，你可知罪？”
“回大人，请问草民何罪之有？”鱼头梗着脖子，也不下跪，气势冲冲地说道。
“哦？你可认得这把折扇？”秦非凡将那折扇拿到鱼头面前，“你可认识董大的妻子？”
“不认识，草民……草民根本不知道大人在说些什么。”鱼头依旧梗着脖子说道。
“是么？”秦非凡提高了嗓音，“乔仵作，请你为本官描述一下，董大妻子是如何死的？”
“是大人。”乔迁恭敬地说道，“董大妻子是被人从背后用利器戳穿了心脏而死的。死前曾经和杀人者发生过激烈的冲突，从位置上看，杀人者手法干净利落，几乎一刀毙命。而且，从刀口微微向下可以看出，董大妻子临死之前是和凶手拥抱着的。董大妻子的嘴里有些血迹，牙齿上还残留着一些生肉，那些生肉，无疑是在冲突中咬到了杀人者的某个地方。”
秦非凡点点头，她指着章生说道，“恰好，章生前几日与妻子吵架，无意间被妻子咬破了胳膊。魏大人断定章生为杀人凶手也不无道理。但是，董大妻子若是和人拥抱时被人杀死，如何能咬到手臂？”
“如此家室，实在有辱斯文。”章生听到秦非凡的话，白净面皮上泛出阵阵红晕来。
“如果本官的推断没错，那董大妻子必然非常高大。”
“回大人，大人所说极是，拙荆身高如普通男子一般，虽然纤细，力气倒还是有些的。”董大说道。
“这就对了。董大妻子没想到鱼头会突然发难，挣扎之际，咬破了鱼头的耳朵。鱼头，你还不认罪么？”秦非凡趁鱼头不注意，一把将他头上戴的攒花小帽摘掉，“杀人凶器，怕就是你经常使用的杀猪刀吧。”
说着，秦非凡像是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鱼头的怀里掏出一把崭新的杀猪刀，“真正的杀人凶器，怕是早就被你埋掉了。”
那鱼头听到秦非凡的话，顿时像是霜打得茄子一般，蔫了。他双腿哆嗦地跪在地上，脸色煞白，额头上的冷汗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
“招了，小人全招了。”鱼头瘫软地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将他如何认识董大妻子，如何与她起冲突，又如何杀死董大妻子的过程讲清楚。个中曲直，竟与秦非凡先前的推断相差无几。
这鱼头趁着董大外出，经常和董大妻子鬼混在一起。那日，他赢了些银钱，本想炫耀炫耀，却不想与董大妻子发生了口角，因为一时口角杀死董大妻子之后鱼头便后悔了，毕竟杀人偿命，他心里害怕，便想了一个嫁祸于人的招数，且如此巧合，章生差一点成了替死鬼……
折扇谜案结束后，秦非凡又审了几个家长里短的小案件，在县衙外围观的百姓们因为秦非凡的精彩破案而发出阵阵喝彩声。
秦非凡初临清水县，女神断之名在百姓间迅速传开，一时间，清水县大街小巷都知道新来的女提刑铁面无私，断案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