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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15 纠错

这几天厄本.修很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主人很晚才回家了。原来像在一般应酬的宴会上他不会停留很久,只是很礼貌的向主人表示感谢,然后走人回家。而现在,他刻意留到最后,还和小姐们调情,现在他已经是小姐们倾慕的对象了呢!只可惜他是僧侣……不知道多少人叹息。

“大人,你最近好像很厌家?”回去的马车上,厄本.修找个空挡问道。实在是诡异,刚才主人脸上是不是有一丝一闪而过的叹息……

“什么意思?”面对自己最忠实的手下,桀赛也不刻意隐瞒自己的情绪,只是看着窗外等待回答。

“你最近似乎很开朗,可是……”又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挣扎吗?这是厄本的感觉,“和卓夕亚小姐有关系?”那是个可爱的女孩,的确很像那个小子说的,是“夜的女儿”,纯净的不掺杂,看来主人也很爱惜自己的妹妹,不过在他看来,同样是男人,主人的眼神实在是……像在看自己的女人,而不是自己的妹妹。当然,这也是只有像在这种他可以放心的环境里,否则他是绝对的滴水不露,真不知道他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一个19岁的少年竟然可如此的冷酷,真是……

桀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很感兴趣地看着厄本.修,“厄本,你也是个美男子嘛,”虽然头发是灰色的,但是丝毫不会减少他的锐利,只是同样是灰色的眼珠显得太过温柔。

“……”厄本.修沉默一会,“你不是对我有意思吧?”

“哈哈哈哈”桀赛毫不客气地放声大笑,甚至笑出眼泪,“厄本……修……你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就在厄本.修不知道是该怎么办的时候,桀赛忽然停下来,抓着他的领子认真的说(虽然在厄本看来,是威胁更合适一些):“厄本.修,你可以喜欢任何女人,那是你的自由,我不管。但是只有卓夕亚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为什么?”厄本.修惊讶地问道,桀赛这种失态的激动样子他从来没看过,“那……你呢?”话刚出口,厄本就下意识的闭住嘴,自己在说什么啊?他怎么会对自己的妹妹……可是那份挣扎实在太明显了。

“哼,”桀赛放开他,低下头,痛苦的声音和着微微颤抖的肩膀,“我才是最不可以的那一个……”

“桀赛……”厄本.修刚想安慰他,却见桀赛已经抬起头,脸上哪里有一丝的波动?

“她是我手里最值钱的武器,你应该知道她的用处是不可低估的。”

骗子,厄本.修看着眼神回避的桀赛只有这么一个结论,或许他一直这么强调,是想说服自己才对吧……

还没有回来吗?卓夕亚看着窗外的夜色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最近桀赛哥哥回来的很晚,而且每次回来身上都有很重的酒味……还有很重的香水的味道,一想到这些,卓夕亚就抓紧了衣襟,好苦啊,这滋味……

反正睡不着,卓夕亚干脆起来,来到走廊尽头的窗子旁边。

“睡不着?”背后响起一个有些讽刺意味的淡淡声音。

“……母亲大人。” 卓夕亚回过头看着红红的一点火光慢慢从黑暗的走廊那头飘过来,在月光下渐渐现出一个轻曼的轮廓,是蝶子夫人。

“在等桀赛?” 蝶子笑了,这小姑娘的心思太单纯,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也不用否认了,我什么都知道。”

卓夕亚只是摇摇头:“他是我的哥哥。”那是不可能的。

“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蝶子笑的更开心了,好干净的眼神和灵魂啊……

“那他也是……”

“你的哥哥?” 蝶子笑着逼近卓夕亚,将手按在她心口上,“你的心里是这么想的吗?真的没有想过让他成为你一个人的吗?心跳是不会说谎的,你作为女人的那份直觉可不是像你说的一样哦,他也是男人,是吧?你在渴望他吧?把你抱在怀里好好宠爱……”洁白的灵魂,总让人忍不住想弄脏。

“不是……”卓夕亚惊恐地跑开了,不是蝶子让她惊恐,而是被她说中了自己心里的真实,自己真的只把他看成哥哥吗……不是的,自己知道,蝶子说的对,但是,她不能让哥哥难堪,所以她一定要将这份感情埋藏起来!

16 棋子

“回来的真晚啊,” 蝶子在楼下大厅里笑着对刚进门的桀赛举了下酒杯,“要喝一杯吗?”

桀赛没有说话,径直往楼上走,却被蝶子的一句话给停下了脚步:“真是个无情的人啊,每次回来这么晚,让公主等。可怜的孩子,她都不知道你是为了避开她么?”

