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如果离开
高三下个学期,李河像一个暴君一样,整天给我灌输数学公式、化学方程式、随后是英语单词,时态语态……
风和浦熙的成绩中等,胖子跟江尚就是一个惨字不能了得。崔银月的英语极好,听说写样样精通,因为小时侯一直呆在国外的缘故。
一起温书时常被她数落。李河那家伙去看着胖子他们。就把我丢给她管教,她的吼叫声总是此起彼伏。
“不能将中文直接翻译成英文明白吗?真想不通李河怎么就喜欢你!”
我有气无力的说:
“喂,你不要用吼的好不好,我头已经够晕了,就别让我耳鸣。”
她的笔用力的放在桌面上,大声道:
“你不笨的话,用得着我吼吗!”
“真像李河的女性版暴躁的性格如出一辙。”我摇头叹气。她立刻怒发冲冠的瞪着我说:
“要不看在李河的分上,我会教你吗!”她用作业本轻敲我的脑袋。
“是,请多多指教。”
我低头翻翻白眼,随后才抬头笑眯眯的跟她说:
“其实你长得很漂亮。”
“你少贫嘴!”她声音很大,脸上有羞色。都说她是李河的女性版了,嘴硬心软。
“真的。”我痞子一样的笑着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听完后她脸色变得很难看,她也知道这些词跟她沾不上什么边,眯着眼睛瞟着我,我当然识相了,改口说:
“这些都不合适用在你身上,你长相出众,敢爱敢恨,对什么人都能大吼大叫的,所以一句话很合适你。”
她装做不屑的问:
“是什么?”
我做好跑的预备动作,说:
“美丽的母老虎!”
“一点点!”我跑出教室,她冲了出来,下到楼梯,我又赶忙折回来,冲着她摆手要她回去,她一点默契都没有的还向我横冲直撞过来。我低吼:
“李河来了!快闪回去!”
“真的!”说完她也慌张的跟着我跑回去,我们推推拉拉的的往教室跑,李河的冷笑从那头传来。
“我已经看见了。”
我们开始接受李河严格的检查,他检查作业时,我们私底下抱怨对方的不是,她说:
“谁叫你跑了?你不跑我就不追了。”
“不跑?你那暴力的性格,我还想要命。”
她瞪着眼睛,我“嘁”的一声懒得跟她计较。李河发话了:
“银月,什么是马首是‘檐’?”
“是马首是瞻(zhan)啊。”她笑着解释,“‘木’字旁嘛,一点点说的。”
我抢下她的作业册,她的语文还真不是普通的不好,所以我教她语文,她教我英语。我说:
“我说的是‘目’字旁。”
“我写的就是‘木’字呀!”
“马首是‘瞻’的瞻是望的意思,用眼睛看的,是目光的目好不好,你写的那个是屋檐的‘檐’。”
“谁叫你没解释清楚,不能怪我!”她羞赧的说。
“刚刚谁说我笨来着,我还以为以你的聪明你会知道!”我哈哈冷笑挖苦她,她立刻反击:
“喂,我不会写不表示我听不出你这句话是在说我笨!”
“呀!原来你知道!”我笑道。
“一点点你别笑人家,看你的中国式英语!都写什么了!”
“她那笨脑袋根本学不会英语语法。”她立刻落井下石。
“嘁!”我白了她一眼,“人各有所长!”
“好了,今天就到这,我们先去吃饭。”
“我要吃法国料理!”她兴奋的的举手,还真是幼稚。算了,不跟她计较,我说:
“你们去吧,我要回家吃饭。”
“我已经跟阿姨说我会带你吃饭去。”李河自作主张的话遭到我的眼神的抗议。
“你不爱吃料理吗?”她看了我一眼后说,讽刺的说,“真是没见识,好了,你想吃什么,我大人大量迁就你。”
我狡猾的笑,说:
“我带你去!”牵着她我就走。
暮色一降,华灯初上。路边摊就开始红火起来。崔银月似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皱着眉头抱怨,不理她的抱怨,我拉他到桌前坐下。李河坐到我们对面:
“老板,来三碗肉圆。”
她刚见瓷碗里的肉圆时,吞吞口水,不敢吃。咬着下嘴唇看向李河,李河拿起汤匙,说:
“吃一颗看看。”
她不确定的勺了一颗,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我笑话她,她才肯放到嘴里,因为烫而皱眉,一会之后睁大眼睛望着我点头说:
“味道不错!”
“呵呵~”
我跟李河相视一笑,她低头开始奋战。我也赶紧动手,都快饿晕了。李河看着我跟崔银月笑,被我们两个捉到,我们同时问他“
“你笑什么?”
“没什么,快吃吧。”
我知道他笑什么,他没想到我跟崔银月可以相处得这么好。说实话我想不到,但确实,崔银月的要强直率就对了我的味儿。
跟小梅在一起,小梅的阴柔内向,我必须照顾她,自从卫生间时间发生以后,我们之间有了一些不可逾越的障碍,她也完全改变了以往的处世方式,尽量的跟同学打交道,还参加各种社交活动。
皙妍的友情让我觉得不安,但又感觉不到哪里不对。
而崔银月,虽然有时会很武断,可她不会做作,我觉得真实。
托李河的福,老师的福,家长的福,我们几个同时成了国大的学生,只是我跟胖子、风是二次录取,李河跟崔银月属于首次重点录取,他们还是同一个系,主修美术设计。
我不想拿我的宝贝脑袋去随便开发,选了认为有熟悉字眼的中文系。胖子说我最懒,就跟着我修中文。贪图享乐?他还不知道中国语言的博大精深,历史渊远呢!中文可是一门不可以偷懒的学问!肯定累死他。可我怎么可能会给他机会落跑?!严守秘密可是我的特长!
风、江尚选的是经济专业,浦熙选了艺术系。
这些都是早就知道的事,最让我惊喜的是,奎跟悟两兄弟都考上了国大!奎还跟我是同一个班的!我简直要乐翻了!悟是艺术系的,跟浦熙一个专业。
奎他们到的那天,我已经在车站等候多时了。李河听我说奎他们要来这里,说什么也要跟我一起到车站接人,还顶着一副臭不可闻的脸。
一见到奎下车,我边跑了过去,才跨出一步,就被李河那家伙给揪回来,我横眉问:
“你做什么?!”
“他们会自己走过来,你跑什么?”他单手按住我的后颈,我只能摇晃着双手对奎他们喊:
“奎!悟!这里!噢!你放开手!”
他们走近来,同时将目光投想李河,奎的双眼冰冷而阴翳,悟的是狂妄而直接,李河一副拽样,我用手肘打了李河一把,他忿然看着我,我笑着说:
“悟,这个是李河。”
“她的男朋友。”李河又自负的抬起下巴说,我的脸在瞬间刷红,用手背打他,尴尬笑道:
“呵呵……”
却不知道再接什么话,奎手中的拖着箱子,静静的看着我,眼里不再像以前那样明亮,悟抱怨的说:
“一点点!”
我跑过去拴住他的手臂,说:
“走了走了,带你们去看你们的公寓,我妈找得可辛苦了!”
他们兄弟的住处离学校不远,两室一厅的房子看起来很舒适,厨房小了点,但样样齐全。他们整理房间,我叫李河把壁画给钉上,他横眼很不开心的看着我,然后很认真的去钉。
“歪了,左边上去一点。”
“没叫你上那么多,下来点,停!都叫停了!”
我在下面嚷嚷着,他回头瞥我一眼,没好气的说:
“真难想象以后跟你生活的命运有多惨。”
“嘁~那你下来我上去弄,还真以为我不会啊。”我叉腰抬头跟他吵,他又一记白眼。
“最好以后别让我看见你爬上爬下的。”
“一点点,过来帮我铺床!”悟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哦!”我跑了进去。李河大叫:
“司徒悟你还是小孩子吗!喂!一点点你敢铺试试!”
我们谁都不理他,我将悟灰白色上面有浅蓝条纹的床单铺上,抱怨道:
“这么大个人了,连床都不会铺!”
悟坐到床上,皱眉问我:
“他真的是你的男朋友?”
“……虽然没有亲口承认,但是我们的关系很好。”我说完难为情的大声抗议,“呀!你交了那么多女朋友,我有问过你吗?你少问!”
