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四章：两道长针扎后背
“砰……”
蔡大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唯一的一次接近百次连击，刚刚突破到九十五次的时候，由于紧张与兴奋齐头并进，有些冲昏头脑的蔡大少，一愣神间，突然不知下一剑该如何处理，被铜人抓住这次微小的停顿，一举破掉连击。
一直在模仿，从未被超越，不管成功否，参与最重要。
这是蔡大少一直以来的处事原则。
他喜欢被别人表扬，被别人肯定，听不进去任何逆耳的忠言。
肖长城在他身旁不停地唠叨、叮嘱，原本是好意满满，却成了最为难听的指责。
蔡大少憋着气，爬起来便再次攻击铜人，可是越打越着急，越打越失败，最后，连十次连击都无法完成，大脑混沌成一团浆糊。
蔡大少无奈的叹着气，把视线转向刘一。
整个下午，刘一早已将各种注意事项、应对方法详细地讲解清楚，可是为什么就是记不住呢？为什么到关键时候就会迷茫而不知所措呢？
难道天生就不是这块材料？
自己达不到目标蔡大少倒不是特别在意，反而拖慢了众人的进度才是他最难受的事情。
除了刘一，他已经不敢再看向任何一个人。
刘一微笑着拍拍他的后背，以示鼓励，之后对众人道：“大家也忙活一天了，今天到此为止，咱们好好休息一晚，明日继续。”
一条建议，同时也是一道命令，如大赦天下的圣旨一般，瞬间释放了众人早已膨胀得快要爆炸的关注度。
精神高度集中，如果一直坚持着，时间快速通过，丝毫不会有异样的觉察。
突然放松过后，整个人不自觉的毫无气力，沉重、困乏立即弥漫所有神经。
简单吃了口夜宵，很快，众人寻找各自的温柔乡，四周陷入寂静与沉默之中。
从位置看，蔡大少、张云龙、肖长城躲得远远的，如果不仔细寻找，几乎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梁静与冯菲“默契地”相临刘一均不到五米的距离。
刘一感受到了这份暧昧的感觉，他没有停留，起身离开这“是非之地”，寻得心雾所在的地方。
一天时间，心雾都在孤独地练习着制药，只是高深莫测的大高手，制药却是初级，未免有些差强人意。
“大战在即，你们专心地在练习武功招式，我没什么帮得上忙的，只能用我这刚刚学会的粗糙技艺，制作些药品，也许有用得着的地方。”见刘一靠近，心雾尴尬地解释道。
“还是你想得周到，只是……如此劳烦，我们怎能好意思……”刘一坐在心雾身边感谢道。
“不好意思的是我，我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做初级的……哎，要是能有高级哪怕是中级水平，我应该也不会在做无用功。”心雾道。
刘一立刻道：“我就是中级制药，只是没有药材。”
“什么？你说你是中级制药？”心雾惊讶道，“隋先生算对了那么多，这一点却是算错了。”
心雾取出一堆药材，倒放在地上，拍拍屁股道：“不知疲惫的通宵达人，这艰巨的任务交给你啦，我可得先去猫一会儿！”
不等刘一回话，心雾迈开大步，拿出酒壶，猛灌了两口，意气风发地绕过中心区域，向远处走去，追寻肖长城等人的足迹慷慨而去。
这堆药材，一半以上为稀有品种，价值连城，刘一如获至宝，迅速进入角色，连不远处，两双不时望向这边的眼神都未瞅见。
夜深了，空气变得阴冷潮湿。
刘一将全部药材消耗一空的时候，一道咳嗽声，将他从专注拉回现实。
冯菲倚在一处石凳边上，身体蜷缩在一起，头部仍然直挺挺地立在那里，如果此刻她睁开眼，刘一会很轻松地发现，冯菲一直在望着他刚才制药的地方。
没有毛毯，没有被褥，刘一只能找件时装轻轻为她披在身上，抵御凉气。
冯菲僵硬的身体立即变软了一些，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微笑。
刘一怜惜地想把冯菲抱在怀中，可是，身后，总感觉有两道长针在扎他的后背，使得他不得不放弃了刚要做出的动作。
是梁静吗？
不是。
梁静正背对着他平躺在石台上。
轻轻地走过去，刘一抚动梁静凌乱地流海，道出发自肺腑的三个字——对不起。
可是……
梁静突然坐起来，一下冲进刘一的怀抱，挣扎道：“不要这么说，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替父亲向你道歉。”
“静儿，你说什么呢！和你没有关系。”刘一握着梁静的肩膀将她推起，贴近她的双跟回答道。
“我一闭上眼睛，就是父亲的影子，就是那些坏人肮脏的阴谋诡计，可是，我没有办法让父亲站出来说明一切，他已经不理我了，任我怎么联系他，他也不理我了……他肯定不要我了。”梁静抽泣着流下热泪。
刘一亲了一下梁静的额头，用大姆指擦掉泪花，鼓励道：“别难过，梁会长有他的苦衷……就算失去了世界，你还有我！”
千言万语，都被这一句击打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梁静向前紧了紧，娇羞道：“我还要听，我还要听，你再说，你再说……”
“……”
十遍，百遍，……
不知不觉，梁静睡着了。
可是，身后，刘一刚刚拿出的时装上，已被泪水沾满。
第二天一早，第一次练习，令人吃惊加意外，蔡大少便顺利突破一百连击大关。
蔡大少扔掉仙居神剑，双拳紧握执于胸前，仰天长叹，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紧闭双眼，身体不停地颤抖，与双拳配合，调动着血液的流动。
蔡大少终于完成了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事情，一件完全依靠自己努力而成功的事情。
他谁也没有倾诉，谁也没有解释，这在众人眼中，这一件可以算做是奇迹的事情。
整夜，哪怕在睡梦中，蔡大少都在一遍又一遍重复地有节奏地挥砍着自己手中紧握地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