“你似乎什么都知道。” 桀赛坐到她对面,这个女人不可太放松警惕。

“恩?是吗?我也只是发现自从她回来你就开始晚归,” 蝶子很妩媚的侧过头看着桀赛,“你就这么恨她?”是恨,从第一天带卓夕亚来她就看出来了,以后的每一天生活都是,他眼中有着深深的恨,看到卓夕亚时那深沉的恨意让她吃惊,这么小的孩子为何会有这么深的恨啊?“不想见她,也不用故意做的这么做,把她扔到那个修道院就可以了。

桀赛笑了,“你似乎眼力很好,我回来晚了你很寂寞吗?”她似乎知道的不少,不过也就这些了。

“是啊。”蝶子走到桀赛面前,故意轻摇着纤细的身体,“很寂寞呢……”

桀赛没说什么,拉着蝶子进了卧室。

卓夕亚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可是现在这样,她真的没有自信明天见到桀赛,还能和原来一样,主啊,这份感情是罪恶的话,请将所有的惩罚都让我背负吧……

外面下起了雨,隆隆的雷声从远处传来,屋里的空气很是闷热,卓夕亚推开窗户想透透气。咦?那不是蝶子夫人的房间吗?似乎她也没有睡。不,似乎她的房间里有人!微红的天空下,窗户上映着两个交叠的身影。

卓夕亚惊讶地捂着自己的嘴,那个身影是什么意思她已经知道,这么说,母亲大人她……

一声撕裂天空的巨响在一瞬间照亮了一切。

卓夕亚跌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似乎麻木了。一滴雨打在脸上才将她唤醒,抬手想擦去脸上的雨滴,才发现流了一脸的是泪水。为什么哭啊……

只是那一个瞬间,她已经清楚的看到那个人,除了蝶子的那个男人,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认错,那即使在将天地照亮的一瞬间,仍然耀眼的金发,是桀赛。那个和蝶子缠绵的人。

不是震惊着这羞耻的不伦,自己知道,这泪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流下的。纠结在心里的究竟是什么,无法触摸,痛的要死。

“卓夕亚?你怎么还不睡?” 桀赛从走廊拐过来回自己的卧室,推开门却看到卓夕亚坐在椅子上,“有事吗?”

“你刚才去哪里了?桀赛哥哥。” 卓夕亚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到他的房间,等到清醒过来,已经坐在这里了。

“有事吗?”桀赛甩掉外套,坐在床上不理会卓夕亚的问题,“我去哪里不关你的事吧。”

“为什么不关我的事?那可是我的母亲!” 不是的,自己不是要说这个的!卓夕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个。

桀赛愣了一下,笑了:“你看到了?”对哦,她们的房间正对着一个L形的走廊,“这么晚不睡就是为了质问我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你走了四年,那时候就开始了。” 桀赛倒是很坦率。

“为什么……”卓夕亚捂着脸,但是还是无法阻止涌出的泪水,为什么啊?

“为什么哭啊?” 桀赛扒扒头发,看到她哭自己就会心烦意乱,“难道你想替代她么?”真是可笑,桀赛已经闭上眼睛,等着卓夕亚的耳光,或许这样他就不会这么困扰了吧?

“不可以吗?” 卓夕亚走到他面前轻声问到,“只有我不够吗?”明明小的时候他是这么做的。

桀赛惊讶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卓夕亚的眼睛,包含着泪水的眼神,是那么的成熟,她已经长大了啊……“哼,你当然不行。” 桀赛冷笑着一把将卓夕亚拉倒,压在自己身下,“你要明白,你是帝珐特达家的女儿,”他轻抚着身下颤抖的身躯,“你的命运就是作为一个棋子,把你的身体摆在一个合适的格子里,为我的梦想奉献,这不是你早就知道的事情吗?一个黑头发的处女有多大的分量你知道吧?现在你只要好好等待就可以了……”花瓣一样的唇在颤抖,一如她的身体,涩涩的液体是泪吧?

压在身上的里道消失了,桀赛把她抱到自己的卧室,“晚安了。”该死,自己差点把持不住,可是,虽然明明知道,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对的,就算明明知道,还是心痛,无法克制。卓夕亚,为什么你要出现?如果真的恨她,今晚的梦魇应该不会再纠缠他了,因为这已经伤到她了,伤到他的……

棋子啊……卓夕亚捂着被子无声的哭泣,只是一颗棋子啊……

17 FORGET-ME-NOT

第二天早上。

“是时候让卓夕亚出世了。” 桀赛手里拿着从翡冷翠传来的短短信笺沉思,已经要她出面了吗?已经不能在护着她了吗…

“早,雷。”楼梯口上响起卓夕亚平稳的声音,一如往常的亲切,她看到桀赛,也像平时一样,点点头,“早啊,桀赛哥哥。”

桀赛一时还很别扭,只是点点头。

“好厉害的女人,竟然可以装的这么平静。” 蝶子轻轻在桀赛背后嘲笑道,“真是坚强,不是吗?”

