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爱是一种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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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戒指

猫却微笑着拥住我:一枚戒指只是一枚戒指,它环住的是手指,一份爱情,占据的是整个心,只要它没有被抛弃掉,就是最幸福的了。

很久以前,猫问我:我不明白,你们汉人为什么要互相买戒指呢?

这个问题太中我的意了。我马上笑眯眯,详细耐心地解释:这是一种爱的表示。

猫听得很认真,然后问:“那么,戒指是多少钱?”

我长叹一声:“那就没价了。少则三五百元,多则三五百万,不等。”

猫听得默默无语。直到这次,猫郑重地从钱包里拿出400元钱:“鱼,这是我攒的。我想买……戒指。”

我当时愣住了,400元钱,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两天到三天的花销。但是,对于猫来说,足足要攒上好几个月!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从过年以来就没有了收入。这几百元钱他是怎样攒出来的呢?

猫告诉我,在来之前的那一个月,他基本就已经“断粮”了,到小卖店买饮料、方便面基本都靠赊账。400元就是这么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可是,400元能买到戒指么?对于猫来说,还真有点惴惴不安。

可以可以。我安慰他,足可以买到一对对戒呢。

现在,我就和猫站在了珠宝店的柜台前了。趁着我挑选的工夫,猫已经转了一大圈,回来时脸色有点发白:好贵呀,我看最便宜的也要500多呢。我安慰他,没关系,我们可以买到合适的。

终于,猫挑到了一对光面的、毫无装饰的银戒,并把小的那个轻轻地戴到了我的无名指上。看着这枚戒指,心里忽然有了很奇怪的感觉。我不是一个喜欢首饰的人,几年前赶潮流买了一枚几千元的钻戒,戴了不到一个月就扔在抽屉里,后来被弟妹接收。现在,这枚简单不过的戒指却可能要锁在我的手指上,伴我一生了。

大约是一个月后,回乡的他打电话来,淡淡问起:戒指在哪?我猛然想起,和它似乎已经多日没有谋面,挂掉电话,惊慌失措地四处寻找,依然不见踪影,后脑勺的头发都吓得起了床,这可是猫视为信物一样的宝贝,若是丢了,岂不是要了我的小命?

急中生智之下,我悄悄来到买戒指的银店,又挑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戴在手上。回来后兴高采烈地回电话:戒指没事!就在我手上!

然而,他的回音异常失落。

直到他再次回来,看到我手上的戒指,他一言不发,走到卧室,从床下面费力地翻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我看到了深藏在里面的戒指。我不喜欢戴首饰,包括这枚对我来说意义最为重大的戒指。所以,我恐怕不会珍惜,猫或许深深明白这一点,所以,在他走之前,悄悄地把两只戒指都藏在了屋子里的某个角落。

我尴尬地看着眼前的两个戒指,还有我手上的戒指,它只代表一个意义:谎言。虽然这是一个善意的,但足以让我尴尬到无法出声。

猫却微笑着拥住我:一枚戒指只是一枚戒指,它环住的是手指,一份爱情,占据的是整个心,只要它没有被抛弃掉,就是最幸福的了。