他面色凝重,说:
“那我哥怎么办?!”
“好笑了,奎又怎么了?”我用枕头丢他,笑着问,“星梦跟启泰上学校了吗?”
“启泰去服兵役,星梦念师大。点点,我希望你梳理一下和我哥的……”
“悟。”奎进来,冷淡的制止悟说话。我白了悟一眼,跟奎打小报告:
“悟最欺负人了,还叫别人帮他铺床,奎你的东西整理好了没有?我去帮忙。”
奎点头,率先走出房间,我屁颠的跟在他身后。路过客厅,看见李河已经钉到另一块壁画。见我跟奎走出来,他看了我们一眼。我朝他扬起拳头!
奎的房间里有一架依墙而设的细长书桌,桌上摆着我、星梦、启泰还有他的照片。我和星梦在中间,伸手对镜头打个“V”字。我的左后边是奎,启泰站在星梦的右边,除了奎是淡淡的笑容外,都是怕人家不知道自己长牙的笑容。
还有一张是我跟奎还有悟的合照,我站中间,悟在我右边,奎在左边。悟弯着身子,左手臂曲起架在我的肩膀上,将脸降低到跟我同一海拔,勾着一丝坏坏的笑容。我斜视他开怀笑着。左手还拴着奎的手臂,奎还的淡淡的笑容,视线朝我这边。这是我跟他们高一在浅水河照的照片。
还有一张是我和奎的合照,那是跟星梦启泰他们在河边游戏时,我坐在奎的肩膀上,星梦坐在启泰的肩膀上对打,然后我跟奎胜利时悟帮拍下的。我坐在奎的肩上,高举着双手呼喊。而奎也是难得一见大大笑容。
想到那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莞尔,奎不经常笑,更别说是开怀大笑了。他露出牙齿的笑容特好看,整齐洁白的牙齿会让他整个人明亮起来。
奎安静的跟我看相片,我回头说:
“我最喜欢看你笑了,还是笑起来比较开朗。记不记得我们猜石头剪子布,谁输谁得笑的游戏?”
奎点头,我接着说:
“那时候你好傻气,笑得好勉强,不过后来就很好了,有点像这张照片的感觉。”
奎听我说着,沉静,该也是陷入了回忆当中。然后默默的说:
“因为你笑,所以我笑。”
“这么说我还是你的师傅了?”
我挑眉自负道。他望着我不语,我将他的书放到书架上。李河走了进来,问:
“整理好了没?”
“差不多了。”
我回头看他,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的相片上,又望向我,嘴抿成一条线。还好他没乱发脾气,说:
“那去吃东西吧,浦熙他们刚来电话了。”
“那怎么行,要不你去他们那里,我跟奎他们下去吃完东西,顺便去商超买点生活用品。”
李河鼓了我一眼,立刻拨了电话。
“风,我们去不了了……不是约会,陪她朋友去买东西。拜拜。”
我在心里偷笑。
奎跟李河有一个共同的习惯,生活上,琐碎的事放任我去处理。只要我喜欢,他们一般都会迁就。像我吃东西、买东西的习惯……
悟就不一样了,看见漂亮的睡衣也会拉着我去看,有时是卡通,有时也有性感款头的。奎已经习以为常,李河的脸色变得铁青,有想发火的兆头。我赶紧拉着悟去看日用品区,买毛巾、牙刷这些小物品。
三个大男生走到一块时,立刻引起不小的骚动,我也傻了眼。他们三个的身高相差无几。只是奎魁梧些,李河虽然没奎的魁梧,但修硕的体型不失健雅。悟的身材修长,加上练舞蹈的关系,有一种洒脱儒雅之美。
奎沉静淡漠,走在人群里也能单独孤立出来。李河骄傲自负,不可一世的突兀而出。而悟类似于阳光却更偏向邪魅的样子若隐若离,招摇于世。
要晕了!上辈子我应该是一只青蛙,上天为了弥补我前世一辈子见到的都是青蛙的亏欠,今生让我化做人,还将各种类型的王子摆到我面前让我一一欣赏。
正挑东西的时候,碰到了小梅和皙妍。小梅已经留了一头海藻一样的卷发,换上了隐型眼镜,一张小脸仍是小家碧玉的清淡模样,只是多了一层浅浅的魅惑。
皙妍穿着更是性感。
再瞧瞧自己?还是一头参差不齐的“稻草”头发,要说有变化 ,就是长了一点。一件略显宽松的背心,一条垮垮的牛仔裤。连鞋子也只是一双普通的运动鞋,还指望自己有什么长进呢?
真是叫人心寒。
“点点!”
皙妍走向我,并喊道。上天惠顾,想想我身边的女性朋友也是各个标志动人。
星梦娇憨可爱,胖瘦合度的活力身材让我羡慕不已。崔银月修长健美,骄傲自信,加上带点野蛮的脸孔,更是脱颖而出。皙妍就天使的脸孔,魔鬼的身材,她做作又有点谋划的模糊性格,蛊惑着世人。小梅纤细柔弱的小家碧玉也是招人疼爱的可人儿。
老天爱笨小孩这句话总算说对了。我易点点是何德何能啊?!除了一张爱唠叨的嘴,一身倔强的脾气,和令人扼腕的德性,却让我阅览了各种俊男美女,真是做梦都想笑!
“真是巧了,买齐东西了吗?”我问皙妍。她却好象没听我说话,径自说道:
“这两个人是谁?怎么我没见过?”她指着悟他们说,我介绍道:
“这是我仁山的朋友,司徒奎,司徒悟。”
“是兄弟吗?眉宇间有那么几分相似,脸型有点像,身高差不多。体型就……不一样了。”
皙妍很感兴趣的比较着,我笑着说:
“哪有像你这样看人的?奎、悟,这是我同学金皙妍,这位是小梅,杜小梅。”
“你们好。”悟打招呼。奎沉默的望了她们一眼。小梅偷偷的打量奎一眼,怯生生的低着下巴问好:
“你好。”
奎默然的看了她一眼,颔首。动作轻微到几乎看不出。我上前推推他的手臂,挤眉弄眼要他用说的。他只是摇头看着我。小梅说:
“没关系的,他不爱说话就别逼他说。”
“不过他身材真是不错!不至于健美先生,但全身的肌肉非常的完美!” 皙妍又在品头论足了。她的目光在奎身上逗留了很久,转向悟,“你干吗不去拍广告?你很上镜。点点的朋友都长得不赖。”
“你也不错。”悟耸耸肩膀,皙妍满意的笑,对我说:
“李河的身材也很棒,他的腹肌几近完美……”
“一点点,快走了。”李河不感兴趣皙妍的赞美。大声道催促我。我对她抱歉的笑,她美唇一扬,说:
“下次有空一起出来玩。”
“好。小梅你也经常出来玩吧?”我问候她,毕竟对她我还是心存感激的,在我最孤独的时候,她是第一个陪我的人。
“我现在经常个大家玩在一起,开朗了好多。”她笑着跟我说完之后,对奎说,“很高兴见到你,还有你,悟。”
小梅真的改变很多。至少我看到她的胆子比以前大多了。悟挑眉轻笑:
“谢谢你这么说。”
出了超市,我跟奎、悟走在前面,悟一直在说我坏话,我们吵得很厉害。李河稍微走在后面些,我回头看他,他的脸色还真的不是很好。
本来想跟奎他们上到他们家的,被李河一把拉了回来。让我站到他身旁,说:
“这么晚了,我答应易妈妈送一点点回家,你们就自己回去吧。”
我抬手看了一下表,八点多了,才觉悟到。
“我该回去准备明天的东西,奎,明天教室见!要不然你来找我一起上学……噢!你干吗,喂!”
李河拖着我走,我不忘记回头对着他们喊:
“看谁先到教室,奎你先到的话,帮我找你旁边的位置……”
我高兴的拍打着刘海,当我回神,四下里找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落后了一大截,还站在原地不动,目光冰冷的看着我。
我皱眉,暗想:我又得罪他了?抓抓眉毛,我跑回他旁,问:
“干吗呢?”
