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学生室内外运动学习手册——教你学击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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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击剑运动健将(6)

也许,那位高大威猛的洋剑客并不把这位来自击剑运动起步很晚的中国选手放在眼里,也许他还没有想到过失败这个词,也许还有一些也许。然而,当他的对手、一位初出茅庐的“白袍小将”以稳健的步伐向他步步进逼时,当小将那如流星般的剑锋在他的眼前闪现时,他分明感受到了一种威胁。俗话说,初生的牛犊不畏虎。面对身材高大的对手,20岁的叶冲敢打敢拼,以他最擅长、最诡异的“甩剑刺”,让对手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一时间,电子裁判器上的彩灯闪亮不绝,叶冲以过人的剑技、华丽的身姿步点,赢得了观众们的喝彩声。三局定胜负:来自中国的“白袍小将”叶冲以10比8,战胜了剑坛老将托马斯,如愿以偿地问鼎世界冠军,斩获了他击剑生涯的第一枚金牌!

当登上了领奖台接受金牌时,叶冲激动不已,他说:“看着五星红旗冉冉升起,我的心底里油然生起一种中国人的自豪!”

三度与奥运金牌擦肩而过

说起奥运往事,这位中国剑坛“三剑客”之一的骁将,感慨良深。他说,1996年7月,在美国亚特兰大举行的第26届的奥运会上,由于翻译不小心将比赛时间搞错,令他们匆匆忙忙地上阵,结果稀里糊涂地输掉了比赛,连团体前八都没能打进。2000年7月,在澳大利亚举行的第27届悉尼奥运会,中国“三剑客”又以一剑之差丢掉了金牌。

最令叶冲刻骨铭心的是,2004年8月在希腊首都雅典举行的第28届奥运会男子花剑团体决赛。那一天,在宽15米,长14米的剑道上,中国队决战意大利队,争夺桂冠。

这是一届本该可以让五星红旗高高飘扬在奥运剑坛的一次赛事。

两年前,叶冲因腰椎间盘突出等伤病已经退役,但奥运在即,国家击剑队需要他复出。尽管因时常犯病连腰都直不起来,但叶冲还是毫不犹豫地拿起花剑,克服伤痛,为奥运再“加时两年”。

走进海林尼科奥林匹克中心,36岁的叶冲默默地对自己说: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走上奥运剑坛了,为了祖国,拼了!

作为男子花剑“三剑客”的叶冲第一个执剑出场。由此,可以看出教练组对他的器重。他的对手是世界剑坛花剑排名第二的意大利人桑佐。叶冲轻抖长剑,一声低啸,轻盈地登上了剑道。不远处,主教练目光一眨也不眨地追随着“三少爷的剑”。

叶冲冷静地握着长剑,稳步向桑佐逼去。他以华丽的剑法,一连4次刺中对方有效部位,连得4分,打得桑佐没有还手之力,并以5比2结束了首局,为中国队先拔头筹。此战,桑佐输得无话可说。

专业人士感慨坦言:仅此一局,叶冲足以扬威奥运剑坛!

第二局,“三剑客”中的老二董兆致出战,但状态奇佳的瓦尼在比赛中占据明显优势,为意大利挽回了失去的比分,以10比7暂时领先。第三局,替补王海滨出战的吴汉雄对阵身材高大的卡萨拉。作为“三剑客”的首选接班人、年轻的吴汉雄不负众望,终以15比13的战绩为中国队领先第一轮次的比赛。

叶冲再度出场,对手是“意大利人的骄傲”的瓦尼。

这是一场两个都在首轮赢得比赛的剑客间的对决赛。

瓦尼一出场就采用了咄咄逼人的攻势,意欲一口吃掉对手。叶冲是机敏的!他以娴熟的剑法步点,顽强地进行挡、推,冷不丁地向瓦尼发动进攻。在叶冲有效的剌杀下,瓦尼渐渐地显得力不从心了。这时,叶冲抓住战机,利用手中银剑的柔韧性,使出绝杀之招“甩剑刺”,准确地刺中瓦尼的背部,并以此连连得分。

