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开国第一任省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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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2)眼镜总是帮倒忙

黄克诚视力不好,时刻离不开眼镜,战争年代打仗时因为这副眼镜他数次身陷绝境,幸好每次都大难不死。

1930年5月,红五军打完平江之后,撤回到阳新县境内进行整编,黄克诚调任红五军第3纵队第2支队政委。

红三军团攻占平江后,时任国民党湖南省政府主席何键,以7个团的兵力向集结在平江一线的红三军团梯次进逼,黄克诚率部在彭德怀的指挥下,在平江城南20华里之外的晋坑阻击敌人。

正值盛夏,天气炎热。当双方混战在一起时,黄克诚突然发现身后有一支队伍在向自己逼近,由于黄克诚是高度近视,硝烟和汗水早已模糊了黄克诚厚厚的深度眼镜片,没有时间擦拭,他看不清哪里是自己的部下,哪里是敌人的部队,事实上,敌我早已混在一起,不能分辨清楚哪个是自己人,哪个是敌人。只是模模糊糊地看着前方,感觉到周围到处是厮杀的人群。情况紧迫,也无法进行联络,容不得过多的思考,高度近视的黄克诚便迎着向自己逼近的队伍走了过去,心想待弄清楚情况后再见机行事。等双方快靠近时,黄克诚还没弄清楚对方,只是模模糊糊地看见有好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并且正在做着射击的姿势。

“糟了,是敌人。”黄克诚在死亡逼近的一刹那头脑异常清醒。逃,已经来不及了。黄克诚冲着对方摆摆手,口里喊道:“别开枪!”话音刚落,几支枪一齐向他开火。黄克诚在喊话的同时,就势卧倒,伏地一个转身,顺着山坡滚了下去。只听子弹在耳边嗖嗖作响,料定此番必死无疑。待到滚到山脚下,黄克诚感到自己还有知觉,但眼镜、帽子和身上的挎包已不见了。他用手在周身上下摸了一遍,没有中弹,原来从山顶一直滚到山底,并没有大伤。而在山顶上敌人那么多支枪一齐冲他开火,居然没有打中,实属侥幸。警卫员在山顶上见黄克诚倒地滚了下去,以为中弹牺牲了,就跑回去报告了部队说:“黄政委为国捐躯了。”

黄克诚一个人在山脚下,没了眼镜,周围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只好摸索着前进。天黑下来的时候,黄克诚爬上了一个小小的山岗,山岗上长着一片小树林,他透过小树林隐约看见山冈的下边是一条公路,公路上有急速行进的队伍,但是,看不清是自己的队伍还是敌人,这一次他不敢贸然行事。后来黄克诚隐约看到,队伍中每个人胳膊上都佩带着袖标,那是红三军团的标记。他便大着胆子走出了树林,走进了公路上奔跑的队伍。原来这场战斗从早晨一直打到黄昏,红三军团终于击败了占有绝对优势的敌军,敌人开始溃逃,红三军团各部正在追击逃窜的敌人。

当警卫员看见支队政委黄克诚又奇迹般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惊讶地道:“政委,你还活着啊!”黄克诚轻松地说:“我就那么容易死么?”

在红军第2次反“围剿”作战中,黄克诚任红三军团第3师政委,师长是彭鳌。

1931年6月,黄克诚率第3师攻打建宁县城。为便于指挥,黄克诚大胆地把师指挥所设在建宁城下,不料被城墙上的敌人发觉了。敌人城墙上的两挺重机枪对着第3师的指挥所一阵猛扫。黄克诚由于视力差,未能发觉对准指挥所的枪口。多亏师长彭鳌眼疾手快,在敌人机枪扫过来的一刹那,彭鳌在后边猛地拉了黄克诚一把,使黄克诚后退两三米卧倒了。这一把将黄克诚又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还未等到黄克诚定住神,敌人的机枪子弹已经扫在了他原先站立的位置上,子弹击起的沙土四散,溅了他一身。彭鳌师长拉着黄克诚滚到一处掩体后面,冲他开玩笑地说:“敌人这一梭子机枪子弹是冲着你这副眼镜来的,知道戴眼镜的必定是个大官,敌人想捡个大便宜,差一点把我捎带上了。”

事后黄克诚回忆说:“这次遇险,要不是彭鳌师长反应快,我们两人就在一块报销了。”

在红军第5次反“围剿”的浒湾战斗中,红三军团红4师政委彭雪枫负伤,黄克诚奉命继任第4师政委,师长是张锡龙。

黄克诚继任第4师政委不到半个月,进占黎川之敌一个师,开始向黎川以南约20华里处的团村进犯。彭德怀指挥红三军团约5个师的兵力向团村之敌发起攻击,黄克诚、张锡龙率领的红四师隐蔽于敌第二梯队左侧,待机歼敌。

攻击时间一到,红三军团一部分在敌正面积极佯攻,黄克诚率领的4师和2师、3师同时猛插敌第二梯队。各种枪炮的混杂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响成一片。无任何思想准备之敌第二梯队顿时大乱,敌第一梯队也随之乱了起来。

红三军团以猛打猛冲的战法,将敌人击溃,随即尾敌追击。黄克诚和张锡龙来到阵地前沿察看地形,两个人举着望远镜站在高处看地形,由于太过暴露,被侧面山上的敌人发现了。敌人用机枪对准他们扫过来,一颗子弹正打中师长张锡龙的头部,子弹从张锡龙的头部穿出之后,又打掉了黄克诚的眼镜。眼镜一掉,黄克诚就什么也看不清楚了,他赶忙蹲下身去摸眼镜,手刚触摸到眼镜,还没等摸起来,就听到张锡龙在一旁发出呼唤的声音。黄克诚拣起眼镜一看,已被子弹打坏,忙掏出身上的一副备用的眼镜戴上,定眼一看,张锡龙师长已经牺牲了。这位才德俱备、英勇过人的红军指挥员,就这样为革命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