“我还想问你干吗呢!”他绷着一张脸,冷冷道。
“我……我怎么了?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吗?”我茫然的问,他面部一紧再紧,又在那自己生气了。他总是有生不完的莫名其妙的气。咦?我鞋带什么时候松开了?我蹲下去绑鞋带。
听到了李河抽气的声音,我抬眼望他,他正在仰天无声的叹息,之后又气匆匆的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咆哮道:
“一点点!”
“什么?”又是这种恐怖的表情,我警惕的看着他,他挫败道:
“要被你这个笨蛋给弄疯了!你是我女朋友明不明白?!”
“哎?什么时候的事呀?”我故意气他。
“什么!”他握住我双肩,我有离地的感觉。“你再说一次试试!”他怒火冲天,“你信不信我现在想掐死你!”
“相信!你不是已经早就有打算了吗?”我凉凉的说,“反正你又不疼我。”
“一点点?我警告你别火上添油。”他紧逼我的脸威胁。我自然有办法将他的劣气扫空。嘟起嘴我在他紧抿的嘴唇上偷了一个香,他立刻傻眼,羞菜了。得逞的我后退几步,和他对望了好久,他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一点点!”
“什么?”忍住笑问他。他自己开始的时候像个恶魔似的,换我掌控权政时,又像个小媳妇儿。世界上还真的有像李河这样既可恶又单纯的人。
他叹了口气,走到我身边。讽刺道:
“你就是知道我被你吃得死死的对不对?”
“咦?原来你被我吃得死死的呀?你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呢。”
“一点点,我是不是让你的日子太好过了?”
“好过?是。特别是几个月前,可好过了。上午ABC,下午是XYZ,半夜都是质量守恒定律,你说是不是好过得不得了呢?”
“你是在向我抱怨吗?”
“怎么可能?你是我心目中的太阳,我一直以你为标榜,你统一了中国,我怎么可能抱怨”
“嘁……”他翻翻白眼,最后还是经不起我的戳刺,左手臂作势轻轻勒住我的脖子,“我真的太放任你自由了,想让我再当一次秦始皇吗?”
“什么再当一次?你有下过野吗?”
“阶下之囚还敢顶嘴。”他手臂紧了紧。然后无奈的将我揽在怀里。我伸手搂他的腰身。突然想到金皙妍说他身材很好的事,轻描淡写的问:
“听金皙妍说你身材不错,是不是经常拿去外面招摇?”
“哪有那回事?”他没好气。
“没有皙妍她怎么会知道你有腹肌……”我却不知道。我在心里嘀咕后面那句话。
“我怎么知道她?嗯哼……一点点?你好像在吃醋?”
他低头捕捉我闪躲的眼睛,我装不屑。
“我才没有!”
他轻笑出声,好像心情大好起来。突然不怀好意挑眉道:
“如果你想看,我可以免费为你开通。全身大放送好不好?”
“恶心的家伙!”我面红耳赤,推开他。他笑呵呵的跟上来,倾斜身子靠近我耳边说:
“放心吧,我的身体是你一个人的。”
“我……啊!你再说我就翻脸啦!”
我在心里不下一百次的后悔,干吗要说到这个话题。羞羞~!
他却释怀的笑了。开始的怒火,都消散不知去向。他牵起我的手,我又看到他嘴角的笑意,感染他的笑容,我的心情也愉快起来。
开学典礼。
我和奎在一起,奎静静的站着,视线越过了前面黑压压的人头,他高嘛,我实在望不到,就贴近他身边躲太阳,阳光斜照,我站在他的影子里。
一万人的操场也算壮观了吧。我看不到有多壮观,只知道身边都是人,陌生的人。我哈欠连连泪眼汪汪。突然有个名字跳入我听觉神经里。
老企业家李富堂先生给学校捐资500万美元。虽然他人在国外,却惦记我们学校的教育,在此,大家以热烈的掌声向他表示衷心的感谢和无限的感激!
掌声爆鸣。我从昏沉中被吓醒。
“李富堂真是有钱到令人恐惧的地步,奎你可别太有钱!我对有钱人有恐惧症啊。”
我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其实也是了,要是一个人进入奢豪住宅,我肯定不会有想住下来的念头,而是立刻想,这种房子拿来度假就好,长住会担惊受怕到死。有钱人的嘴脸,我更是敬谢不敏!
天生就没有什么奢望,拒绝金丝笼里当凤凰,也不要叱诧风云当女强人。只愿开心清闲吵吵闹闹或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就万事大吉谢天谢地。
我喜欢仁山就是因为那清淡自由,或许说白了,我这人就是人穷志短。钱够用就好了。那别人又问多少钱才够用?这个问题难倒我了。如果有两件衣服,一件是500人民币,一件500美元,我的要求之要500人民币的就够了。
想想我又跟奎说:
“不行。你不能像我一样没志气,应该好好生活,努力赚钱,不然你怎样养家糊口。”
奎家虽算不上大富大贵,可也是小资家庭。他长期生活在那样的环境当中,却没半点铜臭之气。我庆幸。
“要是以后谁能当你老婆肯定是前世修来的福。”
奎刚才一直在静静的听,当我说到这个的时候,他转头看我。我抬高眼角看他继续道:
“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我帮你物色一个!”
他皱眉。我举手拍拍他的额头,推卸责任:
“到时候你打一辈子光棍可别说我没帮你想过办法。”
他只是默默低头看我,有些阴郁,好像在克制一种冲动。身体安静,可有一种情绪在呐喊。我担心问:
“奎你今天话特别少,是不是不舒服?”
他皱起眉头,又将视线越过前面的人群,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变得好奇怪,连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时总是安静的望着我,有时在发呆,几乎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我有些不安。
妈妈说我对事对人都没什么警觉,容易被人伤害,同时也会不自觉的伤害到被人。
我不自觉的伤害到奎了吗?
奎是我最不想也不能伤害的人,他对我的好比所有人都深。
望着奎,我心里想,以后一定要对他好。
“点点,你要不要加入学校的舞蹈社啊?听说那里的帅哥很多!”班上的女生围在一起讨论着要加入社团的事。
“我没跳舞的天分,看我这样子!”我笑说。
“说的也是。”一女生说。我在心里哀号,好歹她间接些。我敷衍的笑笑。又有人道,“要不健美操吧,你应该适合练那个。”
“我想也不适合我,你们呢?想加入什么社?”
“我高中就是文艺队的,当然要进舞蹈社。”
“那很好啊。你呢?”为了防止她们问我,我就一个不放过的都问一遍。
“我想竞选篮球社的经理人,我好喜欢看打篮球的男生!”不对吧,经理人的应该蛮多事情要做才对,我心想。
“我还是觉得跳啦啦操好。高大的男生跟娇小的男生一搭配,就有说不出的浪漫感!”
另一个女生说完掩嘴笑,沉浸在想象当中。我嘿嘿的附和“对啊”心里想着被悟拉去当啦啦操女伴时候的悲惨命运。谁喜欢被抛来抛去的还要不停的跳啊?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这话是有道理的,还连想都不行。想曹操曹操到,司徒悟推开我们教室的门,往人群里巡视,很快的把我揪出来。
“点点,迎新会上我们文艺系有啦啦操比赛,帮我。”
“我不去!”我想那几个还弄不清状况的女生求救,极力推荐,“江华谊,她以前学舞蹈的,你找她合适。”
悟看了一眼,又继续拉我。
“没配合过,时间紧。而且她太高,没我要的感觉!”
“那子梦,她酷爱啦啦操!”
我抓着刚才说喜欢啦啦操的女生。她赶紧闪躲:
“我只是喜欢,不会跳啦!而且比赛时间是迎新会的时候,我跳不来!”
“听到没?”悟得逞的笑。女生们哗然。
“我大姨妈来,不方便运动!”
“你大姨妈是8号左右,现在是20号,骗鬼呢!”