中国队胜利在望!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发生了。被打得狼狈不堪的瓦尼突然倒在地上,抽起筋来,并翻来覆去作痛苦状。比赛不得不被中止。这种“泼皮打法”,就像是足球比赛中的假摔。然而,当叶冲应得之分被抹去时,“痛苦”的瓦尼竟跳起身来,挥剑向叶冲刺来……太拙劣了!瓦尼的举动令全场观众为之哗然。此局,因瓦尼的拙劣表演和搅局,意大利竟以20比18反超。受意大利“泼皮战术”的影响,加上裁判的偏向,第二轮意大利队领先中国队7分。

决胜局,是意大利人和匈牙利裁判希达西联合上演的一幕丑剧。

尽管叶冲再度战胜卡萨拉,尽管他的队友董兆致一鼓作气连追7剑,将总比分追平,但在关键的最后一剑中,董兆致一个冲刺,率先击中桑佐,但与此同时,狡赖的桑佐却将身子一挺,做出同时击中对方的姿态,这种明显的耍赖行为,却得到了裁判希达西的呼应,他居然判意大利人获胜。中国队以一剑之差将到手的金牌旁落,饮恨雅典!

意大利队如此拙劣的行径,在剑坛内外掀起了轩然大波。赛后,国际剑联官员连夜开会,调看了赛事录像后认为,裁判在第二局、第五局共有6剑有明显误判,决定取消希达西奥运会裁判的资格。国际剑联主席何内·豪克先生表示:“这次男花团体决赛执法是奥运的‘耻辱’。”

然而,比赛的结果是不可更改的。中国男子花剑队因意大利队的卑劣行径而屈居亚军!

这是叶冲心中永远的痛!

对剑坛折桂充满期望

2008年5月23日,作为奥运圣火传递上海站第103棒的火炬接力手,叶冲高擎着奥运火炬,跑在复旦大学新校区的大道上。此刻,他的胸间涌动着一股自豪感。手握奥运火炬的叶冲,就像当年手握花剑叱咤在奥运赛场上那样,有一种神圣的使命感。作为曾经的奥运名将,叶冲觉得能在家门口举办奥运既彰显出我们祖国的强大,也是再一次赢得世界尊重的良机。如今,叶冲因伤病不得不退役,但他所追求的击剑事业并未丢弃,他把圆梦奥运,折桂剑坛的愿望,系在了他的弟子身上。这是他永不泯灭的光荣与梦想。如今,他成了上海虹口剑校的主教练、区少年体校的副校长,在击剑事业上孜孜不倦地求索追寻。

今年8月,第29届奥运会将在我国首都北京举行。作为中国剑坛的一员名将,叶冲又到了“华山论剑”的时候。展望剑坛,他说:“我对我国击剑运动的未来充满了期望。就我的剑校来说,就有不少好苗子。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奥运剑坛的桂冠,就一定属于我们中国!”

麻辣教练

当运动员时,叶冲是那种霸气十足的领军人物。三剑客,一度风流世界剑坛。只是2000年悉尼的略逊一筹,与2004年雅典的小人布局,叶冲全都遗憾戴银而归。他开着玩笑:“现在,我就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了。”

叶冲的“下一代”,都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他的执教风格多少也是性格使然,“训练时我想我是严厉的。学生们怕不怕我不好说,但至少,威信是在那里的。”口吻,有了叶指导的味道。算起来,从1997年开始叶冲就已经是运动员兼教练员,他的教学经验可算丰富。在剑校里,叶冲和学生们日日相对。不出早操时7时起床,早上8时30到11时,下午2时30到5时都是训练时间。6时统一进食堂吃饭,一到7时校园关闭学生们就不能出门了。“我一般都是和大家吃完晚饭再回家。每星期还要值班两天。”

不过别以为叶冲只是“黑面神”,事实上他也有上海男人的细腻。去年城运会弟子们拿了冠军,叶冲自己掏钱请大家去日本料理撮了一顿。不久前在云南参加全国冠军系列赛,虽然战绩并不理想,但叶冲还是决定带着学生在大理、丽江玩了三天。“现在的孩子,自然比我们那个时候难带多了。不过什么都是将心比心,训练场上要严格,生活上的交流同样重要。”