“你……”桀赛瞪着蝶子,这个女人竟然偷听?!

“猜也猜到了,你一定会拒绝她的不是吗?” 蝶子扬下眉梢,“所以才说你这个男人真是冷血啊。啊,今天的面包不错呢。”

“姐姐,帮我拿下盐好吗?”雷够不到那边的盐罐。

“好啊。”卓夕亚递过盐罐,正好旁边坐的是桀赛,两个人的手指接触了一下就分开了,冰凉的银制罐子竟然如此炙热,卓夕亚低下头,掩住自己眼中的难过。她现在已经不再想什么了,可是心里还是很难过,像要窒息一样的难过。

桀赛暗自叹了口气。

花园里。

卓夕亚坐在秋千上发呆,眼前的景色丝毫进不了眼睛,一下一下摇晃着的空洞眼神让人看了不忍。

“小姐你好像很不开心啊。” 厄本.修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忍不住出现,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让人放不下了吧。

“……厄本.修先生?” 卓夕亚吓了一跳,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手里拿着几枝很漂亮的紫色小花,那灰色的眼睛,还是让她认出来了,“为什么带着眼罩啊?”

“你怎么知道是我?” 厄本摘了眼罩有些沮丧的问道,“很少有人能认出来的。”

“可是我见过你,所以就可以,” 卓夕亚轻笑了一下,有几分调皮,“好可爱的花。”像是干花,小小的花朵,“叫什么名字?”

“在我的家乡,它叫forget-me-not。” 厄本不禁红了脸,“我、我只是看、看到你不开心才……”这些花似乎会让人误会呢!他只是想让她开心一点而已!

卓夕亚体贴地笑了,“多谢你,很漂亮的花,很可爱的名字。”真是个有趣的人,慌慌张张的很亲切呢。

厄本.修叹了口气,她高兴就好,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哨声,离开了。那是桀赛的信号。

他似乎很忙呢,卓夕亚看着匆匆离开的厄本.修想到。这花什么味道也没有,也很不起眼的样子:“forget-me-not……”

“什么事啊?” 厄本.修忙忙来到桀赛身边。

“恩,进晚要去参加卡帕提公爵的宴会,你也去,明现。”意思是厄本.修也要在,但是带着眼罩不会有人认出他的。

“咦?我也要去?” 厄本想了想,“有这么险恶到我出面保护你吗?” 桀赛的剑术可是和他不分高下呢,一般都不会要他出面的,除非情况不妙。

“不,只是一个普通宴会,” 桀赛始终看着窗外,“我要你看好卓夕亚。”

“卓夕亚……小姐……今天要去?” 厄本.修惊讶地张大嘴,“你要……”

“对啊,现在是到她出场助我的时候了。” 桀赛语调平平,似乎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

“你不是很宝贝她吗?那为什么还要她出面利用她?” 厄本有些激动,桀赛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但是他就是无法看着那么样的卓夕亚被送进虎口里。

“她是帝珐特达家的女儿!” 桀赛转过脸来,“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你!”厄本.修努力克制着,但还是无法再压抑,一拳挥向桀赛,在他眼里,究竟有什么是值得珍惜的东西吗?明明就是一副天使的样子,背后却张着巨大的黑翼,他一定是毁灭的恶魔,毁灭别人也毁灭自己……

“出气了?”桀赛擦下嘴角,“既然选择跟着我,你也只能接受了,我早说过,不要喜欢上她!”为什么会笑,卓夕亚为什么会对他笑?为什么不对着自己展露笑容呢?哼,因为夺取她笑容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她要怎么笑!好了,这样也好,至少心不必再被复仇之火夜夜着烧,既然报了仇又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有什么不可以?即使……从此不再见到你的笑容……

18 START

当桀赛将宴会邀请函和一套衣服交给卓夕亚时,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现在是需要她走进那个格子的时候了。