女生们又哗然!上次为了拒绝他的要求,我也曾用这招,结果被星梦那好事鬼给搅和了。
我像被拉上邢台一样,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同学们。她们不仅不帮忙,还花痴的跟着过来。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反过来说也不无道理。
悟把我领到报到处报名,一个冷艳的学姐帮登记。她的工作牌上写着舞蹈社社长,钟静。她淡淡的望着悟,又看了看我。
“蛮称的搭档。白嫩的肌肤当好衬你的肤色,骨架子还算匀称,不过表情不是很自然。”
要是自然才见鬼了呢。我给悟一记白眼。他耸肩弯下腰填写资料。然后那社长又说:
“司徒悟,你要想组织一个舞蹈队,就看三天后跟你搭档的表现了。”
什么!我脑子嗡嗡作响。悟将这么重的责任赌在我这个没经验的人的身上。我不说话,此时还能说什么呢?肯定得帮不是吗?只是好像来压力了。
“等着我挑人吧。”他对钟静笑,信心十足的样子。我要疯掉了。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唠叨悟的白痴与小人行为。
“你一直知道我没什么经验,不够好,干吗拉我下水?还陷自己于不利当中。我说你不欺负你不自在是吧,大不了你比赛赢了之后,我让你欺负不还手。你还是重新找搭档,不然舞蹈队组不起来怎么办?你神志不清了啊?”
说来说去,其实我就是怕搞砸了他的梦想和计划。到时候出了状况,我这个脑袋都不够内疚砍啊。
他捏捏我的脸,笑。牛头不对马嘴说:
“皮肤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又将我托起来转了一圈,“没瘦掉也没胖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
“司徒悟,给你三分钟!”我咬牙切齿,“解释!”
“好,别生气。原因有三:一、你是我唯一合作过的啦啦操搭档,三天的时间我没办法跟别人建立默契和感觉。二、跳啦啦操要有一种意境,不是光跳得好就好了。你的健康跟冲劲很合适啦啦操。三、因为是你,我才放心。”
“放心?”他振振有词说的都是我没看好的理由。
“我相信你,会帮我尽全力。你会担心,不想我失望,就会把这事当自己的事来做。这样,我才有信心看到奇迹啊。”
悟这家伙,抓着我的弱点不放。我没话回击他。他拉起我,说:
“说着还不如做起来。我们开始吧。”
他的笑脸又让我想揍人的冲动。我就要开始我悲惨的三天了。悟一直要我保持放松,保持微笑。跳了一天以后,我一放松就想睡觉,一微笑脸就抽筋。什么活力向上,热力四射,在训练期间才是这样的!操练的我汗流浃背。
我真的不想悟失望,想帮他。所以没怠慢半点。奎有时间也常来看我们练习,有时候看到这样的情景,好像还身处仁山一样。
我跟悟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奎就坐在旁边静静的看,有时他会微笑。一切都没变,时间就定格在以前的记忆里。
突然有想哭的念头,要是我们都还在仁山,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吧。到这里,我们得到了什么,又将失去什么呢?
李河、崔银月跟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当我和悟完成了最后一组动作之后才发现他们坐在奎身边。我和悟走过去。
崔银月打着哈欠,说我:
“李河说你忙着训练,就练习这种幼稚的东西?”
“你们没课上吗?”我擦拭脸上的汗水。李河没好气的扯了个嘴角。我白了他一眼,他跟崔银月就一德行。
“他是你朋友啊?怎么跟哑巴似的。”崔银月指着奎说,“问他话他也不回答。”
“他不是!”我强烈的为奎辩护,崔银月意外我的认真较劲,撇嘴没再出声。
“奎,这是我朋友崔银月。”
“我可没承认你是我朋友。”她不屑的斜视我。我鼓了她一眼。
“我也没说我是你朋友啊,我说你是我朋友。”
“你这丫头!”她扬起拳头做个打人的手势,奎起身到我身边,盯着她。她嘲笑:
“喂!你急什么?我打下去了吗?干吗盯着我看?”
“你们女生都这么奇怪吗?”悟好笑的插嘴,立刻遭到她的反击,她手交叉在胸前,抬起下巴对着悟说:
“今天我心情不好,要不要更奇怪点给你看看?”
“喂!崔银月你够了啊,闹场子啊你。”
我扯她的手。悟无辜的耸肩。对李河说:
“物以类聚,说的对极。”
李河翻翻白眼,不打算进入这场争论当中。他转身对奎说:
“司徒奎,去喝两杯吧。”
奎看了我一眼,点头。李河忍了好久,终于还是将矛头指向我:
“你怎么什么都参合?快去把衣服换掉去吃东西。”
“嘁。”不回嘴,我跟悟去换衣服。我也发觉我好饿了。
大家叫了东西,我就开始埋头苦干。好一会,才感觉周围很安静,抬头,几双眼睛瞅着我。嚼着满嘴的食物,我以眼神示意,干吗都看着我?
艰难的咽下口中的食物,李河没好气的将一杯水递给我。我拿起来喝了一大口,把挤在食道的东西冲下去。悟笑说:
“所以要你多运动,看看胃口多好!”
“哪好了?像几天没吃东西的饿鬼!”崔银月轻蔑。我笑眯眯的再喝了一口水。说:
“民以食为天!随便你们说。奎吃饭,胖子,加油。”
至于他们再说什么,我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银月举杯对奎说:
“司徒奎,做个见面礼,我们干一杯。”
奎想了会,拿起酒杯碰了她的杯子,然后举杯饮尽。银月突然开心的笑了,说:
“总算听见我说话了。”
她笑着也把酒喝完,对悟说:
“你有个好哥哥。”
“我哥也有个好弟弟。”
“我问一下,你们小时候打架吗?小时候,我经常跟我哥打。”胖子问悟。
“我哥从来不打我。”悟及其自豪的说,奎静静的看着悟,眼里有很深的疼爱。我笑。银月撇嘴:
“怎么看奎都是很会打架的人啊!”
“啊!有打过一次!”悟兴奋的击了一掌,我奇怪的问他:
“奎什么时候打你了?少扯啦”
“还不都是因为你。”悟挑眉抱怨。
“我?我从来不赞成奎打架。”
“国中一年级的时候,我掀你的裙子,被我哥打了不是吗?”
李河点点头看我,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他问悟:
“教她跳舞的人是你吧?”
“不止跳舞,登山、滑板篮球都是我教的。脚踏车、防身术、网球、乒乓球下象棋都我哥教的,画画玩游戏是跟启泰学的,至于那些女孩子爱做的小东西,是星梦带她一起学的。是不是呀点点。”
悟数着这些只属于仁山的记忆,李河的脸色变得怪异。他一口喝掉口中的酒,又倒了一杯。我干干的笑笑。
“是。”
悟想了想又接着说。
“你们不知道吧,小时候点点可粘我哥了,整天都在他身边转,吵闹着一定要我哥说话,不然就嚎啕大哭。我哥只有说话哄她,她才不哭不闹。之后仗着我哥做后台,经常欺负别的小朋友。”
“那是因为那些小朋友说奎的坏话!”我澄清事实。
“所以我说是哥从小就把你宠坏的,整天怕你伤怕你累的护在身边,小时候有一次你从树上掉下来,哥为了接住你弄得鲜血淋淋的险些小命不保。”
“悟。”奎制止悟再说,今天悟是有点奇怪,总是强调我跟奎之前的事。悟扯着嗓子说:
“对点点现在的朋友,说说她孩童时代的事嘛。”
“点点小时候还特别懒,每次要求出去玩的是她,耍赖说累了不走路要我哥背回来的也是她,哥背的可辛苦了,可她在背上还哼些乱编的小歌曲,不然就安安稳稳的睡到家。
有一次,她闯入林区迷路,大家可急坏了,分头去找。最后还是我哥哥在第二天清早的将像个破布娃娃的她从林子里抱回来。好像这还是前不久的事,升高中的时候的暑假对不对?点点。”
“嗯。”
那次跟启泰星梦他们去玩,我走丢了,滑下山谷,找不到回家的路,四面都是树,很多的蚊子,还有不知名的叫声,我一直喊救命。到晚上的时候,我已经嘶哑了声音。就在我绝望的以为会死在这个森林里的时候,奎出现了。黑暗里,我听到的是他也嘶哑的声音,他叫我的名字。
我冲上去,抱着奎,无声的,歇斯底里的哭着。他就是我在汪洋里的浮木,我说不出的感激他!那一次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奎哭!
我沉浸在回忆里。仍很感激的看着奎。他轻轻的制止悟。
“悟,别说。”
“对啊!司徒悟,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陈述给我们听的啊?在强调什么吗?要让我们知道奎跟点点的感情有多好吗?”