好好老爸

叶冲的生活,充满了戏剧性。他与妻子在采访中相识相恋的甜蜜故事,一度成为体坛佳话。现在,两人的女儿也即将满一周岁了。在家里,女儿是当然的老大。

说到这个宝贝疙瘩,叶冲的声音便不由自主地温柔起来,“所有人都说你现在就这么宠她,将来怎么得了。也许是因为我年纪比较大才有这个女儿,所以稍微宝贝一点,应该也不过分吧。”出生在3月底的闺女有个好听的名字叶泽雨,“那是春雨泽物的意思,希望她能够茁壮成长。”

虽然在家的时间不多,大多数时间女儿都由保姆带着。但只要爸爸一回家,女儿就只认叶冲。“她要去哪里玩,我就跟在她后面。她要什么,我就尽量满足她。无论现在还是将来,我想让孩子快乐才是我最大的心愿。”对于家人,叶冲始终都感到一份亏欠,“当运动员时,到现在当了教练,我都没有时间去尽心尽力照顾这个家。但幸运的是,我的家人都能理解我支持我。”再忙再累,回到幸福的小窝,叶冲便整个放松下来,“听到女儿叫我一声爸爸,所有的压力和劳累,一下全没了。她就是个小天使。”

永远兄弟

叶冲,王海滨,董兆致,三剑客昔日好不神气,如今各奔东西各谋前程。“但是兄弟情谊是不变的。”

王海滨如今在国家队当教练。叶冲笑言:“我的任务就是为海滨输送人才。”叶冲最得意的弟子陶佳乐,现在已经是国家队的一员。“他是一名很有潜力的选手。当然他现在还太年轻,北京奥运是锻炼的机会,我希望他能在2012年伦敦奥运上有所突破。”每次叶冲和王海滨老友聚会,聊天的内容不由自主地便落到击剑上来。“我们会交流心得体会。有什么训练新方法也会拿出来讨论,说到底,我们两个人都太爱剑了。”

叶冲是那种大气的男人,他一直坚信“过程才是最美”。甚至在自己运动生涯的最后一搏,叶冲的奥运男花团体金牌被问题裁判活生生地剥夺后,他依旧面不改色,“我尽力了,结局不是最重要的。”但内心深处,他何尝不遗憾,“这次北京奥运,我肯定会去。去现场做一名裁判,做一名公正的中国裁判。”

董兆致

董兆致,1973年出生,籍贯广东。擅长进攻,速度快,果断顽强,打法凶狠,与王海滨和叶冲并称为中国男子花剑老“三剑客”。2000年悉尼奥运会男子花剑团体亚军;2004年雅典奥运会男子花剑团体亚军。

让剑与风度无关

1994年,董兆致、叶冲、王海滨组成了中国剑坛的“梦幻阵容”,征战雅典世界击剑锦标赛。“三剑客”夺得男子花剑团体铜牌。此后10年,“三剑客”一直在冲击奥运金牌的曲折而苦涩的旅程中。

1996年,“三剑客”出征亚特兰大。这是23岁的董兆致第一次参加奥运会。由于翻译记错了比赛时间,他们差点错过比赛。从睡梦中惊醒的三剑客在一片慌乱中上了战场,第一轮即被淘汰。他们稀里糊涂地结束了奥运征程。

四年后的悉尼,三人重振旗鼓,一路披荆斩棘杀进决赛,对手是法国队。当董兆致第三次出场时,中国队以36:34的比分取得领先。比赛突然发生了意外,董兆致的剑点到了法国选手洛塔里艾尔的后颈,顿时血流如柱。

经过简单处理,洛塔里艾尔重新上场比赛。但在接下来的两分多钟里,董兆致只保持了基本的剑步,他放弃了乘胜追击的好机会。

中国队继续领先,但在最后一局,王海滨与对手打成了44平。最后一剑,双方同时刺中对手,裁判把决定胜负的一分判给了法国队。中国队以一剑之差与金牌擦肩而过。

很多人为中国队感到惋惜,他们认为董兆致是因同情对手而放弃进攻。当时在台下观战的国际剑联主席勒内罗克称赞董兆致的骑士风度,“在欧洲,虽然很多人都把击剑看成是贵族运动,但并不是所有喜好击剑的人都像董兆致这么有修养。”