今天不是黑色的吗……卓夕亚换上衣服,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这是一件暗绿色的长裙,没有堆满了蕾丝和蝴蝶结,只是层叠了厚厚的裙摆,像一朵盛开的花,绣着同样色泽黯淡的黄色小花,清淡的似乎刚从花园不起眼的角落里走来,却又是让人惊艳的秀丽,非常适合她,再配了一条祖母绿的手链,黑色的长发随意用一条细细的紫色丝带扎成了发辫,还编进许多厄本刚才送的紫色小花forget-me-not。镜子里的自己怎么那么陌生?卓夕亚不禁拿起折扇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和眼泪。不是黑色的了,她已经不再是他的“东方公主”了……

桀赛看着从楼梯上下来的卓夕亚简直无法移开目光,何时起,只适合黑色衣服的她,也可穿着其他颜色的衣服让他心动了?但是就那么短短一瞬间,还未碰到卓夕亚的目光之前,他就转开了头,不能,对上她的目光,否则,他很有可能后悔……

为什么要打扮的这么漂亮呢?!厄本有些焦急,她应该很清楚这次宴会意味着什么啊!但是他什么也不能说。

三个各怀心事的人在马车富有节奏的摇晃中赶往卡帕提公爵家。

下马车的时候,桀赛不容分说的抱着卓夕亚,把她轻轻放下来,“今天就看你的了。”

“恩。”卓夕亚敷衍了一句,跟在桀赛后面进了大厅。

是不是所有意大利的舞会都是这个样子?耀眼的水晶灯、晶莹的酒杯、曼妙的音乐、欢乐的人们,置身其中,都会不由得想跳舞,想用扇子轻掩住自己,然后用妩媚的眼神来说话。

其实,在门童报出帝珐特达这个名头时,大厅里出现了短暂的停顿。这个名头实在太有名了,不只是因为帝珐特达,而且还伴随着他们神秘的一家以及那些谣言,这个生活太平静了,需要一些东西来刺激一下。

“啊,您来了,我的朋友,您的大驾光临真是我的荣幸啊!” 这次宴会的主人——卡帕提公爵笑着迎上来,“今夜您是用什么身份来的?最年轻的红衣主教还是最年轻的公爵?”

“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不是更好吗?” 桀赛笑道,想抓他的把柄吗?

“是啊!今天来的是朋友。” 卡帕提公爵笑了,哼,这个小子还是这么精明,“快请进吧……”忽然他停住了,盯着桀赛背后移不开眼睛:他看到的一定是哪里逃出来的精灵!轻盈地似乎随时会飞走,最显眼的是她的黑色长发和眼眸,似乎把整个罗马的夜色吸进去,神秘的东方气息扑面而来,淡淡萦绕在她的身边,“这位小姐是……”

忍住想把这个色狼踩在脚低下的冲动,桀赛尽量用平常的语调介绍到:“这是我的妹妹,卓夕亚. 帝珐特达。卓夕亚,这位是卡帕提公爵。”

“您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卓夕亚提起裙摆,很标准地问候道,这一切都要感谢卡夫基修的教育。

“不,是我的荣幸才对……”声音也很温柔,卡帕提公爵忙领着他们来到社交圈子的中心。

厄本紧跟着卓夕亚,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已经可以听到纷纷的议论了,有的是羡慕,有的是嫉妒,有的是各式各样的猜测……这一切都对着一个如此单纯的女孩,她要怎么受的了……他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一脸平静的卓夕亚,似乎这一切与她无关。淡淡的疏离感使的她看来更是神秘,想让人揭开她的面纱,看清楚她本人。

“卓夕亚小姐,可否请您跳支舞?” 卡帕提公爵不失实际地凑上前问到。

卓夕亚还没点头,桀赛就站在她的前面微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卡帕提公爵。本来是跟您跳第一支舞的,但是我的妹妹比较内向,和我跳完以后就会放心一点了,您不会介意吧?”

“当然。”卡帕提公爵不疑什么,欣然退开。

桀赛拉着卓夕亚进了舞池,笑话,他怎么能忍受别的男人搂着卓夕亚跳舞!可是今天要她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无法克制自己的矛盾心理,桀赛想出这么一个法子,“你的第一支曲子只属于我。”

依偎着这个宽厚的胸膛,卓夕亚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感觉了,唯一有的只有现在一时的温暖,稀薄到几乎感觉不到,但却是她唯一的温度。最好这支曲子永远不会结束。

但是这只是一支曲子,终会结束的,在将自己的手交给卡帕提公爵前,卓夕亚悄悄将一朵紫色的小花放进桀赛的口袋里,今天已经是结束了,她已经走进棋局,无法回头。

forget-me-not……

19 风暴的前兆

“卓夕亚小姐真是让我惊艳啊!” 卡帕提公爵拥着卓夕亚眉飞色舞地旋转着,“第一眼看到时还以为看到了夜的精灵呢。”