银月说完她看着悟,悟笑着像在承认。她又看向李河。我才察觉李河在这会儿的时间,喝掉了一扎小啤酒。我抢下他手中的啤酒:
“李河!”
没等我说完,他将我拽到怀里,冷笑。
“司徒悟我明白你的用意,但是,一点点,她的现在跟以后都是我的。”
“李河你是不是喝多了?”我担心的询问。他低头看我,勾起邪恶的笑容之后很无奈的又用力瞅着我,然后他宣布:
“以前奎保护你,现在和以后是李河。”
“傻瓜,你不安什么呢?”我心疼他。
“喂!你们注意场合。”
崔银月就差没把我们给拉开。然后气氛怪异。
李河送我回去的路上,奇怪的是他一直闷不作声。我叫他。
“李河?”
“什么?”他不屑的斜视我。
“手。”
“干吗?”
我摊开左手放在他的面前,他盯着瞧了一会,没好气的将右手放到我的手中,我牵着他漫步在大街上。李河突然说:
“一点点,今晚悟的话我一直耿耿于怀。”
“为什么呢?”
“你所有成长的岁月里没有哪项是有我参与其中的,你在他们的友谊中形成的生活习惯,交友方式也没有我的影子。你的脚踏车,篮球等等一切你会的,没有一项是我教你的。这真的让我嫉妒不安,特别是奎,你们之间有太多别人无法介入的事。”
他的感觉像当时我进不了他的过去一样的,我知道。
“傻瓜,别人不是说女孩才喜欢刨根揪底,你也要学女生呢?”
“不知道啊。遇到你之后,我变得易喜易怒,好像不像自己又好像完全就是自己。”
他耸肩,有些自嘲。
“以前听银月他们说以前的李河,李河的过去的时候,我也很难受,好像怎样努力都无法进入你的世界,很沮丧。我就逃回仁山找我熟悉的一切。当我在仁山找到我熟悉的一切时,我就发现仁山缺少了什么……仁山没有你。当你出现在仁山的时候,我好高兴,就在那一瞬间,我想着,以后我要一直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听我说完,他停下脚步,难抑的激动。楼上他的身子,我说:
“奎、悟、启泰、星梦是我一生当中最重要的朋友,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而李河你……”
“我怎样?”他问的小心翼翼。
“你……给了我初恋。”我脸温热。
李河舒了口气,温和的笑开,眉宇间的忧郁烟消云散。他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
“一点点,就那样喜欢我,一直喜欢下去吧。”
说完紧紧抱住我,他的怀抱温暖的,安定的,我点头。
迎新会上人真多,我紧张的看着帮我化妆的悟。他笑话我。
“你别绷着个脸,妆都化丑了。”
“悟!我一定会努力的!”深呼吸,大声说。其实是给自己打气。
“一定要注意表情知道吗?笑。”
“噢!”
“司徒悟,去准备你的,这交给我。”
李河带着崔银月进来,银月主动帮忙。悟看了她一眼,径自去换衣服。
她从我的头发弄起,试图将我的头发往后拢成马尾,口中抱怨道:
“呀!李河你看她头发,跟杂草似的。”
我从镜子里看到李河笑望着我的头发,我没好气。
“今天我比赛,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你就那样了,说好听你就不是你了吗?”
银月的嘴里根本说不出好话,所以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懒着争辩了。
在她的蛮力下,头发终于被她用一根发簪打败,束手就擒的呆在脑后。她一句话也不说,专注的在我脸上涂抹画画。银月虽然嘴里嚷嚷着说我不好的话,其实她已经把我当朋友,我感觉得到。
我一直盯着她看,终于她受不了的吼叫:
“你有完没完,我一直知道我比你漂亮,你也用不着口水泛滥成这样!”
“真的是……”
李河一直坐在后面翻看杂志,头也不抬一下。什么时候他这样安静了?一堆的怪人。
银月用手抬着我的下巴左看右看,撇嘴说:
“也不是很丑。”
没等我反应,她把我提起来,丢给李河。我险些扑到在李河身上。李河也被吓了一跳,扶住我,抱怨:
“崔银月!”
她翻翻白眼,不理会。
“一点点,没事……吧?”
他看着我的脸好一会才说出那个吧字。我摇头。
“看你那傻样。”丢给李河一句不耐烦的话,银月走出去。李河轻轻清了一下喉咙,然后傻傻的笑开。
“我家一点点,真是漂亮啊。要加油。”
“你少来……”第一次他这样直接的赞美,我有些飘飘然。胖子他们也在这个时候挤进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我头昏脑胀。悟这个时候把我拉出去。
“对不起,她是我的搭档,失陪了。”
我们身上穿的是男女啦啦操运动服,走到哪里都十分显眼。小梅跟皙妍也来了。皙妍拴住悟的手臂,笑的一点坏。
“悟,你好迷人哦!”
“我们赶时间。”悟抽出自己的手。
我还以为悟说的赶时间是要赶去会场,但我想错了。
他将我带到实验楼的天台上。这个天台的墙面布满了爬山虎。古老而陈旧。
奎站在那,他穿一件白色的衬衣,挽着袖子,露出他有力的手臂。
最近奎很沉默。让我觉得有些心疼。
“奎,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他只是望着我没作答。
“哥,今天的一点点漂亮吧?”悟将我往前推。
奎站的很直,挺直的身体像在抵抗着什么。好一会他才淡淡的笑着点头。突然间觉得奎离我好远,他在刻意的疏离我。
他的眼神太陌生。陌生到让我以为我们从来不认识。
我不要那样!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害怕他离我而去。
用力的吸鼻子,不想让眼泪把银月好不容易帮我上好的妆给毁掉。
奎的身体僵硬的,不知道他能不能感觉我的不安,只是他渐渐的松弛了手臂,轻轻的揽住我的肩膀。说:
“我会一直看着你。”
“嗯。”
悟将拳术巧妙的融入到啦啦操中,掩盖了我技术上的不足。当我们以一致的步伐踏上会场时,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我在人群里看到了安静的奎,心里踏实了很多。
悟双手轻巧的搭在我的腰间,轻易的将我托到他的肩膀上,每个动作都力求完美。看着他信心十足的脸,我不敢有一丝怠慢。
这个小小的舞台,不够悟翩翩起舞。这个小小的舞台,远不及悟心里的舞台宽广。
我唯一能为悟做的,就是赢。
当他的手拾起我的手要接我从他肩膀上下到地面时,我做了之前在训练当中尝试却失败的后空翻。
三百六十度,我平稳的落在了他的身边的同时,展开双手跟上悟的动作。
台下的掌声雷鸣,而我看到的是悟,他眼里有闪烁的光芒,还有他美丽的笑容。
悟说能在我身上看到奇迹,所以,我把奇迹给了他。
他如愿以偿的组起他的舞蹈班,之后我没有跟他跳舞,那不是我的特长,也不是爱好。
浦熙成了悟的组员之一。希望他能在那里找到他的快乐。
奎依然很安静的生活在我的身边,以前在仁山的时候还打篮球,或跟我骑脚踏车去溜达,现在除了在武术社练拳之外,他几乎没别的活动。
经常看到小梅来找他。然后又看到小梅失望的离开。奎或许安静到让人感觉不到。
我经常以女生写给他的信或信息来逗他开心,他总是那样望着我不说话。
银月在我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会刻意的找他说话。
“奎,你念国大是为的什么?”
“有时间,也教我练拳吧。”
“我可是给足你面子才让你教我的,别人想教还不让呢!”
“喂,司徒奎,你干吗不回答?!我会生气的!”
她拍他的肩膀。我以前也是这样缠着奎的吗?我不禁莞尔。
奎看看她,看看被她拍过的肩膀,又看向我。我笑问他:
“你又不说话?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
“司徒奎!你好过分,一点点问话你就回答,我说话你就当我放屁是对吧?!”
奎摇头,又被她拍打了好几下。她抗议!
“不能摇头或点头,用说的!”
我笑,这样的情景熟悉而温馨。
“奎,你答银月的话呀。”
他摇头,银月又咆哮。
“你就是不肯说话对不对?我有那么讨厌吗?!”
“不是。”奎看着我说。
银月因此手舞足蹈,嚷嚷。
“天下第一沉默的奎,终于开口跟我说话了!”
