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东进发,直奔嵩山而行。华山众人之中,林平之的大马尤其显眼,让他很是有些不自在。最后想来想去,只好给它套上车辕,让它去拉女眷的马车。
岳灵珊对林平之的马儿很感兴趣,可是这家伙似乎对岳姑娘不大感冒,就是那么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不料这幅德行反倒勾起了岳灵珊的好奇,不时就钻出马车逗弄它一番。本来林平之强迫它拉车就让这匹雄峻的变异大马十分不忿,此时岳姑娘又来触它的霉头。于是可怜了赶车的陆大有,被一肚子气的大马喷了一头一脸的唾沫。
令狐冲似乎是在华山北林平之打击的狠了,路上一直是闷闷不乐。无论林平之陆大有二人怎么挑逗,始终是不怎么说话。每到宿处,只是早早的吃过了饭,便独个去休息,可把二人给愁得够呛。
“大师哥,到了前面镇上,咱们师兄弟去喝一杯吧?说起来咱们好久没在一块喝过酒了吧?”林平之道。
令狐冲不说话。
陆大有凑过来,“大师哥,小师弟说的是啊!咱们自从上次在思过崖上……”陆大有似乎回忆起两人满嘴蜈蚣的样子,咽口唾沫道:“自打那次之后,咱们可没在一块喝过酒了。”
令狐冲不说话。
林平之朝陆大有飞了个眼神,陆大有伸手去够令狐冲的宝贝酒葫芦。不料令狐冲完全置之不理,任由陆大有轻松的把他平日不怎么离身的酒葫芦拿在手上晃荡。
林平之咬牙道:“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说罢转向陆大有很大声的道:“我知道大师哥为什么变成这个鸟样。话说从前有个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和尚叫不戒,不戒有个女儿是个小尼姑……”
陆大有惊愕的看到一言不发的令狐冲抄起剑鞘照着林平之的脑袋来了一下,然后从陆大有手里夺回酒葫芦,没好气的看了二人一眼。
林平之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到了镇子上,天色已经擦黑。岳不群让林平之在镇子里面找客栈安排住处,不料这个小镇上只有一家客栈,而且还客满。华山一行还有女眷,十分的不方便。岳不群想了想,只好道:“咱们再赶一程路,到了前面的镇子上再看。”于是众人离开此镇,继续向前。
行不几里路,天上飘来一大片乌云,将本已经擦黑的天遮得严严实实,连空气都闷了起来,眼见就是一场大雨。正着急时,林平之目力好,发现了树林中的一个庙宇。他对岳不群道:“师傅,那里有座庙,我们先去躲一下雨吧。”
岳不群向那边看了一下,说道:“你去问一声,要是庙里的和尚不肯,那就算了。”
林平之笑着道:“不肯咱就拿钱砸,不要钱就轰出去!”
岳不群也笑:“你敢这么干试试,看为师能不能打断你的腿。”
林平之走到庙前一看,却是一座破庙。他运功朝岳不群喊道:“师父,这是一座破庙,没有和尚!”
这声音隆隆而响,传出很远。岳不群心惊道:“这孩子的内功又有进益了!”回头招呼众人,向着破庙而来。
诸人走进大殿,各自找地方做好,女眷们则忙着生火做饭。忙活了不一会,就听得外面喀嚓一个炸雷,大雨倾盆而下。破庙无人修缮,到处漏雨,各人赶紧找干燥的地方坐了。林平之、陆大有完全不顾心情压抑的令狐冲,死皮赖脸的和他挤到一块。
吃过了晚饭,岳不群让众弟子分别睡卧,看着华山的几个女眷也是席地而卧,林平之皱皱眉头,走到了岳不群身边。
岳不群此时正闭目养神,听到响动便睁开眼睛,见是林平之,有些意外道:“平儿,你有什么事么?”
林平之道:“师傅,我看师娘还有几位师姐也席地而卧……”岳不群笑道:“人在江湖,那有什么办法?更恶劣的情境,我和你师娘也遇到过。”
林平之道:“徒儿倒有个办法,最起码能让她们舒服一点。”
岳不群道:“甚么办法?”
林平之走出破庙,将大马从车辕上卸下来,就那么牵到大殿。找了一个干燥的地方,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对着大马发号施令道:“坐下。”
那马儿似乎知道他要干什么,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林平之拍了他的大脑袋一下,“躺好了!”
这马自从服了金蚕蛊,似乎能听懂很多的语言。林平之不明所以,但也乐得如此。此时他指挥着大马卧好,在马的身边铺了毯子,笑道:“师姐们可以睡在它的身边。不仅保暖,它还能给你们警戒,若有人想偷偷接近你们,”他将手伸到毯子上,本以为那马会喷他一下,不料这家伙毫无反应,只是耳朵在微微抖动。
陆大有笑道:“小师弟,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你吧?”众人都笑。
林平之满脸尴尬,朝着马儿道:“拜托,给个面子。”那马这才“突”的在他手上喷了一下。
“看,大功告成。”林平之拍拍手掌,笑道:“这家伙能拉车、能载人、能种田,还能当临时床铺,绝对是居家旅行,必备工具。”
宁中则听他不伦不类的介绍,也不禁微笑起来。看着女儿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笑着点点头。
岳灵珊欢呼一声,一个箭步跑到那匹马的身边。他对这匹雄健之极的大马非常感兴趣,可是这畜生一天都不怎么理她,让岳姑娘很是不忿。现在看它乖乖坐下,赶紧过来跟他套近乎。
林平之起身走开,几个女弟子也都走了过去,依着马儿坐下。本来这家伙还有些抵触,一见过来的人多,只好把自己的身体弓起来,将几人围拢住——脸上居然还有几分无奈,如同不得不去照顾婴孩的父亲。
宁中则走到岳不群身边坐下:“师哥,平儿这匹马可真是聪明的紧。”
岳不群点点头:“平之入我华山,当真是做了不少事情。”
宁中则不料他说出真么一句,不知该如何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