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九章：永恒不变的热词
“蹬蹬蹬”
宏丰酒楼二上三层转弯处转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无巧不成书，正是刚才的伙计引领着两个男子走上楼来。
两个男子，一老一少，老者脚步虚空，体格壮实，呈现出一份与年岁不相符的精壮之气。
年轻人身材窈窕，青秀的面容，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活生生的一幅小白脸的姿态；偶尔撩动发丝，指尖修长，轻盈婉直，像极了娘娘腔的兰花指招牌动作。
一老一少奇特的样貌，不禁使正在四处端详座位的刘一多看了几眼，尤其年轻人身上，散发着莫名的吸引力。
三人如轻车熟路般走得很快，在经过刘一身旁时，一股芳香之气刺鼻扑来。
正常来说，男人身上有香气，要么身中无上臭毒，要么大脑被门夹过。
刘一顿时有种错觉：如果这是一名女子，定是单比沉鱼落雁，群较倾国倾城，什么明艳动人，什么出尘脱俗，都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刘一比年轻人高出半个头，临近之时，二人不过一米多的距离，瞬间对视在一起。
年轻人发现刘一火辣的目光，顿时脸颊微微发红，非但没有避开这目光，反而与其迎合。只是年轻人突然停住脚步，皱起眉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咳咳”
老者始终落后于年轻人半个身位，态度谦卑，似乎是年轻人的侍者或者下属，当他看见年轻人与刘一的对视后，出声提醒，将二人打断。
刘一率先反应过来，无论人家是何模样，这样地直视都是不妥的行为，于是，他对年轻人行了微笑礼，随后冲着走在最前面的伙计问道：“一楼、二楼是否已有空座？”
“等着吧，凌晨以后肯定有！”伙计头也没抬，无情地回绝道，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一老一少身上，似乎他们二位才是伙计的上等宾客，而刘一，连个乞丐都不如。
做为服务行业的服务生，尤其大型餐饮行业的伙计，能够混得风声水起、游刃有余的，基本上都是纵横服坛多年，心中自然有较为认人、识人的尺度。
眼见刘一张口只是一碗肉面，充其量是个平凡的工薪阶层，虽说所有的顾客都是上帝，相同的服务用在不同的上帝身上，回报谁多谁少，一目了然，根本不用考虑没有上帝光顾，自然不用浪费无辜的气力。
当下的三个上帝中，需要努点力得自然是一老一少。
走到拐角的屏风后，伙计轻轻敲了敲墙壁，一扇两人通过的小门从里面打开，两个守卫身后是一座向上的楼梯。
宏丰酒楼还有第四层？
这哪是从来也不光顾的刘一所能知道的。
酒楼除了三层大厅，尚有十间小型包间，每个包间有五张可供十人就餐的餐桌，仅供累计消费一万金币以上的VIP成员使用。
同时，还有另外三道暗门，是更高级用户才有权限进入，如果让刘一知道，他又会做何感想呢？
伙计卑躬屈膝邀请一老一少上楼，附近餐桌上的食客似乎毫不惊讶，有些人只淡淡地看了一眼便扭回头，不再关注。
一老一少即将走入暗门，年轻人嘴角动了动，老者即对着伙计说道：“小二，那个人是我们朋友，叫他一起上来吧！”
“什么？”伙计有些不知所措，哪来的朋友？你们连招呼都没打，骗鬼呢？
伙计敢怒不敢言，只能按照年轻人的要求去做。
按刘一的性格，这层楼梯在目前的时间段几乎是不会上的，他可以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所有问题，而不是这么简单的接受陌生人的恩惠。
另外，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是一种无法闪避以及更加无解的纠缠。
可是，关键时候，连肠子都在不争气，更别说其它器官。
好吧，吃个饭而已，吃完就走。
上到第四层，空间不大，只有一面房间，每间房间前分别站着一名迎宾女郎笑脸相迎，整体设计讲究，肃穆之中包含着淡雅，各种雕花镂空排成一排，几人来到右手边最后一间，五张餐桌已经两桌有了客人。
第一桌是一个只露出侧脸即可瞅见神色凄迷的女子含泪独饮，身后是两个鼠目寸光的大汉，双眼正不停地在女子全身游走，房门被迎宾女郎推开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下，才装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嘴里塞着美味。
不管年纪，反正是三个男子，迎宾女郎含情脉脉地问道：“各位客官，吃点什么？今天有……”
“先等下。”刘一打断后，对着已在门口那桌坐下的一老一少抱拳道，“两位兄台，感谢你们的邀请，终于有了吃饭的地儿，谢谢！”
“少侠不必客气，举手之劳。”年轻人轻抚嘴唇，示以微笑，却未言语，反而是老者出言谦虚道。
刘一依然笑容满满：“那我就不客气了。坐在一起未免打扰，正好旁侧还有空桌，美女，来四个热菜一大碗汤加两大碗米饭！”
“好的，帅哥，请稍等。”迎宾女郎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对于“美女”的称呼格外喜欢，内心之中已经决定将物美价廉的佳肴精心选择。
前后不长时间，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从吃得东西，从衣着穿戴，从身处环境，皆因为一老一少的存在发生了反转的变化。
势利，这一永恒不变的热词，无论在何时何地，哪怕转了若干个弯，仍旧会遇到不少，甚至更多。
见刘一执意如此，一老一少也不挽留，坐到门口的桌子前，点了一瓶密制红酒和两个小菜。
VIP的服务的确是一种享受。
三人刚刚喝了一碗茶水，所点的美味悉数上齐。
“耙齿……”
二师兄拱食的声音响起，在所有人异样的目光中，就连暗自流泪的女子也停止哭泣凝视这边，刘一狼吞虎咽肆意解决着桌上美味。
“嗞溜……”
一大口热汤下肚，说不出的舒服，刘一闭目回味着深入骨髓的触动，只过了0。01秒钟。
“啊……”
惨叫声传来，刘一原地蹦起，呼哧不断，好不容易才摆脱从嘴部到食道里混沌的滚烫，微微的酸痛夹杂着火辣辣，好一会儿工夫，痛苦的感觉才渐渐变淡。
不管是迎宾女郎冲开房门的关切询问，不论是一老一少失望地摇头不语，也不管两个大汉认为傻X的嘲笑，更不论单独的女子重新回归个人世界，反正刘一点头、哈腰、敬礼、赔笑……总之，百般辛苦后，重重地坐下，才解决了眼前的尴尬，只是他的动作变得缓慢无比，似乎在忌惮着每一次入口之物突然发生的变异。
包房安静下来，两个大汉对视一眼，只有他们才能读懂的深意被确定过后，二人潇洒地站起，横晃着走向前方的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