“你真是过奖了。” 卓夕亚浅笑着敷衍道。既然身陷棋局不可自拨,那么就好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吧,至少能帮助桀赛……

卡帕提公爵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卓夕亚只是点头微笑,卡帕提公爵竟然被卓夕亚这种冷淡的态度吸引,对她一见钟情。

卓夕亚只是在旋转着的时候,将眼神在桀赛身上停留那么一秒钟,这个冷酷的哥哥只是和其他的人谈话,完全看不到自己投去的目光……像天使一样温柔的人,那是别人的桀赛,不是她的,桀赛留给她的永远只有冷冷的面庞和同样的冷冰冰的话语。这样也好,反正他们是不可能的,那个梦不知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眼前,梦里那个女人真的和自己很像,一样笑的那么苦涩……

厄本轻声问喝酒的桀赛:“她一直在看着你。”这个人连看都不看一眼,真是无情。

“换做你,要怎么回应她的那种眼神?” 桀赛不动声色的回答。真的吗?自己真的是这么想的吗?难道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勇气在看了之后,可以继续按奈着不去把她夺回身边的……冲动吗?本来该高兴的不是吗?为什么梦魇还是缠着他?那个人是在笑,但为什么那么无力?仇恨就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羁绊吗?可是,若不是因为这个,自己就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卓夕亚了,这个虽然是自己“妹妹”,却又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

大厅里绚烂的水晶灯失去了光泽,没有人知道这喧哗里苦苦挣扎的两个人。

卓夕亚的“露面”显然很成功,就连眼界甚高的卡帕提公爵也委婉的提出想娶卓夕亚的意思。但是西班牙开始蠢蠢欲动,事情开始转变,意大利陷入战前的恐慌中。

罗马教廷也召开了紧急会议,商讨着对策。

“以现在力量,我们是打不过西班牙,怎么办?”众主教忧心忡忡。

桀赛没有说话,但是嘴角扬起了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意,机会来了。

“你其实有主意了,是吧?” 厄本在回去的路上问道,他的主人想什么他可是很清楚,“你要怎么做?”

“恩,”桀赛点点头,窗外的乌云将携带风暴而来,“什么也不做,等待就可以了,苦等了好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什么意思?”厄本惊讶的看着他。

“哼,现在的意大利许要被撕个粉碎,然后就可以借教会的力量重新统一!这个机会我等了好久了,你和我可以互不侵犯,但是却永远不会联合,这就是意大利。唯一的办法就是撕碎它,然后重新团结起来,这样才能让我们伟大的意大利联合起来,而这黏合剂就是宗教,如果教皇在这个时候起来高呼几下,那么重组意大利就不是问题了。”打破均衡才能重新组合,这就是桀赛的想法。

“……”厄本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桀赛说的对,但是,“为什么西班牙会突然出兵的?”宗教腐败的借口还真是太合适了。

“……你说呢?” 桀赛看着厄本笑了,宛如阳光般耀眼的笑容。厄本确定自己看到桀赛张开了黑色的羽翼,

“难道是……你?”

“西班牙现任国王可是个很好煽动的人,而且很多疑,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他就信了,真的以为意大利要对海上航线进行管制呢。当然,还要感谢那些早就对意大利咽口水的人了。”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行事。

“那要怎么办?!” 厄本几乎叫出来,现在的意大利根本就敌不过西班牙!

“找外援喽,” 桀赛回答的很是轻松,“要是没有估计错,现在教皇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法兰西了……”唯一可以求助的就是法兰西现任国王菲利普三世。据说他是以不可见人的手段夺来这个宝座的,所以意大利教廷一直否认他的合法性,如果一个皇帝无法得到宗教的承认,那是无法让人民认同的,现在,正是这么的机会,教皇一定会向法兰西求援,而法兰西也一定会答应,趁机要求教皇的承认。

“但是法兰西会这么轻易就同意帮忙吗?” 厄本很怀疑,听书这个皇帝很是多疑。

“当然不会。”桀赛很肯定的回答道。

“那你的计划不就落空了?”

“如果没有个担保,你敢吗?” 桀赛转过头来微笑着。

“担保?你的意思是……人质?!” 厄本咬了自己的舌头,“谁?”

“当然是个有身份又有职位,但是在教廷里可有可无的人了。” 桀赛点点头,“就是我啊。”

“什么?!”厄本这次真的大叫起来,“你去?!”

“看着吧,二个月之内,一定会有结果的。” 桀赛信心满满。

“你疯了……” 厄本只能说这么一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