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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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张仪巧言破合纵

公元前311年,秦惠王派人去拜见楚怀王,希望用武关以外的土地换取楚国的黔中郡。楚王说:“我不愿意换地,只想用黔中之地来换张仪。”张仪听说后,便请求前往楚国。秦王问:“楚国因受你的骗,正想找你报仇,你为什么还要去呢?”张仪说:“秦强楚弱,只要有大王在,他们不敢轻易对我怎样。而且我和楚王的宠臣靳尚关系密切,靳尚又深得楚王爱妃郑袖的信任,而郑袖的话楚王没有不听从的。”于是,张仪欣然前往楚国。

张仪来到楚国后,楚王把他囚禁起来,准备杀掉。靳尚对郑袖说:“秦王甚爱张仪,听说秦国已提出用上庸六县及秦国美女来赎张仪。大王很看重土地,同时又对秦国心怀畏惧,秦国美女来楚后定会受到大王的喜爱,那时您就会遭到冷落。”于是郑袖日夜在楚王面前哭诉哀求:“人臣做事,各为其主。如果杀了张仪,秦国必定震怒。我请求准许我带着孩子先行迁往江南,以免将来受秦军凌辱。”楚王于是赦免了张仪,还以厚礼相待。张仪趁势对楚王说:“合纵抗秦,等于是驱群羊而与猛虎相争,不用搏斗,胜负自明。现在大王不愿侍奉秦国,可秦胁迫韩、魏一道向楚发起进攻,楚国的处境可就危险了。秦国西面有巴郡、蜀郡,用大船运载粮食,沿岷江顺流而下,一日行程500余里,不出10日即可抵达扦关。扦关惊动,则由此以东的城池都要修治守备,那时,黔中、巫郡怕就不会再属大王所有。秦国如果大举甲兵攻出武关,贵国北部则可能全部失陷。秦军再南攻楚国,3个月内即可决定贵国的存亡,而贵国等待合纵盟国的援军,要半年以上才可望到达。坐等弱国的援救,而忘记强秦大兵压境的祸害,我可真为大王您现在的做法担心啊!大王您若是能听从我的意见,我可以让秦国、楚国永远成为友好邻国,不发生相互之间的攻伐。”楚王已得到了张仪而又看重黔中之地不肯割让给秦国,于是同意了张仪的意见。

于是张仪前往韩国,对韩王说:“韩国地方险恶多山,所产五谷,不是豆子便是杂麦,国家口粮积存不够2年之用,现在军中的士兵不过20万,秦国却有甲兵100余万。崤山以东的人要披上盔甲才可以参战,而秦国人个个赤膊便能上阵迎敌,左手提着人头,右手夹着俘虏。秦国用孟贲、乌获那些勇士来进攻不肯臣服的弱国,正像在鸟蛋上压下千斤重石,必定无一幸免。大王您不肯迎合秦国,如果秦国发兵占据宜阳,扼守成皋,大王的国家就会被分裂,鸿台宫、桑林苑,就不再是您能享有的了。为大王着想,您不如结好秦国进攻楚国,既转嫁了灾祸,又取得秦国欢心,没有比这更好的主意了!”韩王听从了张仪的意见。

最后,张仪北上到达燕国,对燕王说:“如今赵王已经去朝见秦王,并献出河间以迎合秦国。大王您不赶快结好秦国,秦国就会派甲兵到云中、九原,驱使赵国进攻燕国,易水、长城就不是大王您的了!况且,现在齐国、赵国就像秦国的郡县一样,不敢妄起刀兵相攻伐;大王您服从秦国,就可以长年免除齐国、赵国的威胁了。”燕王于是请张仪献上常山脚下的5座城以向秦国求和。

张仪回国报告秦王,还未赶到咸阳,秦惠王就去世了,由他的儿子武王即位。武王从做太子时起就不喜欢张仪,等他即位之后,大臣中有很多人前来诽谤历数张仪的短处。各诸侯得知张仪和秦王之间的嫌隙,都背叛了连横,再度实行合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