痛失金牌自然让国人沮丧不已,奥运金牌的意义对于这个国家和她的人民,太过复杂。不过勒内洛克对董兆致的赞赏,却是一支无比温情的安抚剂。国内媒体纷纷引用勒内洛克的话自我慰藉,以示“中国感动世界”。

“说过很多次了,哪里是什么骑士风度,就是教练的安排。”董兆致说,“其实我每一次都讲过,但媒体还是这样写。他们愿意这样,因为说‘风度’更吸引人,更有卖点。”

“我当时认为这个安排是合理的,其实有个大局的需要:我们领先了,着急的不是我,是他。我们以静制动,最后的结果只能说是事与愿违,那是另外一码事。我没有后悔过。”

倘若不考虑教练的安排,董兆致表示绝不会让剑。“敌人是狡猾的,一定不能手软。”“但教练的安排一定要听。拿到亚军说明战术也是成功的,只是最后没有把握住。我们三个人是个团体,不可能每个人、每场比赛都表现得那么优秀。”

很多次董兆致看到“让剑”的报道,都会给记者打去电话。“人家就说,我们已经出了,没办法了啊。他们认为这样写好,那就写吧。我也拦不了他们了。”

悉尼奥运会之后,“三剑客”都从国家队退役。董以运动员身份担任了广东女子花剑队主教练。雅典奥运会前夕,“三剑客”重新聚首国家队。此时三人都已过而立之年,他们都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在董兆致随国家队出征雅典的前一天,他的女儿降临人间。极度重视家庭的董兆致常常懊恼,长期在京训练没能好好照顾怀孕的妻子,这下女儿出世,竟也不在身边。一定要把金牌带回家!董兆致对自己说。

然而命运决意是要将这玩笑开到残酷,中国队以3分之差输给意大利队再次获得亚军。在本届奥运会后召开的2004年国际剑联代表大会上,中国击剑协会被特别授予“骑士风度奖”。这是国际剑联历史上首次正式给一个协会颁发此奖项,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安慰奖,用来弥补奥运会中已经不可更改的错误结果:决赛中裁判多次明显的误判,导致“三剑客”夺金之梦彻底破灭。

赛后,国际击剑联合会主席豪克和副主席吉特来到中国击剑队中间,向中国队领队和教练表示安慰,他们承认来自匈牙利的裁判有严重的失误,并斥之为“耻辱”。

所有人都很沉默。董兆致跟领导开玩笑说,哎呀,三剑客能够蝉联亚军也不错啦。领导说,哎呦是哦,是蝉联哦。大家都难过地笑了,“三剑客”就此解散。

“伤感的东西太多了!收获的太少,付出的太多,完全不成正比。”一转眼四年过去了,董兆致提起奥运仍是无尽的伤感,“如果是五五,或者四六,没问题,现在简直是二八、一九。我把这些回报还给人家,我能亲眼看我女儿出生吗?”

我不跟师傅竞岗

董兆致现在的身份是广东省天河区体校副校长。体校没有独立场地,只在区政府设有办公室,平日训练得借用区里普通中小学的场地。董兆致的工作就是布点、协调教育局管辖的各中小学。体校以业余训练为主,主要是培养小孩的运动兴趣。如果孩子愿意练、也有前途,就送到广州伟伦体校参加训练,然后组队参加广州市的比赛。“因为我在这个领域里有20年的经验,挑人的经验,所以他们找了我来。”董兆致说。

很多朋友都感叹董兆致大材小用,毕竟董除了拿奥运银牌外,还拿过世界杯大奖赛的男子个人花剑冠军。他们说这是小庙,你在这个地方发展不了。连董兆致的研究生导师都劝他说,你的资源太丰富了,应该做一些更有作为的事情才是。

“我现在看开了,心态调整过来。觉得没有太大关系。”董兆致说,“单位离家里很近,小孩比较重要一点,可以放弃其他的。”

实际上,体校副校长的位子确实不是董兆致的初衷。在2004年第二次退役前,董兆致给自己设定退役后的工作,是公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