奎看着她,低头沉默。我们之间什么在变化吗?我有些忐忑。
银月最近更喜欢要我陪她逛街了。我们路过KING大厦,一个女生从里面跑出来,抱住银月,把我吓了一跳。紧接着她叫她:
“堂嫂!”
“唐安!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了?”
“前天!妈妈说我准备到你现在的学校念书哦!”
“是吗?”银月挑眉,相较唐安的兴奋她显得无所谓。
那女生看向我,从上往下将我扫视一遍,银月面色突然有些尴尬。介绍说。
“我朋友一点点。”她终于肯承认我是她朋友了,我在心里笑。
“一点点?奇怪的名字。她也是李河哥哥的同学?”
她没有要跟我打招呼的意思,只是一直跟银月说话。李河哥?这么说她认识李河。跟银月也这样熟悉,是他们以前共同得朋友吧。我猜想。
“是……是的!”银月的表情一点怪。
这时从KING 又走出一个中年人,他跟李河的爸爸还真的很像!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他不大却有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安安。”
“大伯!我跟堂嫂在这呢!”
“唐安别乱称呼!”银月扯住唐安。唐安笑,颇有暧昧的味道。说:
“堂嫂,早几年前我就知道你是李河哥的未婚妻了,你还怕我知道!”
“唐安!”
银月慌乱的看着我。我的脑子一片茫然。什么叫李河的未婚妻?我没办法想明白。唐安拉着银月向那个中年男人走去。我向前走近了一步,站在离他们两米左右的地方。
被唐安称作大伯的男人的声音。
“银月,你也在这。怎么好久没来家里吃饭了?”
“最近功课比较忙。”
“她是?”唐安的大伯跟唐安一样,从头到脚把我扫视了一遍。我点头表示礼貌。
“我叫易点点。”
“嗯。”
他的声音从咽喉里发出来,便又问银月:
“你爸爸可好啊?”
“爸爸很好,还说有机会要跟李大伯一起吃饭。”
“什么时候呀?”唐安高兴的问。
此时又从KING走出两个中年妇女,看不出年龄,因为保养的太好的关系。穿着剪裁合适的洋裙。我有强烈的感觉,这几人给我很大的压抑感,或许他们都太凸显,太尖锐。
唐安跑到其中一个女人的身边,拴上她的手臂。
“妈妈。”
“生女儿还真是贴心,不像我,有儿子跟没儿子都没差别。”
另一个女人说。
“大嫂,别这么说。有多少儿子能像我们家昌俊能干呢?”
“就是!昌俊哥是我见过的最帅最能干的哥哥了!”唐安大声夸奖。
昌俊?说的是昌俊学长吗?唐安认识李河?这是昌俊学长的父母。
“银月,好久不见了。”
“嗯!。”
唐安的妈妈看我的眼神跟之前他们没什么大的区别。我浑身不自在!
“阿姨好。”
“是银月的同学吧。父母也是生意上的朋友?”
“不是,只是朋友。”
“那父母是做什么的呢?有银月这样的朋友,家境应该也是很不错的才是。”
我还没会意,银月先于我说:
“姨,我跟朋友还有事,得先走。李伯伯、伯母再见!唐安再见!”
她几乎用拖的方式把我带走。一种莫名的压抑挤进了我的心里。
银月右手打在自己的左手心里,哀号:
“倒霉透了!”
“我该回去了。”
我觉得李河的神秘又回来了,我好像又在脱离他的轨道。她的神情有些慌张。
“今天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知道吗?”
“我知道。”
唐安说她是李河的未婚妻,弄乱我的思绪。
李河的生日,6月15号。
银月兴高采烈的为他准备着生日派对,相比之下,我就显得无所事事。我也想给他做点什么的,可是,银月一手包办得天衣无缝。
我的礼物就是一个手机链子,显得特别寒酸。
不过,那是我自己去请教班上同学学来的,编织的很辛苦,因为是第一次做这些东西。
大家都在享受派对的热闹时,我有些畏首畏尾。胖子问:
“李河就是命好,年年有银月帮着准备浪漫PARTY.”
李河笑。看看我。我的感受现在是五味杂陈,就是没觉得有甜的感觉。胖子的苗头指向我。
“点点,你准备了什么让大家惊喜的礼物吗?”
我手绞在一起,汗颜,太平常的东西他们会笑话吧。尴尬的摇头笑笑不说话。李河低头看我的表情。
“脸色不好,不舒服吗?”
摇头。这两天一直在想那天跟银月碰到的人跟事,头都大了。他不相信的将手放在我额头感受温度。然后放下来。
“有心事?”
“没!没有。”
“像你这样,也学别人撒谎。是不是没拿礼物不好意思。”
我附和的点头。抱歉。
“对不起啊。”
他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呢?他斜视我,没好气的刮我的脸。
“笨蛋,怎么就那么笨呢?”
我是很笨,心里想着相信他就好,可是见到银月为他忙碌,我又觉得不安。像个罪人。如果他们真的是未婚夫妻,我就是——第三者!
银月推着五层的蛋糕进来,我看见一直都傲慢的她温柔的唱着生日快乐歌,特别难受。李河牵着我向蛋糕走。
一些熟悉的人,跟一些不认识的人吵吵闹闹的要李河许愿。他也配合着认真的许下心愿。年轻人在的地方都会很热闹。只有我显得心不在焉。
“李河二十一岁生日快乐!”
崔银月的声音把我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举起酒杯向他庆贺。他微笑,跟她同时把杯中的酒喝完。然后相视一笑。
如果这些放在平日,我不会在意,可今天,我过于敏感跟介意,看的很不舒服,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低头苦笑。
皙妍拉着我去别的朋友那玩,她问:
“奎跟悟怎么没来?”
“奎有事走不开,悟去演出。”
“悟真的很不错。”她媚笑,接着很新奇的问,“你知道银月的爸爸是做什么的吗?”
摇头。这几天做的最多的头部运动了。我知道她的家境显赫。
“你不知道?那你怎么想到跟她做朋友的?”
“什么?”
难道朋友一定要有什么目的性才交上吗?我又难受了。她甜美的声音此时格外刺耳。
“没有!你别想歪了。我也是听郑敏秋说的。她在职大念书,昨天晚上碰到面的时候说到的。就问问。”
没想听她说话的心情,什么叫别想歪了?她没想到那怎么知道我想歪了?但是又有点好奇她的话。想知道银月的家世,因为关系到李河。皙妍察言观色的功夫很好,看得出我想听。
“崔严正房地产大王知道的吧。”
“听说过。”想不知道别人也会在你耳边念叨到知道。
“他就是崔银月的爸爸。真是想不到!”她羡慕又有些扼腕的样子让我哭笑不得。
她的背景好,我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羡慕排斥都有。不过,朋友就是朋友,又怎么可以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不是了呢。
在我还在清理思绪的时候,皙妍叹气。
“李河也真的是,放着这么好的女朋友不要……”
说完她就将我丢在原地一个人走到人群当中去。
李河那边的人群因为皙妍的到来而引起不小的骚动。我看到一个高挑的人影跑向李河并抱住他的脖子,很大声的叫他:
“哥!”
李河的声音不大,我只看到他嘴巴在动,将那女孩拉开自己身上。女孩又贴上去,大家跟着起哄。女孩又大声训斥起哄的人:
“笑什么?他是我李河哥!”
来的正是唐安。
我对李河的了解是,爸爸是一家医院的院长,妈妈开了一家美容店。还有就是以前他的妹妹的事情。我知道的仅限于此,我开始在想,以前我怎么就不问呢?将他所有的事情都问的明明白白的多好。至少不会有今天茫然的局面了。
李河对唐安不理睬。可是依然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包容。
唐安的目光,偶尔的盘旋在我的身上。在李河亲近我的时候,她的目光变得锐利。或许我多疑了,因为我暂时不正常的脑子失去了辨别的能力。
生日会结束,跟李河站在一起,目送着唐安跟银月离开。
“你妹妹很漂亮。”
李河淡淡的看看我,不肯定也不否定。忍不住的问他:
“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嗯?”他不解。换后恍然大悟道,“我要跟你讨礼物。”
“礼物?我没……没准备。”我反射性的护住包包。
“此地无银。”
他轻易的抢走我的包,小人的以大欺小的拿走礼物。我窘迫的盯着他打开盒子,取出蓝色的吊坠在我面前晃。
“我的吧?”
我白他一眼。明知故问。乐滋滋的他将吊坠挂到手机上。一面把玩着一面问:
“自己做的吗?”
“哦。”看他喜欢的样子,顿时松了口气。
“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
挂好吊坠,他将电话放到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样子,蓝色的吊坠落在他的手上。双眼笑成一条线。
“我很喜欢,可以想到你编织它的时候的样子。”
我跨上一步走到他身边。我问他:
“你跟银月什么时候认识的?”
“中学的时候。”
“你们……很要好吗?”
“就那样。”他还沉浸在吊坠的喜悦中,漫不经心的跟我搭话。突然想到什么的低头逼视我,“为什么问这些?”
“银月很喜欢你。”我强迫自己笑。
“一点点你在想什么?”他现在终于感觉出我的不对劲了。认真问。
“只是随便问问,问一下不行吗?”
真害怕他承认,我宁愿相信自己听到的是假的。怎么电视上的剧情要搬到现实生活中来呢,一个头两个大。
他没再多问。男生的心就是粗。不过他要是还追问下去,我要不要说什么呢?
“暑假要去哪里?”
“没什么打算,打工。”
“我跟风他们要去露营,一起去吧。”
“银月也去吗?”
“好像是。她本来要去法国玩,听说我们去露营就取消了。”
李河说的话,就好像银月要做的事是家常便饭一样的简单,去法国玩?念这四个字简单,能实现又多少人可以呢?!
文言文老师给了一个题材,要我们自己查资料。可以通过网上、书籍或其他随便的什么方式查找相关。两天后上交。
在图书馆泡了一个下午。人昏昏沉沉的从文言文里走出来。
小梅、唐安还有金皙妍出现在我的面前。
“一点点,唐安找你。”
皙妍淡淡的笑容一闪而过,让我以为她那是在幸灾乐祸。
“你们有事吗?”她们来势汹汹。
唐安双手交叉在胸前,再一次从下到上将我打量。接着冷哼。
“你就是一点点?”
“嗯,上次见过面。”我试图保持镇定的微笑。可心里有些打鼓。这女孩浑身散发着杀气,似乎跟我有血海深仇。果然她推了我一把。
“你为什么抢别人老公?”
“什么?”
莫名其妙。她又推了一把,这次的力道比上次还重,使我后退了一步。同时也被她的无理取闹恼怒。
“崔银月跟我李河哥以前就有婚约。你干吗要插足做第三者破坏别人的感情?”
“如果有这事,李河他会跟我说的。”
绝对不能让她们看到我心里的犹豫不安。唐安嗤笑。
“你应该时刻记得你的身份,你爸爸是个开公交车的。妈妈开了个破店,你怎么可能配得上李河哥。想做我们家的媳妇,你想都别想!”
“点点,李河是king集团李富堂的孙子。你的眼光还真不错。”
小梅微笑着陈述。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不甘与轻蔑。好笑,她不是我的朋友吗?我没心思去想这些,满脑子都是她刚才的话。皙妍双手搭在我肩膀上。很轻,却让我十分厌恶。
“原来你一直有麻雀变凤凰的梦想,真看不出来。”
“我没有!”
终于,我败阵了。其实如果我保持着一贯的冷漠,或许,对她们三个人来说还是一种对抗。没人能知道一个人心里的想法。
可当我说出反驳的话的时候已经宣告我的一败涂地。因为心里没底的人才激动,才大声的申辩,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在别人的面前,然后就会被践踏,直至崩溃。
唐安将我手中的书抢走扔到地上。
“只有崔银月才够资格当我嫂子!你还是尽早死了这条心吧!”
一切在她们以胜利姿态的脚步声中结束。我感到有些晕眩。
小梅离开后又折了回来。站在我的跟前。
“李河,昌俊学长不跟你表明身份,不向你坦白是为了你好。因为害怕你喜欢他们的身份较他们更甚。”
她的笑容依然十分的清秀,我瘫坐在地上。
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柔弱的女孩,不是那个给我棒棒糖要做我朋友的女孩。
所以她的话,我不能相信。
只要喜欢李河,只相信他就够了。别的都不要去在乎!
婚约,哪个年代演的戏码?已经不值得相信。
可是,婚约?房地产大王的女儿,king的孙子,该是门当户对的绝配!
李河没告诉这些,是因为担心我喜欢上他的身份?我在他心里是怎样的人呢?
我该怎么办?
在king大厦看到的那个家族的人,他们审视的眼神,挑剔的语气……
小梅学的是心里学,确实这个专业已经被她学以致用。我已无法思考了。
步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沉重?我累,很疲倦。
走到马路边,一辆白色的跑车在我边上停下。
“一点点!”李河的声音。真好听。我循声望去。车上还坐这银月。心突然抽搐。我宁愿他骑着一辆永久牌自行车眉开眼笑的出现在我身边。
我知道king的势力多大。陌生的感觉出现在我看李河的眼光里。他和银月这样看来也很般配。无论家世外貌品味等等都很配。
而且他也不用担心崔银月是因为贪图他的身份地位喜欢他。
“一点点发什么呆?笨头笨脑的,快上车。”
银月叫了我,还开了车门。我叹了口气。低头钻入车内。李河问。
“又怎么了?哭着一张脸。”
“没事,只是觉得累。”
从在king大厦看到唐安她们以后,我就一直在想一些杂乱的事情,今天小梅她们点破了我想不通和不敢想的东西,我的身心却更加疲惫。
“一点点,你猜我们要带你去哪里?”
银月兴奋的问。她很少这样兴奋的说话。我摇头。李河没好气的说:
“别问她,她那简单的脑袋瓜子猜想不出什么来。”
如果是以往,我绝对不在意他说我笨之类的话,今天却耿耿于怀。全天下就只有他们聪明,只有我被骗的团团转,像个傻瓜。忍着不发火,怕在没思考好之前发脾气会不可收拾。正想着是不是我理好思绪了,就可以跟以前一样跟他们相处。
“我和李河在‘创意设计杯’设计的广告获得最佳创意奖,高兴吧。设计杯可是全国赛!”银月眉开眼笑。
“……恭喜你们。”笑。嘴巴有点僵硬。
“你的表情很糟哦,嫉妒了吗?我和李河被称为‘最佳拍档’,老师给册封的。”
嫉妒?我是在嫉妒,还在抱怨。我嫉妒她优越的家庭背景,能那样无所顾忌的跟李河在一块。能以出色的表现成为李河的搭档。我埋怨李河的隐瞒,他害怕我喜欢上他的身世。讨厌自己的懦弱和不可理喻的自卑!
自卑?我以为我没有。可当他们以太优秀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开始认为我配不上李河的任何一点。
他们站在领奖台上,他们的手一起握着同一个奖杯。李河的脸上有我没见过的喜悦。能给他这样的快乐的不是我。
我真的很想等自己的脑子能重新使用了再任性的,可再看看台上的两个人,我控制不住的逃跑了。
我无处可逃,唯一想到的就是奎。
电话在衣兜里振动。我拼命的往奎的公寓跑去。
急切的敲门,希望奎快点出来。
门开了,我看到的是小梅。她的眼睛很冷淡,口里念着。
“怎么哭了?”她绝对不是关心我的,我听到她声音里的憎恶。
“奎……奎呢?”
“怎么?在李河那受伤来奎这里寻求安慰吗?”
她的笑容让我全身都冷。膨胀的思路让我不能再多一点的思考,只是哭。
“奎呢?我找奎……只是找他。”
“他不在……”
她的话还没说完。奎从她的身后出现。见到是我,将堵在门口的小梅拉开。我无助的望着他,他皱着眉头,凝视了我半会儿,然后紧紧的把我拉进怀里。我放任着自己哭,彷徨的在熟悉的怀抱里寻找一个立足点。
“一点点你真的很过分!”
小梅冲着我咆哮。
“你有没有想过奎的感受!奎……”
“你住嘴。”
奎更是罕见用这样强硬的语气说话。小梅愣了一会,哭着跑出去。我哭的更伤心了,因为我,又害很多人伤心了吗?可我没办法,我紧紧的环着奎的身体,奎的声音也哽咽。
“别哭,别难过。”
“我想回仁山,想离开这里!”
奎沉默。抚着我的头。习惯。我习惯了奎的安慰。认为不管在什么时候我至少还有奎。他总会像哥哥一样的待在我身边。
次日早上没课。
我尽可能避开和熟人见面躲进图书馆。心情沮丧。
唐安,她又在那把我的路。她怎么老能知道我的行踪呢?只是这次跟她来的是几个我不认识的女生,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招摇的走到我跟前。唐安开口:
“还敢来学校?”
说完对那些女生使眼色。情况不妙。当我意识到这点,她们已经连拖带推的将我弄到卫生间,锁上门。唐安就站在门后。我也猜想到了接下来会是对我拳打脚踢。
免不了的,只有反击了,用奎教我的防身术。
痛。头上身上被击打或抓扯的很痛。
我看不清谁是谁,只知道有几个女生被我摔了出去。有叫痛叫嚣的声音。
“呀!还会打架的?姐妹们,卖力点打!”
唐安靠着门背,双手交叉在胸前。
我越发困乏了。落在我身上的拳头抓痕想相信也越发多了。
谁踢我的腿,然后拳头砸在我脑袋上,再也没办法让自己站立,我栽倒下去。身上的拳头换成了脚,痛,羞辱,愤怒,无助……
谁来救救我。没人。
学校的暴力事件就这样来的。
厕所里只剩下我跟水声的时候,我哭了。望着空荡荡的厕所的天花板,在心里叫着李河的名字,可他怎么能听得见。
电话在书包里猛烈的作响,镇痛我已经快要裂开的脑袋。我爬着摸索到电话。
“喂……”
“你还在睡觉吗?你知不知道李河跟司徒奎现在在文体馆打起来了,谁都劝不了!”
崔银月哭喊着,我的脑袋嗡嗡作响。爬起来,往文体馆跑去。整个地面跟着我颠簸,我想吐。
路上的同学惊恐的避开我。可想而知我的样子有多惨不忍睹,惨到别人避恐不及。
没办法去在乎这些,我更担心李河跟奎打架的后果。不想他们任何一个受伤。
文体馆围着一些围观的人,有的站在观众席上。我挤进去。
同学回头看我到我的样子,都主动的为我劈开一条道。
他们在挥拳踢脚,摔倒后爬起来继续挥拳踢脚。地面跟着他们高低起伏。
我说:
“别打了……”
声音冲撞到自己的耳膜,我自己听的模糊。用尽全力的我叫喊,
“别再打了!”
这声用掉我全身的力量,天旋地转,黑暗接着席卷掉我。我听到自己摔在地板上发出的巨大的响声。
“一点点!”“一点点!”
别人肯定在惊讶,李河跟奎打架,昏倒的确实我。可是……再也没办法继续思考。思想暂停在黑暗跟疼痛里。
醒来的时候,窗外漆黑。全身还是痛得乏力。
被子的一侧有些重量,一个人趴在我床边。是李河。
伸手,想碰触他的头发,我该怎么办呢?他突然动了一下。我赶紧重新昏睡。
他的手在我的额头试温,然后轻轻的抚弄我的头发。
“一点点,千万不能有事。”
他拾起我的手贴到他脸上,喃喃的。
“快点醒过来,不能那样躺着,醒来告诉我你没事后我就让你好好睡……一点点,一点点对不起,没能保护你让你受伤对不起……”
滚烫的东西流过我的手背。我震惊的张开眼睛。李河泪流满面。我的心,生疼。此刻我可以什么都计较,我看着他。
他先是惊喜。
“一点点你醒了!”他吸着鼻子。“终于醒了!”一会儿后,他放开我的手!迅速的站起来并背过身。怪叫,
“你这笨蛋终于知道醒了吗!”
我的心被温暖占的满满,游鸿明有首歌里唱到:如果有人为你眼泪如雨下,请你把他带回家。我笑,扯动脸上的肌肉有些疼。
我不说话,他又慌张的从新回到我面前问:
“是不是不舒服?哪疼?我叫医生去!”
他跌撞着要起来,心里为我慌乱着吧。我拉住他的手。
“李河。我想喝水。”
他赶紧的给我倒了杯温水。小心的扶我起来。
“头还痛不痛?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我没事,别担心。”
“还是叫医生来看看。”
医生把我检查了一遍,然后说好好休息,没什么大碍了。他才松开他紧皱的眉头。突然的,他冷声问:
“是谁?”
“什么谁?”我知道他这话问的是什么。想到是唐安,我避开了话题。
“谁打了你。”
“没谁,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她们也是我们学校的吧?”他面露凶光。我提高音量。
“说了没谁!又想去打人吗?”
“伤了你,谁也逃不掉。即使你不说,我也可以查出是谁!”
“好啊,你尽可能的去查,然后去打架,然后受伤,换我为你担惊受怕。让阿姨跟叔叔跟着担心。你去吧,现在就去。”
一连串的说了那么多话,我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咳起来。他紧张的拍拍我的背。
“知道了!我不打架。”
“为什么跟奎打起来?”我给他一记白眼。他冷哼一声不作答。
“你为什么要找奎打架?”我提高一些分贝。他还是不理睬。我推他的手臂,“问你话呢!”
“我没找他打,我是很想打他,到时候你肯定会哭的唧唧歪歪的让人心烦,我就是再想打也得忍着。”他恶言恶语显然是对我的指控不满。我还是信不过他。
“那你们怎么就打起来了?你那傲慢的个性……”
“你公平点!干嘛不说是司徒奎先动的手?”他斜视我。
“奎怎么可能打你?”
“我怎么知道?!他又不说话。”
我突然想到那天我跑到奎那哭。可能他认为我是被李河欺负了,所以……我在心里哀号。有些过意不去。
“被打伤了吗?除了脸上的伤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伤到?”
“皮外伤。奎那家伙还真有两下子。”他碰触自己被打肿的嘴角。我问他:
“那奎呢?你有没打伤他?”
“你在担心他!”他放开手,凶神恶煞的。
“当然了,到底有没有?”难道我还不能关心奎。真是好笑。
“没有没有!”他很不满的嚷嚷,然后皱起眉头,“你对我实在很坏,是不是喜欢上司徒奎那家伙了?”
我思考了一会。其实跟奎没关系,只是想到了他跟银月之间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我跟你说分手可不可以?”
“你说什么!”他额头青筋暴现,脸色非常难看!
“我说……”
“你想都别想!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连下辈子都是我的!”他咬牙切齿,“因为奎吗?”
我苦笑。
“不是。在仁山。年轻的男女之要订了婚,他们在别人眼中就是一对夫妻。之后他们会结婚,生小孩,组成他们的家庭。”
“我们也会结婚,生养我们的小孩,组成我们的家庭啊!”
他目光从未从我的脸上移开。看到他眼里的执拗跟不安,我的心被揪紧了。
低头,心里有着很大的期许说不出口。我能那样要求壮志满怀的他一直留在身边吗?即使我开口留住他了,这样的我,能跟着他并肩走多久。我似乎跟不上他。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烦躁的低嚷。“说话啊。”
“我有点累了,想睡觉。”
我想放开他,却像要把心给割舍掉一样。我喜欢他,想那样喜欢他到很久很久。可是……
“一点点……”他几欲抓狂的声音。我闭上眼睛,拒绝回答,他双拳击在床板上,发出巨大的响声,然后听到他甩门离开的声音。
我闭着眼不让自己张开。
不一会儿。他轻轻的坐回我床边,没有说话。但我感觉到他在凝视着突然不可理喻的我。他说得对,他再生气离开,一会儿之后就会回来,即使很生气也会呆在我附近。
奎跟银月一齐来看我,奎的眼里布满血丝,脸上也留着打架的战绩。崔银月确定我没什么大碍之后,问:
“你到底惹了谁了?这么狼狈。”
“没谁。”如果我说唐安为了维护她跟李河而打了我,他们会是怎样想?
奎打开保温盒,舀了一碗粥送到我面前,勺了一口,说:
“趁热吃。”
“我可以自己来。”我接下他手中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